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節

那天，我跟眉姐父親吃過飯後，他給了我關於那個人的壹些材料，上面有他在濱江的老家地址，以及照片，名字。我拿在手裏，第壹眼看的是他的長相，面貌，老實說，人長的不是太難看，還行，就是眼角裏流露了那種不好的感覺，應該跟後來做的壹些事情很協調。名字也不難聽——楊力楠，我看了半天，想了很多。
當我認真地去考慮眉姐前夫的事情的時候，我感覺有些茫然，我對眉姐父親答應的爽快，也自認為只要這人在濱江，我壹定可以把他找到，我甚至對這個男人有著無比的憎恨，從感情上來說，從對他曾經擁有過眉姐這件事上來說，感到憎恨。
但是，我對這個人的了解太少了，甚至對於眉姐以前的事，了解的都很少，我只能從他們的面容上來感觸他們的過去。
可我知道，我要做好這件事，我要做個男人。自尊心與年輕時的激情讓我去冒了次險。
我從飯店出來後，去了戒毒所，在回來的路上，我想起了眉姐父親跟我說過的話，“不要跟小眉說這事，妳若說，壹切都免談！”我想，這很簡單，妳不說，我也不會跟她說的，我也許不比妳疼愛她少。
眉姐見到我很是著急，拉著我，看著我微笑的表情說：“爸爸沒為難妳吧？”
我嘟了下嘴說：“沒呢！”我接過她遞過的水，低頭喝了口說：“叔叔也就是剛來生氣吧，現在好多了，我感覺有希望！”
她望著我，有壹些內疚吧，走到我身邊，靠我肩上，淡淡地說：“小童，姐感覺內疚的，其實這些事，應該我來說，若他真的脾氣不好什麽的，妳別難過，姐是妳的，不管怎樣！”
我望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問她：“身體還舒服嗎，沒什麽吧？”眉姐，搖了搖頭說：“好多了，心情好，就感覺特好！”
我抱祝糊說：“寶貝，壹定的，等我們結婚了，妳就會壹點難受都沒了，那個時候，妳會感覺比以前都好，明白嗎？”
她看著我，抿嘴點了點頭，那眼神裏充滿了對我說的婚姻的向往。
中午的時候，我回家了趟，拿點東西，我爸見到我問我說：“聽大壯說她爸爸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恩！”
“他沒難為妳吧？”我想我爸很了解眉姐的父親，我笑笑說沒。
我爸嘆了口氣說：“我很能理解他，如果他說了什麽話，為難妳了，妳忍著點，爸也不能多說了，什麽生活都是妳選的，明白嗎？以後的路還要妳自己走！”
我回頭看了我爸壹眼，他靠在沙發上，我問了句：“爸，等她好了，我想跟她結婚，妳說行不行？”
“哦！”我爸似乎有些在意這個，望著我說：“她家人同意嗎？”
“會同意的！”我說：“我其實最怕的是妳不同意！”
我爸微微壹笑說：“我不會說什麽了，我跟不了妳走壹輩子，她是好閨女，如果能陪著妳，照顧妳，壹直不出什麽差錯，爸沒道理說什麽了，妳們能好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我家是需要有點開心的事了，如果能好好的，有美好的將來，壹切還都有希望。
出來後，我打電話讓大壯來接我，他見到我後，我把調查那個男人的事跟大壯說了，我希望他可以幫助我，當然我不要求，他也會幫助。他沒等我把話說完就皺著眉頭說：“小童，妳不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嗎？”
我笑笑說：“妳是說他利用我，還是怎麽著？”
“明擺著嘛，妳以為這是小事嗎？妳了解那個男人的背景嗎？他敢把那老頭子的餐廳燒了，又能安全地逃回國內，有那麽簡單嗎？”
我抽著煙壹笑說：“管他什麽，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我答應的事，如果做不好，更不會在他心裏有什麽好印象了！”
大壯仔細地看著我的臉說：“妳是不是為了妳的愛情，失去理智了，為了這個愛情，值得嗎？”
我把煙扔了說：“沒事，反正我也只是幫他調查，打聽，又不是讓我去抓他，我又不是他媽的公安！”
大壯最後點點頭，他想也是，至少要幫這個老頭找到線索什麽的，讓他滿意些。在車上，大壯邊開車邊說：“妳說她爸怎麽跟她壹點不像呢，古怪，暴烈，小氣，心胸狹窄，美國政府都賠過他保險了，何必呢！都那麽大了，不安心養老，萬壹出了什麽事，操！”我知道大壯這樣說是不想我被他使喚。
我和大壯去了那個地址，在濱江的外環東路，那裏屬於開發區，原來算是郊區。
大壯把我帶到那說：“怎麽打聽，就是去問嗎？”
“就說是他的朋友，找他有事，先看看情況！”我說。
大壯突然說了句：“妳說眉姐有沒有來過啊？”
我抽著煙說：“應該有吧，肯定來找過他們！再說了，他們當初是夫妻，怎麽會沒來過！”
“不會還有來往吧？”
“有什麽關系，也許他家人挺不錯的，眉姐那樣的人，想想就知道，心軟，對老人家好，自然的事！”
我和大壯走下車來，按著地址，穿過幾個巷子，那兒還保持了濱江的壹些老建築，周圍的都被拆了，那些民國時的老建築沒拆，還保留著，而他家就是在那些老房子裏。
我讓大壯別去，我壹個人去的，我站在門外，敲了敲門，不多會門開了，是壹個五十多歲的胖婦女，應該是他媽，從面容上看，應該是脾氣不太好的人。
我正了正表情，壹笑說：“阿姨，妳好，請問這是楊力楠的家嗎？”
她在那裏看了看我，對我有著本能的提防，過了會，開口說：“是的，不過他不在家，壹直在國外！”
我點了點頭說：“哦，我是他朋友，我以前在西班牙的，認識他的，得到過他不少幫助，想登門拜訪！”
她再次看了看我說：“我好象沒聽他說過妳！”她沒說完，壹個男人沖了出來，應該是她兒子，望了望我，露出不友好的表情說：“妳找他，去西班牙去！”接著就說：“媽，妳進屋！”
剩下他在那，我感覺似乎不好辦，他望著我說：“兄弟，妳別來找他，警察都來問過了，妳來幹嘛，他在西班牙，不在這，他做了什麽，是他的事，跟我們無關，我壹看就知道，妳不是什麽好鳥，沒事，趕緊走，煩不煩啊，妳是本地人吧，妳知道我在濱江怎麽混的嗎？去打聽打聽，少他媽的來人煩！”他把門關上了。
我楞了楞，回去了，大壯問我怎麽樣，我把事說了，大壯拿出電話，問了幾個朋友，拖他那幫兄弟打聽了下，掛了電話說：“這小子還挺他媽的吊的，也是混的，他哥早年去了西班牙，他在碼頭上管事，交過道上的朋友，跟九三道，濱江灣那些人有點關系！”
“管他媽的什麽關系！”我壹笑說：“有什麽好怕的，我在濱江長大的，我還沒見過什麽好怕的！”
大壯想了下說：“小童，妳還是小心點，有些事，妳不知道，當初妳早早去上大學了，壹直念書，社會上的壹些事，妳壓根不知道，我可見多了，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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