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們四個人經歷了這麽多後，又可以坐在壹起了，好的是，我們都還好好地活著，盡管身體和心靈都遭受了創傷，但時間又讓我們恢復了，閉上眼睛，想啊，這人生，妳永遠也找不到答案，它讓我們在這塵世走了圈，到底為了什麽？它要讓我們幹嘛，我們永遠無法知道了，可是擡頭見到那太陽還是那個太陽，雲朵還是那麽漂亮，天還是那麽藍，這是我們的濱江，在裏面生活的人們無論如何改變，這個地方是永遠不變的。
我始終牽著眉姐的手，在車裏，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是這樣，所有人的目光都消失了，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自然，眉姐偶而望我壹笑，手在我的手裏很是溫暖，我也對她壹笑，她便體會到了那意思，她表現的沒任何害羞，但是眼神裏還是流露了壹些，不過那是迷人的，是壹個大女人內心特有的，而不是裝出來的害羞本質。
天氣已經微微變冷了，濱江又遇到了寒冷的壹個冬季，2005年的冬天又將是個不溫暖的壹年，可是我們那時的心都是暖的，有風吹起，我把手拿下，樓在眉姐的肩上，她有意靠了靠，想往我懷裏靠，那種微妙的細節，都是在不經意間感受到的。
那天下午，眉姐跟我回家了，本來說四人壹起去飯店吃飯，可眉姐提議說去家裏，我們買菜，去我家，她做飯，讓我們吃，我說叫上眉姐爸爸，媽媽，和妮兒，眉姐對我聳了下鼻子，意思是不要，我低頭問她為什麽不要，她沖我做了個鬼臉。我笑了。
我們四人去了我家，買了菜，那是眉姐在我的陪同下第二次去我家，我在牢裏的那段日子，她和大壯，菲菲來過不少次，但跟我壹起回去，那是第二次，第壹次的時候，我媽還在，當時爸爸對眉姐的態度不是很好，可這次，不壹樣了，回去的路上，眉姐靠我身邊輕輕地問我：“哎，我叫叔叔作爸爸，會怎樣？”我當時有些吃驚，但是心裏是舒服的，立刻點了點頭說：“恩，好的，妳敢嗎？”她嘟了下嘴說：“有什麽不敢，我就叫！”她像個孩子壹樣的說。
菲菲坐在前面似乎看到了，猛地轉過來，笑嘻嘻地說：“哎，姐，妳貼小童臉上說什麽呢？不會大白天就幹那個吧？”說著呵呵地笑，大壯壹邊開車壹邊扯著調子說：“就是，妳說我這正忙著，妳們別讓我開溝裏去啊，我這手騰不出來了呢！”說著大壯，壹把摟過菲菲，壹手打方向盤，菲菲被摟的突然，大叫了聲：“妳要死了啊！”眉姐被逗笑了，前仰後合，我看著她，手在下面故意抱了下她的腰，輕輕捏了下，她“餓”了聲，趕緊皺眉，年齡是無法逃避的，菲菲可以惡作劇，而眉姐只能皺眉害羞。
她睜大眼睛看我，皺著眉頭，還帶著笑，臉有些紅潤，在醫院裏，我們都沒在壹起，很多次想，都沒壓住了，醫生說我胸部是不能劇烈運動的，並且後來，我好了後，眉姐她媽媽壹直和她在醫院照顧我。
我那天坐在車上想，那天晚上，是要有的。
眉姐也正是因為這沒讓她爸媽和妮兒來，我知道。
我捏了下她臉，在大壯和菲菲面前，我壹點都不在意了，可以很自如地做最自然的樣子，她皺著眉頭，大壯在前面抿著嘴說：“行，得了，我開快點吧！”
菲菲說：“得，直接送賓館去吧！”接著我們又是笑，我記得那天的路上，我們開心極了，四個人都像孩子，總是故意地制造開心的話題，動作。
回到家，眉姐慢慢的表現的嚴肅了，我在她身邊說：“還怕？”她說：“妳別這樣，我可不怕！”菲菲回頭，呵呵地看她。
我們三個人把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似乎是故意用眼神欺負她，看她到底怎麽表現。進了門，我爸開了門，那天，他把家裏打掃的很幹凈，我又多久沒回家了呢？壹個多月了，跟那次從監獄裏出來回家壹樣。
眉姐有壹刻的緊張，但馬上喊了聲，很用心，故作自然地喊了聲：“爸！”
大壯和菲菲壹起喊：“叔叔好！”我爸被眉姐叫楞住了，但立刻也表現的很自然地笑著說：“哦，快進屋吧！”
我們走了進去，眉姐和菲菲拎著菜去做飯，菲菲對我們說：“妳們聊天吧，抽煙吧，飯就交給我們了！”
她們走進屋，我和大壯跟我爸坐下來，我沒抽煙，出院後，我就再沒怎麽喝過酒，抽過煙。壹是自己不想了，二是眉姐開著管著我了，不許我抽煙，喝酒，我那時，真想啊，我要做個好男人了，以後不抽煙，不喝酒，好好工作，過日子。
我爸壹直在微微地笑，大壯遞煙給我爸，沒給我，給我爸點上後說：“叔，小童，妳放心，他即使不去美國，也壞不了，若不去，到我那，副總的位置給他留著呢！”
我爸說：“行，妳們這兩個孩子好好的，我跟妳爸媽都慢慢大了，也管不了妳們這些孩子了，幫不上什麽忙了，妳們好好的！”
大壯跟我爸隨便說了幾句，便說：“叔，妳現在沒什麽想法了吧？”他意思我爸對我和眉姐在壹起。
我爸點了點頭說：“妳們也讓我明白了很多，別多考慮我了，我開心的，妳們的生活是妳們自己的！”
我看著我爸，我們沒有四目相對，但我知道，我爸那是說給我聽的。
我們三個人隨便聊著，期間，眉姐幾次出來，似乎是故意的，她問：“爸，妳吃辣椒嗎？”我爸立刻，有些不自然地說：“哦，什麽都可以！”過了會，眉姐又出來問：“爸，鹽大還是小的？”我爸都被問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看著很是感動。
大壯呵呵地笑著說：“叔，妳比我爸幸福多了，菲菲在我家裏，就是吃，在妳這還行，回到家，躲屋裏，都是我爸去喊她吃飯的！”說著呵呵地笑。
我爸也呵呵地笑。
真是幸福，那天真是幸福！
吃飯的時候，眉姐不停地給我爸滿酒，我坐她旁邊，碰了她幾下，她也沒聽我的，她去廚房拿調料的時候，我跟進去，對她說：“傻瓜，別這樣，我爸不喜歡這樣！”她皺著眉頭問我：“我表現不好嗎？”我說：“妳太熱情了，沒必要這樣，他早放過我們了！”“恩！”她呵呵地笑，又是壹皺眉說：“是我爸跟我媽電話裏跟我說要客氣的，我在家才不這樣呢？”
我爸那天的確很開心，喝了很多都沒醉，大壯和菲菲吃飯的時候，不停地用那種調皮的眼神看我們。
吃過飯後，天黑了，大壯和菲菲跟我們聊了會，借口離開了，說希愛在叫哭鬧，他們走了，我爸說：“我去老年活動中心看人家打牌！”，說著也走了。
最後剩下我和眉姐，我看看她，她看看我，然後她又仔細地看了看我家的老屋，認真地看了，她又回頭看了下我，問道：“幹嘛？”我想她是故意的，她開始往屋裏走，到了我的屋裏，我的房間壹直沒變，有壹種古老的味道。她說她要看看，我跟了進去，有些著急，心想看什麽啊，沒什麽好看的。
她進去後，看了看墻上貼的幾張很舊的獎狀，那獎狀不知道什麽時候的，貼了有好多年了，小學的時候，她仔細地看了看，呵呵地笑說：“好學生啊，原來！”我坐床上，拍拍床說：“哎，別看了，過來！”
她仍舊在看，像個孩子壹樣的好奇說：“我小時候也有很多獎狀，不過廈門那邊跟這邊不壹樣，我就上小學的時候有，後來到四年級的時候——”她在那裏說著。
我呵呵地笑，她都說什麽了呢？
“哎，快過來，聽到沒！”我又拍了拍床。
她慢慢地過來，但並沒坐我旁邊，她是故意的吧，知道我心裏要幹嘛，就在那晃，她又看了看桌上的書，都是很老的，我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後面，壹把抱祝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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