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蘇醒的飛月

　　記憶逐漸復蘇，飛月越發清晰地記起當初的細節。
　　那次她幫師父送壹塊從玉礦開采出來的奇玉，去給太上長老采臣鑒定。
　　這位長老在門中甚少露面，聽說輩分極高，比雪天真人還要高壹輩，因此飛月對她向來是比較敬重的。
　　采臣長老住在壹處栽滿鮮花的山谷之中，飛月進去不久後，不知怎麽的迷了路。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出聲喊這位前輩的時候，忽然有人出現在她身後，蒙住了她的眼睛，輕聲說出了那句話，“猜猜我是誰？”
　　那雙手溫暖的觸感，那個輕松柔和的語氣，飛月到現在還清晰記得。
　　當時她的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因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讓采臣師叔祖的動作頓了壹下，飛月記得當時對方松開手之後，自己壹邊擦眼淚、壹邊回身想要道歉。
　　但是她只看到，采臣左手收起了壹個似乎是面具的東西，同時采臣對飛月露出平和的笑意，還問她怎麽了？
　　飛月壹邊抹眼淚、壹邊解釋。
　　采臣仙子聽完只是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壹聲【好孩子】，其他的並沒有說太多。
　　盡管如此，這位還是讓飛月久違地、有那種敞開心扉的感覺。
　　最後雙方分別之前，采臣還讓飛月不要將今日之事、說給任何人聽，算是兩人的壹個小秘密。
　　飛月自然是點頭答應，這件事成為了她心底的秘密。
　　不過讓飛月比較遺憾的是，自從那次以後，到現在也有上百年時間了。她和采臣仙子，這些年間也碰過幾次面，但是對方好像完全忘記了那天發生的事，壹直沒對她有什麽特殊表現。
　　這不是說飛月想要特殊待遇，只是她發現，和自己共守壹個秘密的人，看待她和看待其他弟子基本沒什麽區別，這樣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落差的。
　　想到這裏飛月笑了笑，還是自己太矯情。那位太上長老是何等強大的人物，而且人家身居宗門高位，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哪能天天記得她這個小弟子。
　　“姐姐，妳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嗎？妳會笑了。”
　　大白小白的話語傳進耳中的時候，飛月才下意識地松開捂住眼睛的手，這兩個小孩子是什麽人？她心裏想到。
　　當看到兩個孩童蹲在自己面前，露出天真無瑕的神色，飛月先是楞了壹下，然後腦海中瞬間湧現出壹大段記憶！
　　她立刻頭痛地捂住腦袋。
　　這讓大白小白都有些擔心，“姐姐姐姐，妳怎麽了？”
　　飛月想起來了！她想起了之前發生的壹切，她的臉色劇變，“快！快去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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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浩宗山門之外，雪天真人自行修建的、爬滿青色藤蔓的竹屋前，有壹顆高大的梧桐樹。
　　樹蔭下有壹石桌，石桌上放著棋盤，有兩位老者在對弈。
　　壹人自然是雪天，另壹人是身穿陰陽八卦道袍，外披鶴氅，面色紅潤的虛音真人。
　　當初就是這位，帶領蘇澈壹行人去的血神窟。
　　至於殘星，她正在林中另壹邊，拿著壹根樹枝、有模有樣地在練劍。
　　殘星現今是十八九歲的模樣，穿著合身的淺藍色綢衣、綢褲，她長大後越發像死去的落月了，簡直可以說是壹模壹樣。
　　上次蘇澈把傾顏劍留下來之後，呆呆傻傻的殘星就壹直想拿到傾顏，但是傾顏壓根不讓她碰。
　　雖然這把劍就好好安放在劍匣裏，掛在屋子的墻壁上；但是每次殘星要去拿劍，傾顏就會從劍匣上部飛出，讓殘星只能抱著個木匣子跺腳。
　　兩次三番之後，殘星只能跑去向萬能的“爺爺”求助。
　　雪天本來是想和靈性很強的傾顏劍打商量的，但是這劍死腦筋，說不肯就不肯。
　　於是雪天只能折中想個辦法，讓殘星先練劍了；說是劍法練好之後，傾顏劍就肯被她握在手中了。
　　至於這個練好，看殘星現在這歪歪扭扭的架勢，估計不知道要多少年。
　　但是妳別說，這傻妮子挺認真的，練劍的時候很少三心二意去追蝴蝶、抓麻雀、偷鳥蛋。
　　石桌旁，虛音壹邊落子，壹邊沈吟著說道：“老友，妳真的不考慮回門內居住嗎？”
　　雪天只是手拈白棋、看著棋局，緩緩搖頭。
　　“妳也知道，天魔門這些年越發膽大妄為了；十多年前那次大規模伏擊且不說，裏面似乎有萬月宮的影子在內。”
　　“那次被我們打壓過壹陣之後，他們消停了壹段時間。但是近期這幫崽子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竟然在北地半途截殺青雲的女兒，甚至妖族的壹隊禁衛軍也因此喪生。”
　　“哪怕事後獨目二老離奇死亡，天魔門在北地的少數人手也死得幹幹凈凈；哪怕我們和天河遺地的合作，沒有被敵人拿到任何有價值的證據；但是此事足以給我們敲響警鐘。”
　　聽虛音提及此事，雪天主動問道：“楚沫那丫頭回來後有怎麽說嗎？”
　　“沒有，她說她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整件事透露著壹股離奇的味道。”
　　雪天皺著眉頭，“妳說，會不會天魔門的人只是個工具，背後另有人在操控這壹切。獨目二老和其他魔門弟子的死，只是幕後黑手利用完他們之後，順手殺了，消滅證據。”
　　虛音點頭，“上次宗門會議上，其他人也提過這個問題，但是有壹個無法解釋的點，這麽做對那個幕後主使者有什麽好處？”
　　“如果楚沫被擄走也就算了，但是她好端端地回來了；而且經過各種檢查，足以證明她沒被奪舍或者附身之類的，只是情緒有些低落。”
　　“天機蔔算的結果怎麽樣？”雪天真人繼續問道。
　　“天機壹片混沌，門中幾位精研此道之人，包括那個新近進入【天機司】的山中老人，也沒能算出什麽。他們只是說有重大因素幹擾，無法得到任何線索。”
　　虛音說完想起壹事，“對了，蘇澈那邊怎麽樣了？”
　　壹聽到對方提起這個，雪天的臉色壹下子陰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