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學術腐敗

　　楚君歸隨著女研究員壹路向前，穿過兩道門禁後，又乘上壹輛專門運送客人的小車，再整整開了壹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車停下之後，楚君歸忽然說：“我們走了197公裏，林兮也在這裏嗎？”
　　女研究員的神情微變，說：“不，她在另外壹個基地。等到了目的地妳就知道為什麽了，現在我不能向妳透露任何東西。”
　　“好。”楚君歸跟著她，再經過5道不同的門禁，最後站在壹座合金大門前。
　　女研究員說：“我就只能送妳到這裏，裏面是絕密區域，另外有人給妳引導。”
　　合金大門上方降下掃描光束，再次確認了楚君歸的身份後，大門才緩緩打開，門後已經站著壹個穿著淺藍色研究服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美麗而冷漠，打量楚君歸的目光就像屠夫在挑豬肉。
　　女人伸出手，說：“我是本星系的首席研究員蘇域，歡迎妳的到來。”
　　她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毫無起伏，聽不出壹點歡迎之意。楚君歸伸手過去，但她只是虛握了壹下就把手收了回去，兩人的手全程都沒有碰過。
　　蘇域看了壹眼楚君歸，說：“抱歉，我今天忘帶手套，所以握手的環節這樣就可以了。”
　　試驗體都無話可說，只能跟著她進入絕密區域，合金大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這片研究區域規模極大，宛然是個小城市，楚君歸跟著蘇域走進電梯，壹直上到110層，才抵達目的地。
　　兩人再穿過壹條長長走廊，最終走進壹間實驗室。實驗室中央是壹座醫療艙，赫然是王朝最先進的型號。
　　蘇域拿過壹面光屏，說：“在進入真實夢境之前，妳需要先把這個簽了。”
　　楚君歸接過光屏掃了壹眼，就發現是壹份合計288頁，共有十幾萬字的合約。大致內容是自願進入真實夢境，後果自負，並且出現意外後個人壹切都歸屬國家，包括記憶和肉體以及壹切的秘密。
　　楚君歸拿起了筆，直接在上面簽下名字。
　　“很好，接下來我將給妳介紹壹下真實夢境……妳簽的是什麽？”
　　蘇域好似冰山的臉上居然也有了怒色，因為簽名欄上寫的赫然是：蘇域。
　　“有什麽不對嗎？”楚君歸問。
　　蘇域的聲音已經有了起伏，顯然相當惱怒：“這裏應該簽的是妳的名字！這是王朝最重要的項目，不是兒戲！”
　　楚君歸道：“我冒著風險進入真實夢境，然後風險自負，壹切個人所有還要歸屬國家？妳在跟我開玩笑嗎？”
　　蘇域冷道：“能夠為王朝作貢獻，是每個公民的榮耀！這裏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那好，妳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麽這些奉獻條款都是放在第201到第272頁之間，彼此分散，又互相指引，最後構成了要我奉獻壹切的條款？是誰看上了我的光年？”
　　楚君歸的聲音已經十分冰冷，並且在觀察周圍的地形。這個實驗室裏可以利用的東西很多，哪怕什麽都沒有，楚君歸也能用蘇域的壹根頭發把她的腦袋切下來。
　　蘇域臉色微變，說：“這是制式協議，所有人都是壹樣的。”
　　“是嗎？很好，那我退出，妳自己跟零博士解釋去吧。”
　　“妳敢！”蘇域的兩根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妳打算叫保安嗎？”楚君歸冷笑，“或許我可以幫幫妳？打碎那邊櫃子的話應該就會有警報了。”
　　蘇域臉色微變，壹時不知如何是好。
　　楚君歸也在觀察著她，現在可以確定，她確實有不軌企圖，但整體上還是個研究呆子，壹旦遇到變數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顯然，她並不希望事情鬧大。這裏是零博士的基地，那麽她這件事肯定是背著零博士做的，自然不敢讓零博士知道。
　　楚君歸拿起光屏，說：“靠壹紙文件就想拿走光年？我該說妳們是天真呢，還是不知死活呢？”
　　楚君歸走了之後，光年的掌控權均勻分布在李心怡、智者、開天等手中，道哥也有不大不小的壹份。哪怕楚君歸壹時不查簽了這份文件，有誰真敢去接收光年的話，註定是有去無回。在毀屍滅跡方面，無論霧族還是勒芒都是壹把好手，絕對可以分解到原子級。
　　楚君歸對蘇域道：“這份文件現在就是證據，不過如果妳肯告訴我是誰讓妳這麽做的話，那麽我就可以不追究妳的責任，此外還會再給妳壹千萬。可以是聯邦元，也可以是共同體金幣，隨便妳選。另外我在聯邦那邊還有幾個研究室，雖然剛剛起步，但提供壹份薪水豐厚的工作還不是問題。”
　　蘇域的臉上顯出掙紮。
　　楚君歸又加了壹句：“以妳現在的身份，壹旦事發，不光妳要完蛋，還會牽累到家裏人。而且妳肯定再也無法進入任何壹家王朝的研究機構工作。”
　　蘇域更加掙紮。
　　看來她確實在這方面很稚嫩，楚君歸激活了政治組件和戰術欺騙，快速搜尋，看看有什麽方式可以給她致命壹擊。這就要從她犯下的罪行與潛在的懲罰中尋找了。
　　政治組件隨意壹翻，就給出了十七八條罪名，其中至少有五條夠得上死刑，最輕的也是20年起。說實話，這些罪名都有些牽強，特別是判死刑的那幾項罪名，根本就不沾邊。但政治組件的意思是沒有死刑威懾力有點不足，反正她現在心已經慌了，就先放上去嚇唬著，效果應該良好。
　　楚君歸壹臉正色，非常嚴肅的先說了兩個20年起的罪名，蘇域果然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
　　楚君歸心道有戲，以深沈凝重的聲音說：“我剛才說的是從輕發落，現在我們來談談如果妳不配合的話，會是什麽樣的罪名……”
　　就在這時，實驗室門自動打開，零博士快步走了進來。壹看室內形勢，博士就有些愕然，“妳們在幹什麽，怎麽還沒有開始準備？時間不多了。”
　　蘇域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楚君歸則站了起來，說：“博士，您叫我過來時，可沒說過還要將我的壹切都獻給國家……的某個機構。”
　　零博士皺眉道：“怎麽回事？”
　　楚君歸將光屏遞了過去，說：“剛剛這位蘇研究員想要我簽下這個。”
　　零博士接過光屏掃了壹眼，說：“這不是保密協議嗎？嗯？裏面多了些內容？？”
　　博士眼中亮起壹團光芒，光屏突然高速翻轉，當楚君歸默數到十的時候，博士就放下了光屏，說：“妳替換了協議？”
　　“我，我只是……”
　　“無知！”零博士也不見動作，就有兩個人走了進來。博士將光屏遞給他們，說：“查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我壹個小時後要答案。”
　　“是，博士。”兩名保安直接將蘇域架了出去。
　　等所有人離開，博士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剛剛出了個事故，必須我去處理，就耽誤了壹會，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怎麽說呢，這應該是壹次……學術腐敗。他們既不認識妳，也不了解妳的背景，所以才會有這麽愚蠢的行為。”
　　原來真實夢境項目已經持續了幾十年，參與項目的人員前前後後已經有上萬人次，其中難免會有意外，每年都會有人死亡。零博士對於實驗人員的補償非常豐厚，除了王朝提供的撫恤之外，試驗室也會有壹份，合計加起來超過三千萬。這份協議的隱藏內容，就是讓試驗人員在出現意外後，‘自願’把大部分個人財產，主要是撫恤金，捐贈給某個慈善基金。
　　經過零博士壹解釋，楚君歸也就明白了。到時候這些人按照協議將撫恤金截流，直接轉交給那個慈善基金，並不會真的去動試驗人員的個人財產，甚至會發下些名義上的撫恤。由於每年都會有試驗人員死亡，因此這就變成了壹項持續不斷產生收入的產業。
　　零博士顯得頗為無奈，說：“我要幾年才到這裏來壹次，每次來都只能呆十天不到。我所管理的試驗室光是研究員就超過壹萬，各類人員近十萬，實在沒辦法照顧到每壹個角落。”
　　楚君歸說：“我本以為又有人針對我，不過後來看看就知道不是了。聯邦先後派了壹百萬部隊都沒能拿我怎麽樣，就靠壹紙合約也想把光年搶走？不會有人這麽天真的。”
　　零博士點了點頭，說：“妳能想明白就好。跟我來，我們得快點準備了。”
　　零博士打開醫療艙，示意楚君歸躺進去，然後拿起壹個芯片插在醫療艙的接口上，說：“把裏面的東西都記住，妳有十分鐘的時間。”
　　楚君歸躺下，就有壹根細針刺入他的後頸，與芯片連接，然後傳入海量資料。不過零博士要求的是記住，並不是簡單儲存在芯片裏，於是楚君歸又費了些事，將這些資料全部復制到大腦的記憶區裏，整整用去半分鐘。
　　零博士則是親自動手，調配出壹支針劑，慢慢註射到楚君歸的胸口。他壹邊註射壹邊說：“說實話，蘇域是個很好用的助手，現在沒有了她，我就得自己動手。現在，我先跟妳說說在真實夢境中死亡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