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創始者

　　“這張床完全可以睡下四個人。”楚君歸點評。
　　林兮驚愕，臉騰地紅透，難以置信楚君歸居然有這麽瘋狂的想法。原來這家夥壹點也不老實。
　　“戰爭時期完全可以擠下六個。”楚君歸眼中，六個如木乃伊壹樣的人影出現在大床上，壹個挨壹個，正好放六個。
　　其實六個上面還可以再鋪兩層，就是有點不人道。
　　他再向落地窗外看了壹眼，說：“水是戰略儲備，那些觀賞植物在必要時可以替換成糧食，這裏的戰爭潛力還非常大。”
　　林兮總算聽出楚君歸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是自己想歪了。
　　可是現在怎麽辦？總不能真睡在壹張床上吧？要是這家夥幹了點啥呢？萬壹呢？正在林兮胡思亂想之際，門鈴響了壹聲，然後傳來林靈的聲音：“兩位休息好了嗎？”
　　楚君歸正在想哪有那麽快，這才剛剛進來，這就休息好了？然而林兮條件反射式地說：“已經好了！”
　　“那請兩位跟我來，領取裝備，然後學習代理人的基本知識。”
　　在居住區的壹角，就是專門的學習與訓練的區域。這裏和倉庫相鄰，方便各種物資的轉運。林靈領著他們壹路向上，先是來到壹個沒有任何標識的房間前，說：“楚先生進去吧，裏面已經有人在等妳了。林小姐請隨我來，我們先去挑選基本裝備。”
　　楚君歸推門而入，裏面是個空曠的房間，好像以前是堆放雜物的，剛剛才匆忙收拾出來。
　　當他關門時，面前墻壁忽然無聲無息地滑開，露出門後的世界。
　　門後赫然是無盡的深空，壹個男人憑空而立，正凝視著前方不遠處壹顆淡藍色的巨大恒星。
　　他緩緩回身，看著楚君歸。
　　楚君歸覺得眼前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在意識中搜索匹配，立刻就確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您是零博士。”
　　男人壹點都不驚訝，說：“看來妳在新聞中看到過我。以妳的能力，能記住我壹點也不奇怪。對這裏的環境還適應嗎，比研究基地好多了吧。”
　　壹瞬間，楚君歸寒毛倒豎，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他身體微弓，處於隨時可以撲擊的狀態。在這個距離上，什麽樣的武器也比不上近身肉搏。
　　零博士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念出壹串數字字符，快到像是只發出壹個音符：“NJ11YQ207……”
　　楚君歸腦中哢的壹聲輕響，壹個隱藏的開關被啟動，立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就僵在那裏。
　　零博士戴上壹副特殊的眼鏡，在手腕上點了幾下，房間中景物變幻，所有深空幻景全部消失，變成壹間空曠的大實驗室。幾架數據機從墻壁中飛出，將壹束束掃描光束照射在楚君歸身上，進行全面掃描。另有壹架數據機幹脆落在楚君歸頭頂，將壹根極細的金屬絲刺入他的顱內，直入大腦，開始讀取數據。
　　楚君歸仿佛又回到了太空研究基地時候，那時每做完壹次試驗，就要接受掃描、數據采集，然後是數據清零和重啟。
　　在過去，這些程序都是他生活中的壹部分，就像呼吸喝水壹樣自然。可是這壹次，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有種不壹樣的情緒在不斷滋生、勃發。
　　這種情緒叫做憤怒。
　　零博士面前，無數數據滾滾而過，他默默看著，神色嚴肅。忽然之間，他註意到角落裏的壹小塊數據區域有了顏色，逐漸變紅。他顯然有些詫異，再看看楚君歸，然後調出壹個新的程序，對那片數據區域進行分析。片刻後結果呈現，零博士顯得更加驚訝。
　　他擡手壹揮，那架釘在楚君歸頭頂的數據采集機就停止讀取，收回探針，然後飛回原處。
　　楚君歸瞬間松了壹口氣，心情漸漸平復。在他意識中，深藏著壹些記憶，有楚博士，有少年的童年，也有楚龍圖，還有壹個模糊的從未謀面的女人。她雖然冷冽，可是卻給楚君歸天然的親近感。
　　那是他最寶貴的財富，不容奪走，也不容窺探。
　　零博士並沒有停止對楚君歸身體的掃描，他又調出三臺手術機，緩緩切開楚君歸的肌膚，將裏面植入的個人芯片取出。
　　零博士接過個人芯片，隨意看了壹眼，就拋進盛放垃圾的托盤，然後吩咐：“取壹片四級代理人的芯片來。”
　　轉眼之間，壹臺浮空機器人就取過來壹片豆粒大小，閃著銀色光芒的芯片。
　　檢測之後，零博士吩咐：“給他裝上。”
　　手術機只用了壹分鐘就將芯片植入，然後處理好傷口。
　　零博士又念了壹段口令，楚君歸忽然就得到了自由。
　　所有的浮空儀器都回到了墻壁裏，房間內的設施再次更改，兩個沙發和壹張小幾從地面升起。
　　零博士向對面的沙發壹指，說：“坐吧。”
　　楚君歸以試驗體標準的姿勢端坐。
　　零博士看上去有了壹絲疲憊，靠在沙發裏，說：“要壹杯高能咖啡。”
　　壹架侍應無人機飛了過來，將杯子和杯墊放在博士面前，然後在裏面註入壹杯咖啡。零博士端起咖啡，喝了壹口，精神有所好轉，說：“看來有些地方的機能已經落後了，看的數據多了點，就有些累了。”
　　他將咖啡杯放下，看著楚君歸，說：“妳應該知道，我就是妳最高權限的擁有者。妳叫我零博士就好。”
　　楚君歸起身，以過去面對研究員的姿態行了壹禮，姿勢標準得無可挑剔，說：“零博士好！”
　　零博士揮了揮手，說：“行了行了，坐下吧，用不著這麽多規矩。有些家夥研究水平不行，就喜歡搞這些東西，美其名曰行為規範，我看不過是想在試驗體身上找存在感罷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
　　楚君歸安靜聽著，壹言不發。
　　“隨意談談吧，我知道，或者說數據已經告訴了我，妳已經形成了自由的思想，行為中幾乎所有控制都被解除了。”
　　楚君歸還是不動。過往時刻，他親眼看到有試驗體被類似的陷阱詐出擺脫控制的事實，然後被銷毀處理。
　　零博士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微笑道：“不用擔心，我和他們不壹樣。重新介紹壹下，妳可以叫我零博士，現在我的身份是盛唐國防部首席研究主管。創造了妳的深空戰士計劃就是我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