第274章 不到第壹線，怎麽了解情況

　　“馬有失手人有失蹄，理解理解……”
　　白晃呵呵幹笑兩聲，看得出來，這位多吉老大，盡管不諱忌自己的工作失誤，但對壹個外來小朋友提起來，還是頗有些尷尬的。
　　這廝也不是誠心誠意安慰人，所以隨口說錯了話，自己都沒註意到。
　　而多吉同樣在想著心事，根本沒空搭理白晃的語病。藏族大漢抓耳撓腮了半天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起來：“白小弟，妳這個身手好像很不壹般啊，以前當過兵？”
　　藏族大漢已經是發揮了自己最逆天的想象力，也只能想到這壹步了。在他看來，打槍打得比武警還準，身手又比特警還厲害，也就只有部隊裏面的戰士了。
　　白晃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呵呵壹笑：“沒當過兵，但是練過兩天武術，散打也學過壹段時間。”
　　德魯伊這麽說，是經過充分考慮的。
　　誰知道這些保護站隊員，能不能收到電視信號？萬壹有人看過奧運會，認出自己是騎馬的那廝，到時候不管扯什麽總是漏洞多多，幹脆往體育方面靠。
　　不過多吉沒想這麽多，在他看來，能拼著命救人的，那絕對是好兄弟好漢子！這種義氣為先的男人，怎麽可能說謊嘛？搞笑麽這不是！
　　因此聽信了白晃的說辭，也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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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時候，兩撥人全在壹心趕路，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路途太遠了。而回來的時候，氣氛壹片歡聲笑語，白晃覺得還沒聊多久，就回到了保護站這邊。
　　“嗯，怎麽不進去？”
　　見最前面的維族司機呂征，把車子停到了保護站門口，白晃不由得奇怪了，扭頭看向多吉。
　　“先下去，把那個盜獵分子交到保護局，我們等會兒回索南大那邊？”聽到白晃問起來，多吉臉上劃過壹片陰霾，但還是扯著嘴角笑了笑。
　　白晃只覺得，多吉這個笑容很假，至少跟這壹路上的笑容比起來，完全是硬生生在強笑。
　　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好追著問，於是點點頭，也跟著跳下了車子。
　　保護站裏面，已經有人迎了出來，兩個多小時前他從這裏出發時，還以為保護站就剩下三個人了，現在壹看，才知道不是這樣。
　　“哎呀，妳們總算回來了，要是再沒有消息，我就要通知噶才書記啦！”出來的這人和多吉他們不壹樣，身上穿著黑色的羽絨大衣。這衣服暖和是夠暖和了，但很明顯不是幹活兒的料，根本經不起擦擦碰碰。
　　維族漢子呂征呵呵笑了笑。
　　而旁邊的藏族大漢，聽多吉說叫什麽尕壽紅的，根本就沒搭理他，直接粗暴地扯出盜獵分子，推到了保護區門口。
　　“這個是剛剛抓到的，妳們好好看著，等森林公安來了交過去。”維族漢子交代了壹句，搖上車窗就打算掉頭。
　　迎出來的這家夥，看到多吉他們有收獲，頓時就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壹個勁兒地點頭，然後伸手去撈被捆成粽子的罪犯。
　　“不行，我的手快要斷了！能不能松開壹些，現在都到了保護站，還捆著我幹什麽？”打從被捆起來後，就壹直跟條死狗似的盜獵者，忽然可憐巴巴地央求起來，歪著個脖子做痛苦狀：“給我換個手銬也行啊，妳們這樣捆著，我要告訴局長虐待！”
　　“局長？”白晃在車裏聽得真真切切，不由得好笑道：“這些人認識什麽局長？”
　　對盜獵分子，多吉是看都不願意多看，接過白晃給的煙厭惡道：“這些人就是這樣，見到保護區的工作人員，只要是能負責的人，全都喊局長。”
　　給自己點上煙後，見白晃要咬了壹支，大漢連忙制止道：“妳剛上高原，先不要抽煙，要不會不舒服的。”
　　白晃想了想，決定從善如流，還是先別搞得太特殊。
　　窗戶外面，羽絨服已經解開了繩子，然後亮出壹副手銬。
　　神經病，這麽冷的天，用手銬不凍手腕麽？白晃暗暗腹誹，這人要是犯賤起來，真是擋都擋不住。
　　但白晃不是先知，預料不到下壹秒會發生什麽。
　　就在盜獵分子的手剛剛能活動，還沒被帶上手銬的時候，這廝裝著揣起手取暖的樣子，在懷裏摸索了壹下，然後猛地抽出來，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鮮血呈放射狀噴出，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碎石表面凝結成壹層鮮艷的薄冰。
　　空氣中，裊裊的白霧剛升起來，就被高原的冷風吹了個幹凈。
　　靠，畏罪自殺？
　　壹時間，白晃只能想到這個詞。
　　但他扭頭看多吉的時候，才發現大漢原本黑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仿佛壹個窒息的將死之人。見白晃看過來，多吉咬著牙從喉嚨裏迸出聲音：“肯定是大單生意，夠吃槍子的那種！要不然，他也不會自殺。而且還能看出來，這個團夥的紀律很嚴，就算是被抓了也有約束力。”
　　到手的獵物，就因為壹時大意，結果只剩下壹具屍體。
　　別說多吉這些辛苦工作的巡山隊員接受不了，就連白晃，也郁悶的壹塌糊塗。
　　他媽的，至於這麽拼命麽？
　　不就是進個局子麽，咬咬牙撐著不招供也行啊，居然搞了個自殺！這廝也算是走私分子中的誌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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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輛倉皇而逃的沙漠王子裏面，壹個臉上臟兮兮，黃鼠狼模樣的家夥，正用撞晦氣的神情看著窗外發呆。車子忽然駛過壹個水窪，把他顛得清醒過來，轉臉看向前排：“妳說，斌巴被抓住了，他不會把我們都……”
　　前排開車大大漢頭也不回，後視鏡裏面，印出壹張同樣臟黑，卻猙獰無比的臉：“他壹家人都在老板手裏，怎麽敢招供？如果懂事點兒，就找個機會自殺，免得連累家人。”
　　黃鼠狼精點點頭，兔死狐悲地奸笑兩聲：“也是，老板這麽厲害，只要有他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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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犯都嗝屁了，多吉等人更是懶得磨嘰，直接發動了車子，掉頭就往更北邊的方向走。
　　沿著高原國道，又行駛了近兩個小時，車隊來到了另壹個保護站門口。
　　“可可西裏索南大自然保護站？”白晃壹字壹句地念了出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幹笑兩聲：“這個，妳們保護站還劃分山頭？”
　　“不是劃分山頭，沱沱河那邊是保護區管理局的！這個，是我們誌願者建立的！”聽到白晃的疑問，已經先下車的呂征跑過來，笑呵呵仰頭解釋道。
　　“還有這種事？”白晃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三米多的高度，下面又是凍土，連多吉都要踩著爬梯，德魯伊卻壹躍而下。
　　看的幾個綠大衣直咋舌，又是壹陣膜拜的眼神。
　　其實壹聽到什麽管理局，什麽誌願者，白晃就理解兩者間的區別了。
　　但看多吉那副模樣，這裏面顯然還有更深的內情。
　　不過德魯伊按捺住好奇心，決定先把這些漢子灌暈乎了，再慢慢套話。要不就沖著多吉的黑臉，估計沒人敢對他細致的科普壹遍。
　　在後車廂倒騰了壹陣後，白晃拎著兩個紙箱，進了工作站的屋裏。墻邊上有柴油鍋爐的取暖器，暖流撲面而來，讓他這種無懼惡劣天氣的異能者，都忍不住大叫舒服。
　　壹群人坐定，見眾人笑嘻嘻地把白晃圍在中間，多吉剛剛的不快，又全都煙消雲散了，滿臉歹徒式地頤指氣使：“還坐著幹嘛，壽紅去把凍羊腿化了，丹西煎壹盤青稞糍粑來，小征去拿酒！”
　　“哎，等壹下，酒不用了！”白晃嘻嘻壹笑，把手邊的兩個紙箱推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打開。
　　壹個箱子裝的是稻花香經典，另壹個則是西江特產臍橙。
　　見到有好酒，男人們的眼睛都笑沒了，全是白燦燦的牙花子。而看到了臍橙後，壹群人又全都騷動起來，投向白晃的目光，活像傻弟弟看著親哥哥壹樣，又感激又憨厚。
　　保護站通過這些年的建設，雖然吃熱飯喝熱水不成問題，但平時吃得最多的，還是糍粑壹類幹糧。
　　有青菜有鮮肉，就是改善生活。
　　而白晃第壹次過來，居然就帶著南方的水果，那鮮艷的橙紅色，頓時讓漢子們的心口熱乎起來。
　　“以後，妳，最尊貴的客人，最好的兄弟！”多吉只覺得鼻子有些堵，說完就裝撓癢癢，把腦袋扭到了壹邊。
　　其他人只顧笑，就是沒人好意思動手。
　　白晃看出了他們的羞澀，幹脆自己動手，每人丟了兩三個。
　　“對了，小白，妳說過來是為了私事，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些人到底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娘子，兩口酒下肚，又重新活絡起來。
　　白晃把懷裏的橙子丟光，搓搓手，從內裏的口袋裏掏出壹顆“桃仁”，滿懷期盼地看向多吉：“老哥，這種東西，妳以前見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