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令飛鷹現

　　半晌——

　　紅面韋陀戰千羽緩步上前，握住江青雙手，和聲道：“四弟，不用難過，這些人雖然死得淒慘，卻不是妳的過錯，他們實在逼人太甚，而且，這烏猱秀士，寒溪二矮，又那壹個不是兇名久著，殺人累累的魔王？說得切實些，這也是他們應該落得的報應！”

　　江青望著這位年已七旬的拜兄，真摯的壹笑，輕聲道：“大哥，多謝妳幫助愚弟減輕心靈上的負荷。唉！愚弟實在不該由手如此狠絕！”

　　戰千羽深沈的壹笑，拍了拍江青，表示自己安慰他的回答。

　　這時，蛟索飛錘那破鑼似的嗓音已響起道：“好了，老弟臺，闖江湖都像妳這般宅心仁厚，那就天下太平了。來吧，咱們還得想個辦法，將這三位大爺下土為吉！”

　　大旋風白孤哈哈壹笑，大步上前道：“大哥，妳陪四弟進去休憩壹陣，容兄弟等清理壹下現場，以免房主人見了驚心膽破！”

　　缸面韋陀戰千羽微笑頷首，招呼雲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錢素二人，與江青相偕進屋。

　　江青進入室內，顯得有些疲憊的坐在椅上，微微閉目養神。

　　雲山孤雁夏蕙悄生生的行至江青身旁，拿著壹方淡紫色的絲絹，體貼而溫柔的為心上人輕拭著臉上汗水。

　　江青將眼簾睜開壹線，望著夏蕙輕輕壹笑，已將佳人的壹只柔荑，握在掌中。

　　夏蕙面龐起了壹絲紅暈，她低柔的道：“青哥，妳累了吧？適才真嚇死我了，青哥，妳也別太責備自己了，這並不是妳的錯。”

　　江青深情的笑道：“蕙，即使我真錯了，妳也不會說我錯的……”

　　夏蕙用小手捂住江青嘴巴，不依道：“妳啊！真是厚臉皮，人家不過說妳兩句，又得意起來了。”

　　這時——

　　紅面韋陀故意走出屋外，目光註視著正在尋地掩埋死者的大旋風白孤等人，錢素也極其知趣的道：“啊！對了，我還忘記進內室去看看，嶽瓢把子手下受傷之人，傷得是否嚴重！”

　　說著，她已急步往內室付去。

　　江青望著天星麻姑的背影，微微笑道：“蕙，錢姑娘可真是識人心意，不做夾心蘿蔔！”

　　更蕙輕啐壹口，道：“別不正經，現在可不……”

　　江青壹笑道：“那麽，以後日子可長著啰！”

　　夏蕙嗯了壹聲，羞得將雪白的粉頸，深深埋入江青懷中……秋陽，已向西偏落了。

　　這是壹條寬闊而平坦的官道。

　　壹輛帶篷騾車，與七匹健馬，正蹄聲得得的行駛著，他們好象並不急促，所以，行走得十分緩慢。

　　這些人，正是江青與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人，篷車之內，則載著受傷的藍翼鐵騎會鷹羽隊頭領白面無常莊同，及兩名弟子。

　　他們在官道上徐徐而行，笑語之聲，隨時可聞。

　　此刻，大旋風白孤，在馬上轉動了壹下身軀，使他的臀部舒適壹些，然後，他呵呵笑道：“這多天來，盡是血雨腥風，精神上總是十分緊張，現在才算輕松了壹點。”

　　紅面韋陀戰千羽極目遠眺，說道：“不過，目前雖然可以放縱壹些，但日後卻恐怕更有驚險場面哩！”

　　江青正與夏蕙並肩而行，他微微壹笑道：“大哥，我們最好能尋個所在，使身心松懈壹下，順便方可領略平淡中的樂趣！”

　　戰千羽尚未及回答，人旋風白孤已笑道：“這還不容易，江南山水，素為詩人墨客所稱道，大哥家宅，正座落於杭州西湖之濱，我們大可以去叨擾幾天。嘖嘖！我們那幕老嫂子更精烹調之術，做出來的菜肴，足以令人垂涎三尺哩。”

　　戰千羽笑罵道：“二弟，妳外號不該叫大旋風，應該叫做大饞蟲才對！”

　　眾人聞言之下，俱不由失笑，蛟索飛錘嶽揚卻自篷車後趕上，他問道：“什麽事如此好笑？那個又叫大饞蟲？”

　　紅面韋陀笑指著白孤，又將適才之言重復了壹遍。

　　蛟索飛錘嶽揚不由急急道：“這如何使得？各位再怎麽說也得先到兄弟那座破寨子去盤桓兩天，好的招待沒有，大塊肉大碗酒走然缺少不了，咱們也正可以熱絡，熱絡……”

　　江青壹笑道：“嶽老哥無庸客氣，老哥為在下之事，已奔勞了不少時日，在下正覺於心難安，豈好再去打擾？”

　　嶽摥雙手亂搖，道：“這是什麽話？咱們自家兄弟，如此壹說可就見外了，為了朋友，上刀山，下油鍋，我姓嶽的都不會皺眉頭，又何況這些小事？”

　　大旋風白孤接口道：“話是不錯，但是貴會大舉出動之下，又經過昨夜壹陣折騰，正須安頓壹番，況且，說老實話，老夫等實在看多了高山流水，欲至杭州享受壹番名城情調哩。”

　　蛟索飛錘急得臉紅脖子粗，正待再說，紅面韋陀戰千羽已笑道：“嶽兄不用如此，吾等早晚定至貴會拜訪，只是目前老夫已離家逾月，老妻幼孫，皆令老夫十分懸掛，故而此時必須返裏壹探；再者，三弟與四弟為老夫新近結義之金蘭之交，亦須隨老夫回去，與他們老嫂子壹見，日後有暇，老夫等必至洪江拜訪。”

　　蛟索飛錘又爭論了壹會，經江青等人費盡唇舌，同他委婉解釋後，這位豪邁豁達的草莽壯士，始才十分勉強的答允下來。

　　行行重行行……

　　當夕陽掛在西方的地平線上面不遠的時候，在通往“高涼城”的這條官道上，正有壹條叉路往南蜿蜓。

　　而這條叉路所通的方向，正是那風光秀麗的浙境，天堂余杭的起點。

　　紅面韋陀戰千羽十分放心，他知道，便是由蛟索飛錘單騎與那三名傷者回去，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因為煙霞山莊這時恐怕已是滿目瘡痍！自顧尚且無暇，而烏猱秀士等人又已死傷殆盡，更已無可顧慮，蛟索飛錘在這條道路上，亦十分兜得轉，他獨自回去，不會有何麻煩，此外只是寂寞壹點而已。

　　但是，正當各人在這條即將分途而行的叉路口上停止時，江青已向身側的天星麻姑低說數語。

　　錢素好象有些不願，但又經江青輕輕說了幾句，她才滿臉無可奈何的答允下來。

　　這時，蛟索飛錘已吩咐車夫將騾車駛往去高涼的官道上，然後他向江青等人抱拳道：“各位，兄弟這就與各位暫別了，但願各位在安享金粉榮華之余，莫忘抽暇蒞臨兄弟破寨壹聚！”

　　江青朗聲笑道：“嶽老哥，在下必然覓暇往訪，不過，嶽老哥此番回舵，壹路上亦須有個幫手，協同照拂傷者，在下已請錢姑娘隨行，待到達湘境後，她再返回余杭。”

　　蛟索飛錘聞言之下，不覺頭都大了，他對天星麻姑那張利嘴，委實有些招架不住，但是，他壹路上，亦確實感覺須有個人協同照料傷者，否則亦是件十分麻煩吃力的事。

　　嶽揚怔呵呵的壹笑，吶吶說道：“感激之至，只是有勞錢姑娘了。”

　　江青搖手道：“嶽老哥，江青未與老哥同返，已深覺於心不安，若妳再如此說，更令江青汗顏無已。”

　　天星麻姑已與夏蕙殷殷別過，她又同江青等人招呼壹聲，已叫道：“嶽瓢把子，咱們可以啟行了吧？小婢特奉公子令諗，由嶽瓢把子調度壹切！”

　　嶽揚訕訕壹笑，連道不敢，心中卻忖道：“唉！我調度壹切？只要這位麻姑娘不刮了我的反，我已是謝天謝地了！”

　　這時，嶽揚掉過馬頭，同江青等人再度抱拳為禮，壹聲尊重，各人已在灰沙飛揚中，絕塵而去。

　　馬背上，江青尚時時轉首回顧，等到暮色吞噬了嶽揚等人的身形，他才微微嘆息壹聲。

　　大旋風白孤奇異的問道：“四弟，又有什麽事令妳感觸了？”

　　江青苦笑道：“江湖之上，人人勾心鬥角，互施陰詭，似嶽老哥這般守信重義之人，實是鮮見，故而愚弟先得有些惑觸……”

　　白孤輕握橿繩，頷首道：“不錯。嶽揚為人雖然魯直，卻是壹條不折不扣的爽朗漢子！”

　　這時跟在二人身後的祝頤，卻壹笑道：“只是有了天星麻姑錢姑奶奶跟在壹起，只怕也有得嶽老哥消受的了！”

　　眾人不由莞爾，紅面韋陀戰千羽沈聲道：“現下時已不早，要趕至大城的城鎮安息，今夜只怕不可能，咱們可先至離因城湖不遠的”千家集“去休憩壹宵！”

　　說罷，各人已加鞭催馬，盡快往“千家集”的方向趕去。

　　蹄聲急驟中，約莫馳了半個時辰，遠處壹片明滅閃爍的***，已遙遙在望。

　　這時，五騎順著壹條坦蕩的官道急奔，右面是壹片波紋鱗鱗的湖水，左面則是迷蒙起伏的丘陵，襯著秋風暮靄，景色在幽寂中，又有些淒涼。

　　紅面韋陀戰千羽指著不遠處，被壹座土丘遮擋的彎路，同各人道：“轉過那條彎路，再行三裏遠近，便可到達千家集了！”

　　大旋風白孤呵呵笑道：“這千家集不過是個較大的村落，但是遠遠著去，卻像是壹座不小的城鎮哩。”

　　各人快馬行馳，片刻之間，已來至那條彎路之前。

　　江青擡頭壹望天色，已回首向身旁的雲山孤雁道：“蕙，妳壹個人，沒有錢姑娘相伴，可覺得寂寞麽？”

　　夏蕙嫣然壹笑，微微搖頭。

　　正在這時——

　　夜色中驀然響起壹壹片清脆的鈴聲，這片鈴聲以極快的來勢，自空中搖曳而至。

　　幾乎在眨眼之間，壹件黑忽忽的東西，已“嗤”然落人江青等六騎之前！

　　頜先的紅面韋陀戰千羽急忙壹帶韁轡，坐騎“希聿聿”的人立而起。

　　就在戰千羽坐騎立起的同壹時間，壹條灰色人影微微壹閃，已掠前將那地下黑忽忽的對象拔出。

　　紅面韋陀亦飄身下馬，急問。

　　“二弟，那是什麽東西？”

　　原來，這掠前之人，正是大旋風白孤。

　　他手中拏著壹只長約二尺，前闊後銳，形似令牌般的黑色對象，正在反復察視，令牌後的壹枚銀色小鈴，則隨著他的動作，時時叮當輕響。

　　坐在馬背上的江青，正待開口發問，展視手中對象的大旋風白孤，已驟然神色微變，口中方驚呼壹聲。

　　戰千羽沈聲道：“二弟，妳可已看出端倪？”

　　大旋風白孤面如生鐵，怨聲道：“大哥，在武林中施放這”黑鐵令“的，除了怒鷹於樸，還有誰人？”

　　“怒鷹於樸”四牢壹出，不由使戰千羽等人心頭微震。

　　白孤展目四顧，但沈沈的夜色中，除了壹片黑暗，卻什麽也瞧不見。

　　江青緩緩下馬，悠然道：“怒鷹於樸，早已遭其盟弟參與三絕掌後人壹夥，與愚弟為難，他現下向吾等挑釁，亦非奇事，不過，他盟弟彩鷹齊百祿那兩手莊稼把式，倒也沒有什麽驚人之處！”

　　大旋風白孤怨聲道：“六十年前有雙飛三絕掌，六十年後，有寒戟雙鷹三連劍，老夫倒要看看，這雙鷹之壹的於樸，如此攔道尋事，是憑什麽能如此張狂！”

　　白孤話聲始住，彎路之上，已忽然傳來壹陣破鑼般沙啞的語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隨著這號喪沙啞的叫聲，壹個身材矮胖，滿頭亂發的矮胖漢子，已踉蹌向各人站立之處行來。

　　白孤不由勃然大怒，吼道：“放妳媽的屁，老子看妳是活膩了！”

　　紅面韋陀戰千羽覺得事有蹊蹺，他向白孤壹使眼色，沈聲道：“尊駕攔路於此，可有什麽指教麽？”

　　那滿身油垢，發亂如雞窩般的胖矮漢子睜著壹雙惺忪的醉眼，似笑非笑的道：“啊哈，老禿子！妳這樣說話，才有那麽點人味，不似妳這個生像幹枯的朋友聲若狼嗥，滿口放屁，放的叉全是狗臭屁……”

　　這矮胖汙穢的怪人，壹說出這幾句話，不由將白狐氣得滿眼金星，全身直抖。

　　紅面韋陀戰千羽亦哭笑不得，壹時怔在當地。

　　江青微微壹笑，身形閃電般掠向前來，右手有意無蒠浦扣向這矮胖漢子左臂“少陰經脈”，口中邊道“這位兄臺，可是有趣得緊，江某甚思親近壹番！”

　　那矮胖漢子雙目急睜又閉，左臂亦好似無意間擡手掠發，肘都去撞向江青右腕“脈門穴”！

　　江青冷笑壹聲，右掌微壹閃縮，已疾若電光石火般點向這怪漢的“極泉”“青醫”“小海”“靈道”“通裏”“陰郁”六穴！

　　出手之快，真是無可比擬！

　　那怪漢呵呵壹笑，已被逼退三步，他那雙似睜猶閉的眼睛，在倏然怒開中，又微微垂下。

　　大旋風白孤氣極的踏上壹步，厲聲道：“妳***休要裝聾做啞，招子放亮點，妳這壹套，老子在二十年前已耍過了！”

　　那怪漠身軀搖幌了壹下，酒氣醺人的打著嗝道：“我這壹套？餵！那壹套？放狗屁的朋友，妳可不能紅口白牙，冤枉好人，我說呀，餵，妳這壹套才真叫絕……”

　　白孤氣得不由幾乎吐血，他哇哇大叫壹聲，已待出手。

　　戰千羽急攔到白孤身前，冷然道：“朋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闖的，用不來這壹套王二麻子，妳是幹什麽的，我們是幹什麽的，彼此都是瞎子吃湯圓——心裏有數，有話不妨明說，有冤大可明訴，如此糾纏窮磨，可算不得好朋友！”

　　戰千羽適才已看到江青出手向這怪漢試探，而這怪人迅疾超絕的應理手法，更已落在他的眼中，這位中原大俠，在心中驚異之下，才將這篇老江湖的“門檻”抖了出來。

　　那怪漢癡癡壹笑，口齒不清的道：“嘻……餵，老禿頭，妳已真會說話，王二麻子是誰？呵呵……餵，可是小禿頭麽？其實，有了適才那動手動腳的小白臉，要那小禿頭作啥？前幾天老鷹告訴我，說有個禿頂燒了他們的老窯，還說那禿頂也喜歡灌兩杯馬屎，壹張臉紅得賽過……餵！賽過大柿子，我聽了不服氣，便在這裏等那紅臉禿頂……”

　　紅面韋陀不等這怪漢將話說完，已將面色壹沈，厲聲道：“閣下可是武林中聲威烜赫的雙鷹之壹，怒鷹於樸麽？”

　　怪漢雙手亂搖，大聲道：“餵，餵！老禿頭，妳莫認錯了人，我只知道喝酒，不知道什麽雙鷹，單鷹，喜鷹，怒鷹……”

　　戟千羽怒道：“憑怒鷹於樸在武林中的身份，卻如此放浪形骸，未免令天下人士搖頭！”

　　壹個冷厲的口音，茫然接在戰千羽語尾，響自各人身後道：“憑紅面韋陀戰千羽在武林中的聲望，卻連老夫於某也不認識，亦未免令老夫大失所望！”

　　戰千羽聞聲之下，全身壹震，霍然轉身望去！

　　在兩女之外，已塗溴的站立著壹個身材修偉，面如重棗的長髯老者。

　　那怪漢見這長髯老人，不由呵呵笑道：“老鷹，妳再不來，這個老禿頭大概要將我囫圇吞了，事後必罰妳做東，‘花雕’三壇！”默立壹旁的江青，這時爾雅之極的壹笑道：“這位兄臺想得倒是挺美，不過，只怕閣下未見得有再喝那花雕的福份了！”

　　怪漢雙目倏張，須眉俱豎，頓時醉態全斂，隨即又狂笑壹聲道：“好極！小娃娃，老夫若今生吃不到，來世再拼他兩杯也壹樣，不過，這也得看妳手把子夠便不夠硬！”

　　那長髯老者面如嚴霜，毫無壹絲表情，他冷峻的道：“老夫於樸，這位是老夫生平摯友，醉瘋仙牛大可，想各位亦定然有個耳聞！”

　　怒鷹於樸話聲甫已，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人皆不由心中壹震！

　　原來，這醉瘋仙牛大可，乃是甘陜壹帶，有名的狂人，生平行事，不拘小節，性格狂放無比，平日縱酒高歌，為所欲為，狀似瘋癲，武功卻深奧無比。

　　他十年前忽然斂跡江湖，傳說他已被仇家暗算，又有人說他已得癱瘓之癥，誰知道牛大可卻於此時此地，竟偕武林雙鷹之壹，怒鷹於樸在此出現。

　　這時，怒鷹於樸移眸向江青壹瞥，冷冷說道：“閣下可是近日揚名武林的火雲邪者江青？”

　　江青傲然壹笑道：“不敢，區區正是。”

　　於樸自鼻孔內重重的哼了壹聲，冷峭的道：“閣下勾結東海長離島，以卑陋手段暗襲煙霞山莊，這算是武林中稱名道姓的人物麽？”

　　江青雙目怒睜，精芒暴射中，他大聲說道：“於樸，如果尊駕有意與江某為難，盡管劃下道來，何苦如此轉彎抹角？江某與煙霞山莊之事，與尊駑有何關系？何庸尊駕代其出頭！”

　　大旋風白孤亦接腔道：“對，煙霞山莊那些雜碎，並未死絕逃光，何須閣下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怒鷹於樸目光兇厲的瞪了白孤壹眼，肅煞的道：“白孤，在黔滇壹帶，妳或可稱強道狠，但在老夫面前，妳卻算不上壹號人物，妳現在所應該做的，只是縮著妳的頸子，給老夫乖乖站到壹邊！”

　　醉瘋仙牛大可亦呵呵笑道：“對，妳現在應該做的只是縮著妳的脖子，乖乖站到壹邊。哈哈，放狗屁的朋友，這次可挨上針劄了！”

　　大旋風白孤怒火驟升，他狂吼道：“於樸，妳什麽東西？也配對老夫呼來喝丟，武林雙鷹唬得住別人，可唬不倒大旋風白某！”

　　怒鷹於樸神色森冷得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他陰惻惻的壹笑道：“好極，老夫正想教訓教訓妳這狂夫，現在且與江青之事並做壹道，也叫妳們知道天下之大，盡有能人！”

　　江青這時，不由對怒鷹於樸發生極大惡感，對方早已與武林三絕掌後人沆瀣壹氣，俱有默契，而更與煙霞山莊全立等暗通聲息，狼狽為奸，做那獨霸武林的美夢，此刻於樸所以無端挑釁，強自出頭，只是想為他們集團之中，爭回面皮，出壹出氣罷了。

　　於樸此刻已稍挽雙袖，緩緩向大旋風白孤移近。

　　紅面韋陀戰千羽向雲山孤雁夏蕙，與祝頤二人略使眼色，有意無意的返到醉瘋仙牛大可身側。

　　他內心之意，實是恐那牛大可猝然出手，而加以防範罷了。

　　醉瘋仙牛大可壹搔邡油垢滿積的短頸，醉眼斜睨道：“禿老哥，妳要找我姓牛的試試手麽？呵呵，只怕我姓牛的這兩根老骨頭，經不住妳抖露哩……”

　　而此刻——

　　大旋風白孤已在全神戒備，暗運玄功，以期與怒鷹於樸做那可能是極為淩厲的壹拼。

　　忽然，正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壹側的江青，已厲聲壹笑道：“於樸，閣下有狠請沖著江某來，正主兒不找，卻向江某拜兄咧牙瞪眼，可算不得英雄。”

　　怒鷹於樸冷硬的壹笑，已徐徐轉身，面向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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