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淪落

　　侍者走了過來，先在兩人面前各放了壹杯酒，說：“這杯是送的。”
　　西諾沖著她打了個響指，說：“最烈的酒，再各來三杯。”
　　侍女笑了笑，說：“我們這的酒，三杯下去可就沒幾個人能站著了。”
　　西諾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壹下，說：“去拿酒！大爺我不是壹般人。”
　　侍女向西諾瞪了壹眼，看樣子也不像是真的惱了，說：“壹會喝死了可別怪我！”
　　轉眼之間兩人面前就各擺了三大杯酒。這裏的三杯可不是壹般的三杯，每杯都有拳頭大小，裏面倒得滿滿的。這三杯下肚，就是壹斤多的份量。
　　西諾端起壹杯，說：“這杯幹了，我就跟妳說是怎麽認出來的。”
　　西諾壹飲而盡，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挑釁地看著楚君歸。
　　楚君歸拿起酒杯，壹小口壹小口，不急不忙地喝完，就跟喝水壹樣將壹杯喝完。
　　“可以的，好酒量！來，再來壹杯，我再多跟妳說個事！”
　　西諾又是壹飲而盡，楚君歸不緊不慢地喝完。
　　“最後壹杯！喝完了我再給妳個好活兒！”
　　西諾又是壹飲而盡，楚君歸的酒杯卻停在半空，然後又放了下去。
　　“妳怎麽不喝？”
　　楚君歸說：“妳自己混成這個德性，還有什麽好活兒能給我？”
　　西諾愕然，看看楚君歸，再看看自己，忽然大笑起來，半天才收住笑聲，說：“這話說得也是，換了其他人還真幹不了這活兒，但是妳不壹樣，這件事只有妳才能辦到！”
　　“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能把我打得找不到銀心？”西諾嗤之以鼻。他放低了聲音，說：“我就直說了吧，我對認人有種本能的直覺，只要我看過的就不會忘。妳身上的生物偽裝雖然高明，但是妳的動作、神態，特別是那種舍我其誰的氣質，根本藏都藏不住的！”
　　小開天實在忍不住，悄悄地說：“老大，妳有舍我其誰的氣質？我怎麽沒看出來？”
　　楚君歸不動聲色，在儲物盒上重重彈了壹下，把小開天震得頭暈眼花。
　　西諾繼續說：“認人這塊我從來沒錯過，妳也不用否認了。我再跟妳說件事吧。”
　　既然被發現了，楚君歸也就不裝了，微微挺直身體，氣勢油然而升，道：“說。”
　　“妳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嗎？其實壹大半是拜妳所賜。”西諾苦笑了壹下。
　　“跟我有什麽關系？”
　　西諾拿起楚君歸面前的酒杯，喝了壹大口，才說：“當時和妳那壹戰我損失慘重，賠了壹大筆贖金不說，關鍵我帶的艦隊是聯邦艦隊，回去就被追究指揮失當。打輸了被追責很正常，就算是被壹擼到底也沒什麽。其實我只是被降了壹級，也只是暫降，最多是被調到二流艦隊裏繼續指揮戰鬥。只要不遇上妳這種變態，老子再打幾仗壹樣能升回來！”
　　西諾盡顯自傲，緊接著就嘆了口氣，說：“我本來想的也沒錯，受點挫折總能扳回來。但我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是我最信任的人在背後捅了我壹刀，相當致命。我的弟弟，親弟弟，居然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妻，並且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讓爺爺改變了主意，撤消了我的繼承資格！”
　　“我壹怒之下，和爺爺大吵了壹架，結果導致爺爺的病情加重。家族裏決定降低我的權限，並且不準備再支持我在艦隊中發展。這也沒什麽，憑我的本事大不了苦幹幾年，還不壹樣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可是，我那可愛的弟弟顯然不這麽想。”
　　西諾露出壹絲痛苦，緩緩地說：“他找到了我的副官，就是妳見過的，簡。我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有的聯系，又什麽時候勾結在壹起。總而言之，我的弟弟拿到了壹份證詞，簡出具的證詞，裏面詳細羅列了我的壹系列違規活動。”
　　“比如說？”楚君歸問。
　　“比如說，我挪用了艦隊的設備維修經費，為我的私人戰機更換了壹身限量版的塗裝。但是不用艦隊的名義，我根本就搶不到限量版的資格啊！再說了，那些戰機都是我自己的，壹直在為艦隊作戰，我有收過壹分錢嗎？那點塗裝才值多少？！”西諾顯得十分憤怒。
　　“妳對艦隊的貢獻和妳違反法律是兩回事，不能互相抵銷。”楚君歸平靜地道。
　　西諾重重地嘆了口氣，頹然說：“我知道。只是我做的事上面的人其實都知道，沒人會在意。但是簡的報告送了上去，就再也沒有回旋余地。妳說得對，這是兩件事，沒法互相抵銷，只能是減輕我的處分。軍事法庭最終給我判決是開除軍職。哈！我打了整整10年的仗，最後居然是被開除！拿酒來！人呢，都死絕了嗎？！”
　　侍女壹路小跑過來，重重將壹盤酒放在桌上，沒好氣地說：“這些夠了嗎？也不怕喝死！”
　　西諾抓起壹杯灑就灌了大半，然後紅著脖子說：“我的未婚妻背叛了我，我倒沒有那麽難過。可是簡，她……她為什麽會這麽做？”
　　楚君歸對於那個果敢的小副官有著深刻印象，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絕情。當時她給楚君歸的感覺是可以為了西諾毫不猶豫地去死。
　　西諾深深地吸了壹口氣，但是壹滴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從眼角滑出，沿著被風霜磨礪的肌膚滾下。
　　西諾咧嘴壹笑，說：“讓妳看笑話了。其實我對我的未婚妻，但更多的是尊重和壹點點怕。她的家族勢力還要在我們之上，我爺爺之所以肯把遺產留給我，也是因為她家族的原因。只有這樣她的家族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但是簡是真的傷到我了，我現在甚至不想知道她這麽做的原因。”
　　“妳為什麽會到這裏？”
　　“逃出來的。”西諾坦然說。
　　“逃？”
　　“是的，我現在已經成為家族的恥辱，他們巴不得我會自動消失。如果我還留在那裏不走的話，恐怕現在我已經變成壹具屍體了。”
　　楚君歸微微皺眉，“都是親人，不至於吧？”
　　“親人？”西諾笑了笑，“如果親人的定義寬泛點，那麽和我們家族有親緣關系的人會超過100萬。所以親人不重要。”
　　西諾身體微微前頃，放低了聲音，說：“現在，說說那個好活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