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節
眉姐(原名:叫我小男人的那個成熟少婦) by 葵花小子
2020-11-17 17:43
我被他們帶下去的時候,擡著頭,看著周圍的人,圍觀的群眾看到我都呆了,馬上轉過臉去不敢正視我。
周圍的警察說:“都讓開,讓開!”
我被帶下來的時候,周圍在我背後的人開始說話,唧唧喳喳,“不得了,我們這個小區竟然住著這樣的人,可怕!”有人又說:“夠槍斃了,聽說人死了!”我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管了。
我被帶上車,在後面被兩三個人按著,車子拉起警笛從那兒開往公安局,在路上,我微微地看到了這個城市的燈光,以及路上的行人,這是我生活的城市,從小就在這條街上耍鬧,沒招過誰,沒惹過誰,也算個老實本分的孩子,而今卻坐上了警車,走上了這條路。
我的心冷了,我想到了母親,想到了好多,想到了她從小教育我的那些話,那些都是對的,好好做人。
可他媽的誰讓我好好做了,有多少人想好好做人,可還是走了這條路。
接下的日子是漫長的,我被帶去審訊,警察問我什麽我就說什麽,他們問:“妳承認是妳的幹的嗎?”
我點了點頭,他們又問:“為什麽?”
“他該死!”
他們火了,有人拍桌子,“妳還嘴硬,老實點,這裏是公安局!”
我擡頭望著天花板說:“他打了我爸爸,我就打了他,就這樣!”
“那個女人跟妳什麽關系?”
“夫妻!”我感覺惡心,但還是說。
“他們呢?”
“情人!”
他們聽到這個突然不知道怎麽問了。
有個老點的同誌說:“妳這個孩子,妳知道妳幹了什麽嗎?如果他死了,妳這輩子就玩了,妳才多大啊!”
有個年輕點的小狗腿子說:“他可是工商局的局長!”
“知道!”,我被問煩了說:“不要問了,該怎麽辦怎麽辦吧!”
他們不問了,我暫時關起來。
接下來壹切都是黑的,沒有任何白了,我在裏面靠著墻發呆,地上冰冷,像壹頭豬被關進了圈裏。跟夢似的,但我壹點也沒感覺自己闖了什麽禍,我甚至想,死就死了吧,如果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我爸,我不敢去想,如果他知道了,會發生什麽事,會怎樣,我開始也想過,可我實在忍不了。
也許還想眉姐,但我不能肯定了。
那夜,我想了很多,我怎麽跟這個女人結婚的,都他媽的怪我,不怪別人,我當初為什麽要那樣做,我以為婚姻是兒戲,即使是離婚,婚姻不順又能有什麽,可是沒想到,到了這步。
人在不知道未來的時候,永遠是個沒頭腦的孩子。這點我承認,我想做個男人,我似乎也做到了,可在上帝面前,妳他媽永遠是壹個孩子。比不承認,妳再老妳也是個孩子。
那個婊子說的話,我壹點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她改變了我壹生,可她是我最討厭的女人。
濱江的夏天依舊那麽的熱,我脫掉了衣服,坐在裏面,想抽煙,可是沒,有時候想,即使死也比沒煙抽好,就像憋了尿,即使要去死,也要把這尿放出來。
死並不可怕,也許壹點都不,如果說可怕,是在妳最珍惜活著的時候,是沒到那地步的時候。
如果妳心裏坦然,認為自己幹的是值得的,死就死了吧。做不了孝順的孩子,就等來生吧。
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那夜,我沒怎麽想到眉姐,我想她如果還愛我,沒有誤會,只是因為別的事,她肯定會痛苦,會流淚,如果這樣,我對不起她。
可我那時,已經十分肯定,即使她還要我,我也給不了她了,我把自己送進了深淵。命運已經改變了,我在別人的眼裏成了兇手。
也許有人說我做錯了,不該,我只能告訴妳們:永遠別他媽的去討論對錯的問題,也不要去後悔,做過了就做過了,除非妳生來就是個清白人,妳沒犯過任何錯誤。
後悔那是傻子才幹的事。
是男人就該哭的痛快,笑的兇狠!
別再去討論為什麽了,命運才是壹切,壹個人是微小的,妳永遠不知道上帝在幹什麽,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這個世界,荒唐可笑。
那夜,我睡著了,夢到了我小的時候,在家裏,壹家人挺開心的,我突然想念壹些事情來。再後來就什麽不知道了,早上被壹個聲音喊醒。
第二天早上,我被壹個管教喊醒,吹過警笛了。我竟然沒聽見。我睜開眼睛,又回到了現實中,我先是模糊地想起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慢慢的越來越清晰,我知道又該審訊了。
我不知道爸爸怎樣了,大壯和菲菲怎樣了,以及眉姐若知道是怎樣了,我想除了眉姐外,其他人應該知道了吧。
我不敢去想我爸現在的情況。
出來的時候,我問管教:“哎,妳知道我家裏怎樣了嗎?”
他望了望我,說了句:“沒事,妳家就妳爸爸壹個人是吧,他們都來過,問過話,沒事!”他突然笑了下說:“有個叫大壯的,妳跟這種人混,能好嗎?”
“怎麽了?”
“他很不友好,嘴裏都他媽的臟話!”那個管教人還不錯,又說了句:“對了,還有個丫頭,壹直哭!”
我想那是菲菲。
他又問了句:“妳不想知道那局長怎麽樣了啊?”
“死了嗎?”我問。
“沒死,那條腿恐怕保不住了,妳小子大命,有妳蹲的日子了!”
我沒再說什麽。
又是壹天的審訊,審訊的時候,我了解到,我爸是被大壯攙扶著來的,壹直在給警察求情,動情處都哭了,其間差點暈倒。我聽了鼻子酸酸的。大壯是不滿警察的問話跟他們吵了起來。
小惠家人也被傳來過,他們把責任全推到了我身上,說小惠清白的。至於那個局長家人,他老婆知道了這事,雖然具體也許不明白,但知道了小惠跟局長的勾當。
我想他們未必有什麽好果子吃。
警察那天圍繞壹個事問,就是我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以及我是不是在前段時間打過局長。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但是我沒做過什麽傷害過小惠的事,她壹直都和那個局長來往,我還說我沒打過那個局長,我都實話實說了。
大體情況警察也都知道了,他們的態度還算友好,但是當時因為濱江在搞形象工程,上頭抓的緊,我的行為屬於嚴打範圍內,加上傷害的又是局長級別的。他們家說要把我告死,不告死不罷休,還說要上告中央什麽的。
這是壹個老警察跟我說的,這個警察跟大壯的壹個表叔沾點關系,但不是能幫上忙的,他只是說盡量關照下我。他希望我配合工作,只要坦白交代,配合工作,判個三年差不多。
我想,三年,沒什麽,就是苦了我爸了,我想我也沒法見他。
那個老警察又說:“聽說省裏還要來人,對這事進行重點查辦,因此妳做好心裏準備!”
他們似乎把所有的焦點都轉到我傷害的人是“局長!”而對於壹些原因什麽的,似乎並不太關心。
最後他嘆了口氣又說:“妳家的情況我知道些,局長家要的數目,妳們是給不起的,先給壹百萬把傷治好,其他的,恐怕就更多了,還有,最近濱江搞過家級示範城市,妳也知道,市委想能內部解決,希望妳能配合下工作,別去鬧!”
我抿著嘴,點了點頭,說:“好的,我什麽都可以答應,只想求妳們能答應壹個事?”
“什麽?”
我冷冷壹笑,心裏難受地說:“我爸當了壹輩子教師,清清白白,他沒有錢,希望妳們別為難他,他沒有錯,如果妳能答應,我什麽都能答應妳們,配合妳們工作!”
他說可以的。
我最怕的是他們為難我爸,別說壹百萬,我爸連壹萬也許都拿不出。壹輩子做人本分,在三尺講臺上奉獻了壹輩子,生在五十年代,壹輩子追隨黨,兒子卻出了這事。
那幾天連續是審問,小惠在那個時候,起訴離婚了,我在牢獄中簽了字,很是痛快,什麽都沒了,逃脫了這個女人,誰也不欠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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