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歷史軍事

“父親!!!”
五更天、漆黑的月空下,秋日紫禁城中、壹聲悲戚的喊聲出現,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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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八章 千騎卷平岡

家兄朱由校 by 北城二千

2023-11-19 16:12

  “先登者、賞銀壹百兩!”
  “砰——”
  十月初六,叛軍席卷而至,山東兗州衛所兵於大清河被擊潰,大清河失守,衛所兵倉皇退卻到東阿,隨即緊閉城門,死守東阿城。
  叛軍隨後而至,並且開始拆除東阿城外民房來建造攻城器械。
  當日下午,叛軍將領沈智指揮三萬叛軍攻城,幸好東阿城頭有嘉靖年間留下來的十幾門火炮。
  在三千衛所兵和十幾門火炮的協防下,叛軍當日並未攻破城池,而此時的東阿城內守備森嚴,各個城門都有士兵把守。
  “炮聲停了……”
  “還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叛軍退了。”
  “這世道,朝廷又不是沒有賑災,這群家夥居然還要舉旗造反。”
  “估計也就是鬧壹鬧,用不了多久就平息了。”
  東阿街頭,百姓們站在院子裏,用椅子墊腳,雙手撐在圍墻上,隔著圍墻聊天,十分火熱。
  由於城池被接管,因此所有人在沒有得到消息前,都不能隨意到街上。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條令,在晚明的風氣下,百姓們還是有辦法聊天。
  壹些兵馬路過見到他們這樣,也沒有叫罵,而是小跑換防。
  居住在這個區域的,大部分都是平民,因此聊起天來也放得開。
  不過隨著夜色到來,壹些胥吏開始敲響百姓的家門,隨後說了句“軍營營小,兵馬借住”後,便分了人住在了百姓家中。
  有的人家大,分四五個,有的人家小,分壹個。
  不管怎麽分,戶主都需要照顧士卒的吃食問題。
  盡管如此、但東阿的平民區還是住不下三千兵馬,因此其他區域也被安排了人入住。
  只有秀才功名的楊順家中也住了兩個士兵,不過住在他的這兩人毫無規矩可言,踐踏禍害家中家禽不說,每天還要向楊順討要幾十文錢。
  三天之後,他便漸漸的感覺難以為繼,不得已與左右鄰居商量,壹起請負責他們這塊區域的楊百戶吃頓酒飯。
  “楊百戶虎背熊腰,壹看就是軍中悍將。”
  “想必此次平定叛軍之後,壹定能高升!”
  “誒……哪裏哪裏,謬贊了,謬贊了……”
  夜晚,在討好聲中,壹家普通酒樓的雅間裏,身著道袍的楊順不斷的討好身穿紙甲的楊百戶,而楊百戶也被誇得高興,和他們聊開了壹些。
  “依楊百戶之見,叛軍什麽時候能平定?”
  見討得歡心,楊順小心翼翼的詢問大戰什麽時候結束,手上也不停的給楊百戶倒酒。
  倒是那楊百戶喝的興起,當即大笑道:
  “快了快了!聽聞朝中已經調戍衛京城的四騎衛南下,那可是兩萬余鐵騎,叛軍若是見到,怕是都嚇尿了!”
  “這樣啊……”聽到朝廷已經調了兵馬南下平叛,飯桌上的眾人都松了壹口氣。
  也因為這件事情打了壹個開頭,之後楊順再詢問楊百戶其他問題的時候,楊百戶都逢問必答。
  最後這頓飯吃了整整壹個時辰,不過效果也不錯,楊百戶當場讓隨軍的總旗官去指示那幾個士卒離楊順幾家遠點,別再搗亂。
  在總旗走後,楊百戶本來壹心要縱情歡樂壹晚,但忽然有人推開了雅間的門。
  楊順等人看去,卻見是軍中的軍吏神情緊張前來,隨後將壹張紙條遞給了楊百戶。
  楊百戶接過紙條展開壹看,臉色大變,急忙起身道:“叛軍準備夜裏攻城,妳們都各自回家去吧,守下這壹夜,明晚我再回請妳們壹頓。”
  “這怎麽能行呢?明夜還是這裏,我等請客。”楊順見狀連忙安撫,而楊百戶也因為事情緊急,沒有糾纏什麽,直接領兵離開了酒樓,直奔城墻而去。
  楊順等人見事情辦妥了,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不過等他們剛回到家,屋外又傳來了官軍小勝敵軍,守下了城墻的消息。
  這消息傳開,人人都喜笑顏開,互相慶賀。
  楊順回了院裏,他懷著身孕的妻子卻正在招呼三個模樣狼藉的吃飯。
  “高娘、這三位是……”
  “夫君,這是我爹娘和弟弟啊……”懷著身孕的高娘當即上前拉著楊順來飯桌前坐下,而楊順湊近看了看,眼前三人可不就是自家妻子的娘家人嘛。
  “這這這……嶽父妳們怎麽……”楊順著急的起身,將飯菜往三人面前推了推。
  稍微吃飽了壹點的嶽丈也壹邊哭壹邊解釋自己壹行人的經歷。
  原來東南邊的平陰城已經被叛軍攻陷,身為秀才的嶽丈幾經反轉才帶人逃來了東阿,準備投奔女婿楊順。
  卻不想進城後由於不認識地方,帶著妻兒找了三天,才挨家挨戶的問到了楊順家住何處。
  對此、楊順也只能唏噓道:“半月前我與高娘換了院子,本想寫信告訴嶽父妳們,接妳們過來,倒不想居然發生了這事……”
  所謂這事、便是徐鴻儒叛亂壹事。
  “那叛軍打著拯救百姓的旗幟,然而進了平陰後便開始有亂兵劫掠,最後發展為屠城,照舉妳們也要小心啊。”
  楊順的嶽丈訴說著平陰陷落後發生的事情,聽的楊順心裏發毛。
  正當他想說什麽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叫嚷聲。
  “叛軍進城了!叛軍進城了!”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敵兵已經入城的叫嚷聲,而楊順加的家門也被人瘋狂拍打著:
  “照舉、叛軍進城了!趕緊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
  楊順聽出了是自己好友的聲音,連忙起身小跑去開門,而門開之後果然看到了身著道袍的兩名年輕書生,他們都對楊順說了叛軍進城的消息,隨後通知了楊順趕緊把家裏的東西藏起來。
  不等楊順說些什麽,他們便說要去通知其他好友,隨後打著雨傘跑向了巷子深處。
  楊順有些心慌,當即關上了門,查好門栓後,返回會廳對壹家人說道:
  “妳們藏壹下東西,鵬生他們說叛軍進城了,我出去打探壹下。”
  說罷、楊順拿起了油紙傘,就著大傘跑出了門外,而他的妻子也在他離去後,將門栓給插好。
  楊順就著大傘冒著雨到了外面,只是街上亂糟糟的,百姓們都四下奔逃。
  楊順剛剛確認叛軍進了城,又聽有人說:“並非敵軍入城,而是朝廷的援兵已經到了。”
  只是不等楊順松口氣,突然雨中汙水飛濺,壹群披頭散發光著腳的逃難者狂奔而至。
  “發生了什麽?”
  楊順著急的詢問,然而沒什麽人回應他。
  好不容易拉住了壹個人,還沒開口詢問,便見到數十騎自西向東奔馳,狼狽逃竄而去,其勢如波湧,人群紛紛躲避。
  楊順被擠在人堆裏,但還是看清了那數十騎上有壹人正是剛才與他喝酒的楊百戶。
  瞧那模樣,連親衛都沒有帶,必然是敵兵入城是無疑了。
  “滾開滾開!”
  將領棄守逃跑,守城的兵丁也沒了士氣,當即全都拋棄了盔甲和軍服,紛紛從城墻上跳下逃命。
  有人因此摔碎了腦袋而死,還有摔折了腿骨的。
  逃下來的人拿著兵器劈砍擋道的百姓,想要跟隨將領們壹起逃走,而被裹挾在人群中的楊順再回頭看看城墻時,城墻上已經空無壹人了。
  被召集守城的民夫也都驚惶失措地跑下了城墻,到了這時楊順才拉住了壹個人,詢問到了緣由。
  原來昨夜叛軍換上了平陰守城兵馬的衣服,打著平陰援兵的旗號騙開了北城門,眼下東阿城已經被叛軍拿下,而叛軍正在源源不斷的湧入東阿城。
  打探到了消息,楊順急的連被擠丟的傘也懶得要了,急忙跑回家,在壹陣敲門後妻子問了問他的身份,知道是自家夫君回來後,才開了屋門。
  楊順著急擠進屋內,隨後急忙鎖門上門栓,頭發濕噠噠的也管不了,抓住妻子雙肩便問道:
  “東西都藏好了嗎?”
  “藏好了,叫爹他們挖了壹個大坑,把糧食和值錢的都藏在大木箱中,包上油紙埋起來了。”
  楊順妻子被嚇壹跳,下意識的回答,而楊順轉頭看去,嶽父三人已經簡單的梳洗了臉頰和頭發,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幹凈了許多。
  “叛軍進城了,估計等壹下便要張貼告示了。”
  楊順提醒了自家嶽父,而經歷過平陰之事的嶽父也面露焦急道:
  “這叛軍根本就沒有約束,恐怕東阿城也要……”
  “應該不會的,東阿畢竟是漕運之地,叛軍再怎麽也不可能……”
  篤篤篤——
  楊順還想解釋,卻突然聽到叩門聲急,便跑到門後問詢道:“何人?”
  “照舉、我是先儒,妳別開門,聽完之後好好藏起來就行!”聲音響起,是楊順的同窗,而他住在西城門附近。
  “我在屋內後廳窗上窺視城墻,見到叛軍隊伍稀疏,停停走走。”
  “叛軍士兵中間擁有婦女雜行,看其服色,都是我東阿本地女子,妳小心壹些。”
  說罷、楊順的同窗便離去了,而聽到同窗的話,楊順才開始大為恐懼,回頭對自己妻子說道:
  “敵兵入城,倘有什麽不測,妳就用發釵自裁以免受辱吧。”
  “啊?!”楊順妻子被嚇得不輕,當即雙目就紅了,楞了壹會而才哭泣著點了點頭,勉強擠出壹句:“好吧!”
  隨即又涕泣交下,而楊順也十分不忍道:“叛軍無人性,妳身懷六甲,若是被抓到必然活不了。”
  “現在只希望叛軍看不上我們這塊,早早搶了府庫和糧倉後便離去。”
  他這話說的毫無把握,聽得身邊人紛紛啜泣。
  這時天漸漸明亮了,然而小巷內也響起了殺人聲和腳步聲,楊順與妻子娘家人都不敢呆在屋裏,只能心驚膽戰地爬上了樓,躲在房頂上。
  只是雨越下越大,五人就壹條氈子共蓋,全身都被雨淋濕,又冷又餓。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說什麽,因為在他們的四周,哀痛之聲撕心裂肺,懾人魂魄。
  楊順壹家五口趴在屋頂上,直到夜深聲音稀疏,他們才敢抓著房檐下來,敲石取火做飯。
  然而就在這時,城中到處起火,近的就有十余處,遠的更是不計其數。
  東阿城內火光相映如雷電照耀,辟蔔聲轟耳不絕,楊順的妻子害怕的抓緊了他的胳膊,而楊順自己雖然害怕,但為了妻子也只能強裝鎮定。
  他們蹲守在竈前,又隱隱聽到被擊傷未死者痛苦呻吟的聲音,哀顧斷續,其慘不可形容。
  直到竈上的飯熟,飄出香味後,眾人才驚醒,相顧身旁人,沒有壹個人敢下筷,也沒人能出壹個主意。
  關鍵時候還是楊順的嶽父提議把藏起來的米糧和銀錢重新挖出來,然後眾人分成五份,以備不時之需,或可以救人壹命。
  楊順聽了之後,也覺得辦法不錯,於是帶著嶽父和小舅子開始把東西挖出來,將東西分成了五份後,眾人才返回了屋裏的會廳,擠在會廳裏休息了壹晚。
  這壹夜眾人難以入眠,夜空中有很奇怪的鳥在空中發出笙簧壹樣的叫聲,又像是小兒在啼哭,似乎就在離人不遠的地方,聽得人毛骨悚然,不由緊了緊被褥。
  直到天明,城內火勢減弱,楊順也拍醒了大家,帶著壹家人再次爬到屋頂上躲避。
  這不上去還好,壹上去就發現四周鄰居已經有數十人伏在各家房頂,與房頂之間的天溝內躲藏。
  “這麽多人、要不換換地方吧……”
  楊順的妻子有些害怕,但楊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過不知道是楊順的妻子有預感,還是他們太過倒黴。
  當他們躲到午時的時候,忽然隔壁鄰居的東廂有壹人爬墻上房逃跑,而壹名頭戴紅巾的叛軍士卒持刀緊追。
  見追趕的人上了房頂,那士兵也速度如飛般地上了房,並在第壹時間就看到了楊順們這些人。
  “……”見到幾十人躲在聯排的屋頂上,持刀的士兵楞了楞,有些驚恐。
  但這個時候,卻有壹老翁雙手合十,求饒道:“軍爺饒命……”
  “都給我下去!”似乎是老翁這副羔羊的模樣讓士兵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假裝兇狠的持刀威逼。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下了屋頂,楊順壹家人也難以幸免。
  他們被逼迫下了屋頂,隨後各院門都被踹開,十幾名頭戴紅巾的叛軍士兵將他們驅趕到巷中,向著街上驅趕。
  來到街上時,楊順他們害怕的縮在壹起,而被從幾條小巷裏驅趕出的百姓足足有數百人。
  面對數百名百姓,這十幾名叛軍士兵首先對所有人挨個索要金帛錢財。
  壹些沒有錢財的被被打罵,其中壹名婦女懷裏還抱著壹個女嬰,被上了脾氣的叛軍士兵發覺後,擡手就將女嬰搶過來扔到泥中,旋即把婦人趕走。
  之後叛軍提刀驅趕數百人如驅犬羊般,向著城中繁華之地走去。
  期間若有人稍有不前,即加捶撻,或被叛軍立即殺掉。
  婦女們還被用長繩索系在脖子上,繩索拖掛,累累如貫珠,女人們由於小腳難行,不斷跌倒,遍身泥土,壹步壹蹶。
  此時街上但見滿地都是被棄的嬰兒,或遭馬蹄踐踏,或被人足所踩,肝腦塗地,泣聲盈野。
  路過東阿中軸線大道的時候,楊順看到了溝渠裏堆滿了屍體,斷手斷腳而死的不在少數。
  壹裏多長,三尺寬的溝渠都被屍體填平了,而在前方,還有更多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楊順的妻子本就是孕婦,見到這麽恐怖惡心的畫面,當即跪在了地上嘔吐起來。
  楊順想要攙扶,卻見壹叛軍提刀走來,正欲揮刀劈砍妻子。
  “轟隆隆……”
  時間仿佛在壹瞬間停滯,轟隆的聲音響起,那欲揮刀的叛軍和四周的叛軍也楞住了。
  “怎麽回事?哪來的這麽多馬蹄聲?”
  壹名叛軍緊張的大聲詢問,而楊順這時想到了前些天那楊百戶說朝廷調了鐵騎南下平叛的消息,於是當即對四周大吼道:
  “是朝廷的鐵騎平叛來了!快跑!”
  說罷、他拽著懷孕的妻子就往旁邊的巷子裏跑去,那數百百姓聞言也亂跑了起來。
  十幾名叛軍看管不過來,砍殺了幾人見不能制止後,也害怕被圍攻,於是往城外跑去。
  楊順帶著妻子熟練的爬上了街道的房頂,看著那十余名叛軍往城門口跑,然而就在這時,炒豆子壹般的聲音響起。
  “劈啪——”
  密集的聲音響起的壹瞬間,十余名叛軍倒下了大半,隨後黑影從城門口沖入城內,那身著明軍布面甲的鐵騎魚貫而出,看的楊順攥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的瞪著。
  “傳齊王令!參與屠城的叛軍,壹個不留!”
  壹人策馬揮刀,瞬間砍到壹人,並大吼著下令,而他身後的鐵騎不斷的從城外湧入城內。
  這壹瞬間、楊順耳邊盡是轟隆的馬蹄聲。
  他站了起來,壯著膽子對那策馬的將領大喊道:
  “叛軍們都在西城,那邊是富商和士人住的地方!”
  “嗯?”將領勒馬,下意識的用騎銃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不過在看到楊順蓬頭垢面的模樣後便放松了警惕,對楊順道:
  “城外的上萬叛軍已經被齊王殿下擊潰,妳們可以先去城外休整,駕——”
  說罷、將領策馬率領數百騎向楊順所說的西城殺去,至於楊順本人則是帶著妻子下了屋頂,朝著城門口走去。
  在走出城門的同時,便見到了用拒馬將城門堵死的明軍。
  明軍在見到楊順的第壹時間就舉起了騎銃,而楊順只能驚恐大喊道:
  “我不是叛軍!”
  “過來!”城門口響起讓他過去的聲音,楊順只能扶著妻子,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終於從陰暗的甬道走到了有陽光的地方。
  四周明軍見到他和他的妻子後紛紛放下了騎銃,壹名總旗官揮手示意他過關,並交代道:
  “若是餓得不行,往前走壹裏,那裏有粥棚。”
  “是……是……謝謝軍爺……”
  或許是劫後余生,又或者是這幾天的經歷太過恐怖,楊順溫順的如犬羊般點頭,帶著自家妻子向著壹裏外的粥棚走去。
  等他來到粥棚的時候,見到的是數百盤腿坐在地上,眼睛四處打量,似乎下壹秒就要逃跑的幸存者。
  楊順扶著妻子坐下,隨後排隊要到了兩碗米粥。
  只是這時馬蹄聲再次響起,楊順側頭看去,見到了上百鐵騎向著粥棚小跑而來。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來的人中,領頭的不是壹個高大的將領,而是壹個只有十二三歲,身著甲胄的少年人。
  楊順和幾名難民呆楞在原地,壹動不敢動。
  這時領頭的少年人勒馬在粥棚,粥棚負責的壹名千戶當即作揖大聲道:
  “殿下!”
  “只逃出來這些人?”朱由檢皺眉看向了楊順等人,看著他們驚恐的模樣,顯然是被這幾日的屠城嚇怕了。
  “目前只逃出來了這幾百人,叛軍屠城手段歹毒,東阿三萬余人,恐怕十不存壹。”
  千戶不忍的開口解釋,而朱由檢聞言皺了皺眉,隨後沒有說什麽,策馬前往了北門的粥棚。
  至於楊順他們這群難民,直到朱由檢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回過神來。
  “殿……殿下……”楊順呢喃著,隨後才不敢置信道:
  “剛才那人是齊王殿下?!”
  “嗯,這次平叛是齊王殿下領兵。”給楊順打粥的士卒點了點頭,隨後對楊順道:
  “妳打完了就讓讓位置,別耽擱後面的人。”
  “額好……”聽到士卒的話,楊順有些尷尬,隨後讓了位置,朝著朱由檢離去的方向看去,卻再也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我大明居然還能有藩王領兵……”
  作為秀才,楊順百感交集,只是這種交集,在他帶著粥回去,並看到了抱著妻子痛哭的嶽丈三人才消散。
  他們壹家人又重新團聚,好在沒有壹人折損,唯壹受傷的也只有楊順的嶽父,被叛軍用木棍打了壹棍,背後青黑壹片。
  不管怎麽樣,在這樣的戰亂之下,能活下來就很好了。
  東阿被叛軍短暫的攻陷,又被短暫的收復,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只是口口聲聲說要還百姓康樂的叛軍卻在入城時迷失,成為了屠城的劊子手,讓東阿百姓遭遇了人生中最恐怖的壹天。
  他們不是第壹支被迷失的叛軍,也不是最後壹支。
  屠城的事情還在山東、河南等地爭相上演,而朱由檢能做的、不過是速速平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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