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道歉

　　許多未曾被註意到的細節紛紛出現在科文的腦海裏面。
　　怪不得古壹的傳送門從黃色火花變成了藍色火花！
　　怪不得那些學徒在練習魔法的時候，同樣是藍色的火花和法陣線條！
　　仔細想想。
　　每當他快要發現真相的時候，古壹都會說起更加重要的事情進行話題轉移，分散他的註意力。
　　第壹次是送來時間寶石，讓他直接忽略掉了古壹的藍色傳送門。
　　第二次是在卡瑪泰姬的練習場，古壹直接發出了邀請，令他再次忽略掉了那些學徒的魔力性質。
　　甚至剛才估計也是。
　　古壹主動送死前的那壹眼，明顯是想要讓他產生自我攻略，從而選擇了遠觀。
　　恐怕就是為了避免被他發現什麽！
　　想通了這些細節，科文更加羞臊了。
　　壹直以來，他都被古壹那副慈祥長者的模樣給迷惑住了。
　　他早就該提防古壹的！
　　因為那麽多的維度領主們，已經為後來者們做出了完美的榜樣。
　　古壹將它們坑得那麽慘，這樣的例子已經明晃晃地擺在明面上，然而他卻還是忽略掉了。
　　當初，古壹說要簽訂契約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即反應過來。
　　好好的簽什麽契約啊？
　　古壹哪有和維度領主之外的存在簽契約的例子？
　　收藏室中，科文面色漲紅，羞臊得頭皮直癢。
　　然而他想了想之後卻又無奈地嘆息了壹聲。
　　後悔是後悔，但回憶當初的情況，他真的能對古壹提起戒心麽？
　　壹上來就是被古壹各種未蔔先知的打斷說話。
　　這讓他直接陷入了被動。
　　其後古壹又擺出壹副慈祥長者的模樣，不僅在言語上給足了他科文面子，更是突然表示在未來會將‘時間寶石’借出來。
　　任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忍不住分心吧？
　　最後，古壹又那麽面面俱到地準備了壹棟樓房、還有各種證件。
　　這令科文第壹次享受到了穿越後的舒坦。
　　這壹連串的手段下來，換成誰恐怕都遭不住吧，哪還有心思去考慮其他？
　　可而今再回頭去看，古壹當初的壹系列行為明顯都是有備而來。
　　古壹所做的壹切，恐怕都是為了壹個目的而服務。
　　就是為了讓科文他將那份契約的重要性給忽略掉！
　　恐怕古壹看過的那幾千萬種未來，全是為了讓她能夠將瞞天過海的計劃進行得完美吧……
　　此時，科文將他和古壹的所有會面經歷進行了復盤。
　　但得到的結果，卻只能讓他認栽。
　　哪怕再經歷壹次，估計他還是得栽在古壹的手裏。
　　想到這裏，科文苦笑壹聲，將心中的羞憤情緒拋掉了大半。
　　可剩下的那壹小半不甘，卻讓他不會選擇忍氣吞聲。
　　玩臟的對麽？
　　科文表示他也會！
　　於是，科文瞬間回到了醫院的書房。
　　盤膝坐下，陽神瞬間離體。
　　念動之間，科文的陽神飛速跨越了大半個紐約，來到了壹家醫院當中。
　　……
　　與此同時。
　　在壹家大型醫院的急救手術室中，古壹那傷勢慘重的身軀已經停止了呼吸。
　　旁邊的監控設備上，無論是心電圖還是大腦的神經信號全部消失。
　　壹間辦公室的觀景窗前，古壹和斯特蘭奇的靈魂並肩而立。
　　“我花了太多歲月去窺視未來。”
　　古壹遠程控制了‘阿戈摩托之眼’，將這壹秒的時間進行了無限延長。
　　她留戀地註視著窗外的雪景，語氣充滿著覺悟地說道：“我阻止了無數種可怕的未來，壹次接著壹次，永無休止，但……”
　　停頓壹下，古壹繼續說道：“所有的未來，都將我帶到了這壹時刻，也都止於在了這壹刻。”
　　“妳覺得妳會死於這壹刻？”斯特蘭奇的情緒低沈。
　　古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微微搖頭：“我再也看不到之後的未來，那代表著，我的未來就到這裏為止了。”
　　“騙子！”
　　壹道聲音突然傳進了古壹的腦海。
　　這令古壹的眼神當中閃過了壹瞬無奈。
　　她立即遠程操控時間寶石，將斯特蘭奇的時間停止。
　　隨後古壹轉過身。
　　她看著科文的陽神，繼而滿臉歉然地苦笑鞠躬。
　　“對不起。”古壹直接道歉。
　　“看不到未來？”科文哂笑，微微歪頭說道：“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大笑話！”
　　陽神緩緩飄至古壹面前，科文繼續說道：“現在的場面妳看過了多少次？”
　　“數不清。”
　　古壹誠實無比，她繼續歉然說道：“我懇求您能理解……”
　　“不。”
　　科文搖頭：“我不想理解。”
　　話落，他突然壹個擡手。
　　幾條走廊外的急救手術室當中，壹束聖光驟然自古壹的軀體上方降下，令古壹軀體上的所有傷勢飛速轉好。
　　古壹感受著身軀對靈魂的吸引力度，她無奈地輕嘆壹聲。
　　再次向科文躬身：“請您寬恕，畢竟幾百年的感情，讓我無法將‘卡瑪泰姬’徹底放下。”
　　“哈！”
　　科文眼神荒唐，開口詰問：“所以妳就選擇了欺騙，選擇了不告而取，給妳的‘卡瑪泰姬’找了我這麽壹個冤大頭？！”
　　“對於我來說，這是唯壹的選擇……”
　　古壹有些低落地搖搖頭，同時將手腕壹轉，倒轉了軀殼那邊的時間，令痊愈的傷勢重新恢復到了頻死狀態。
　　同時，古壹說道：“雖然斯特蘭奇在未來會做出無數正確的選擇，但‘卡瑪泰姬’卻會不斷遭受重創。”
　　“而您的出現，則令我抓住了唯壹的希望。”
　　古壹直視科文雙眼，她面色懇切：“由您賜予他們魔力，將會令‘卡瑪泰姬’壹直保持著生機，那樣，未來世界的危險程度將會大大降低。”
　　科文面色嘲諷：“就是損害我壹人，便利了他們所有人唄？”
　　“對不起。”古壹再次將鋥亮的頭頂對向了科文：“畢竟那對您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聞言，科文仔細感知了壹下‘魔方空間’。
　　他發現真如古壹所說的那樣，雖然有人在抽取空間裏的魔力，但如果不是仔細感知的話，他恐怕根本就無法發現任何異樣。
　　並且那種對魔力的抽取，並非是對魔力本源的抽取。
　　被抽取的，只是散逸在‘魔方空間’整個天地當中的魔力罷了。
　　抽取的速度，還沒有‘艾澤拉斯之井’向天地中補充魔力的速度快。
　　比喻的話，抽取的速度好比緩慢的水滴，而‘艾澤拉斯之井’向天地中補充魔力的速度，則仿佛像是壹條奔騰的黃河。
　　但沒影響歸沒影響，可他膈應人吶！
　　於是科文再次擡了下手，又是遠程召出壹道聖光將古壹的軀殼治愈。
　　他語氣不善地向古壹說道：“現在是沒影響，可將來呢？抽取魔力的法師變多了呢？！”
　　“仍舊沒有影響。”
　　古壹搖搖頭：“我在很多種未來當中模擬過，最多的壹次，我甚至在宇宙中找了好幾顆星球，讓那些星球的所有人去修行魔法。”
　　“即便那種程度的抽取，也仍舊未對您的世界產生任何不利影響。”
　　“妳可真、真……”
　　科文想要說臟字，但最終被他忍了下去：“妳可真敢啊！”
　　古壹苦笑：“所以在那個未來當中，宇宙被您毀滅了。”
　　科文盯著古壹那坦誠的雙眼，他壹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趁此時機，古壹再次轉動手腕，將軀殼時光倒流至了頻死狀態。
　　眼看科文又要擡手召喚聖光，古壹連忙繼續開口分散科文的註意力。
　　她突然說道：“所以我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
　　古壹成功引起了科文的好奇心。
　　面對著科文那詢問的眼神，古壹謙恭地微笑道：“在而今的‘卡瑪泰姬’當中，我是唯壹可以向您借魔力的。”
　　“想好了再說！！”
　　科文語氣不善：“妳的那些學徒，使用的魔力可都是我的顏色！！！”
　　“您誤會了。”
　　古壹微微搖頭：“他們之所以能夠使用您的魔力，是因為我對‘懸戒’進行了附魔改造。”
　　“法師們只有在佩戴‘懸戒’的時候，才可以經由我的中轉而借取到您的魔力。”
　　“那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科文語調上揚。
　　“豈敢。”古壹再次謙恭地微微躬身。
　　“別以為妳將姿態放得這麽低，我就能夠輕易地原諒妳！”
　　科文沒好氣地說道：“代價呢！！”
　　“妳們從其他維度借取魔力，不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嗎？！所以妳們付給我什麽？！身體？！靈魂？！生命？！”
　　“您不是那種人。”古壹笑得慈祥：“那些代價對您來說壹文不值。”
　　“所以我就活該被妳們白嫖？！”科文的語調再次上揚。
　　嗡！
　　科文再次召出了壹道聖光，投去軀殼那邊將古壹的身軀治愈。
　　“再次深感抱歉，罪責都在我壹人身上。”
　　古壹仍舊遠程對軀殼進行時光倒流。
　　隨後她突然話題壹轉：“請原諒我的時間不多，我該履行曾經的諾言了。”
　　“關我屁事！”
　　科文說著就要繼續擡手刷聖光，他打定主意要狠狠地惡心對方壹頓，絕不讓古壹退休得安安穩穩。
　　然而古壹早有預料，她接下來只用了壹句話，便讓科文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