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五百零九章 因果中心

　　“86％，A妳先完成貪狼甲植入，稍後我回來完成元嬰植入。”
　　張天流心神從手術中抽離出來，進入元嬰體內，操控黑武士告知青蠶壹聲，青蠶識趣的化開壹條通道，讓黑武士飛出青繭。
　　剛剛出來，張天流就見到藺璣越發真實的虛影懸浮在外。
　　這是要跟他到死了。
　　“太令家給了妳什麽好處？”張天流笑問。
　　藺璣不答。
　　張天流又道：“我可以給妳更多。”
　　藺璣還是不答。
　　張天流不再廢話，徑直飛向霧山市場。
　　藺璣沒有跟蹤，已經沒辦法滅張天流元神，只能抓住他的本體交給太令家頭疼。
　　幾分鐘後，黑武士落在市場樓頂，在這裏也有壹道虛影，不過並非是如藺璣那般的異界修士，而是本土強者，老僧！
　　“她不會跟來，說吧，找我何事。”黑武士盤腿坐在老僧對面。
　　“老衲雲智。”
　　“張天流。”
　　“想必張施主已知這前因後果吧。”雲智問。
　　“嗯，壹點。”
　　“張施主可有解決之策？”
　　張天流搖頭，卻道：“目前是無能為力。”
　　“張施主需要什麽幫助盡管說來。”
　　張天流不假思索道：“禦神三法。”
　　雲智沈默。
　　“或許有別的名稱，那是壹種修煉元神……”
　　不等張天流講解完，雲智打斷道：“老衲知曉，但很抱歉，老衲也無能為力，禦神三法為三篇，壹為神度、二為神裂、三為神觀，傳聞此三法由此界開天辟地之先輩所創，後衍生出我等的神醒神通，可說人人皆有，又皆不知，當年為了領域之境，我也是苦尋多年不得，連壹篇完整的都尋不到。”
　　張天流靜靜聽完道：“殘篇也要。”
　　“為何執著於此法？”雲智好奇問。
　　“妳這話很奇怪，妳都執著過，何必問我？”
　　雲智搖頭道：“老衲並非此意，因為世間沒有禦神三法。”
　　張天流皺眉。
　　雲智又道：“方才老衲已經說過，人人皆有，張施主神通境界越高，得到的三法越完整，所謂的殘篇也皆是他人領悟後所創，經後人刪選將能用的保留下來，如果妳是求此殘篇，那麽是得不到禦神三法的。”
　　“妳是如何推斷的？”張天流很是好奇。
　　雲智沈默良久，才解釋：“度，為傳承之過度，可視為傳宗接代的壹種過程，裂，為生，度過來的神需要新生作為載體，新生的成長過程便是裂，它如樹的枝幹，亦為人性的多面，神觀，便是自審，精神視肉體，肉體視精神，體弱殘缺者，視肉體為累贅，神弱多慮者，雜念繁多，六根不凈……此為老衲自悟所得，不敢說正確與否，但若老衲料想不錯，張施主所圖三法，單純是種元神修煉法門，確有此法的存在，創世先輩們非壹步登頂，在開創傳承三法前他們做了諸多嘗試，也留下了許許多多的記載，修體的，修神的，最後集眾家之長，便有了我等。”
　　張天流思索道：“大師言下之意，我只能問自己！”
　　“神醒，僅為醒，覺醒神醒不代表可掌握神醒，因此需要禦神，對神醒的掌握越強，禦神的境界越高，神醒傳承流傳至今，早已百花齊放，甚至出乎了創世先輩們的最初設想……”
　　張天流打斷他道：“這方面我有過壹點了解，說是神醒基因碰撞融合與排斥。”
　　雲智點頭，附加道：“還有與時俱進。”
　　“沒錯，但我就是想要個神觀啊。”
　　“神觀！”雲智頓了頓，繼而居然笑了。
　　“張施主是圖那洞悉元神之法吧，老衲便會啊。”
　　“妳！”
　　張天流楞住了。
　　他苛求神觀已久，雖在五地得傻子傳承的觀神術，但觀神術是不是壹碼事還不好說，他想要得到正版的來確定有沒有修錯。
　　如今，鐵樹開花了嗎？
　　雲智老僧點頭道：“此並非什麽奧妙法門，初時，先賢求的是去偽求真，是因當年妖魔崛起，妖魔者千變萬化，入世害人實難查，後有人通過上古碑文開創壹法，專識妖魔本體，後有人將其改之，創出壹套邪門三法，也名禦神，也是度、裂、觀三法，故意造出殘篇誆騙他人修煉，實則為的是強取他人修煉的功法心得，正道人士稱之噬神，中立者稱之獻神，呵呵，張施主無需擔心老衲因此介懷，法無錯，更無情，如老子之言，萬物芻狗，否則老衲豈會修那觀法，老衲用之，僅為去偽求真，識那歹心之人，如此法對張施主挽救世間有用，拿去何妨。”
　　雲智老僧說完，壹個金色光團凝聚在手。
　　張天流毫不客氣的接過，直接讓元嬰吸收。
　　這不是什麽能量，而是如修煉界玉簡般的東西，壹種有關功法記憶甚至有心得的載體。
　　元嬰壹吸收，張天流元神便很快讀取完。
　　“原來如此。”張天流笑道：“多謝大師，不過大師就這麽確定，我能解決目前困境，就算我有心去做，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兩界同化已經開始，而我要解決還不知要多少年。”
　　雲智又笑了，略顯神秘道：“張施主無需擔心，解決目前之困，自有人傑，九州並非軟弱可欺之地，妳之所以去了回來，便是有人刻意為之，這樣的嘗試已不知多少次，另外妳錯了，並非兩界，而是三界。”
　　“三界？”張天流皺眉。
　　“嗯，三界，如今我本體鎮守的天洞便是另壹界，它跟隨無邊海成長而擴張，無邊海吞噬光明，它則吞噬黑暗。”
　　張天流笑道：“可它之前吞噬的卻是光明！”
　　雲智不答，他知張天流懂他意思。
　　所謂的光明，不是肉眼能見的光，而是內心看不到的黑暗。
　　那些光，不僅是能量，也是人、是魔的食糧。
　　笑了笑後，張天流語氣不善道：“這麽說來，我去那邊，是妳們搞的鬼咯！”
　　雲智搖頭道：“我們並不團結。”
　　“各幹各的？”
　　“張施主可以這樣認為，強者都有自己的主見，包括老衲，但多數人死在這條路上，當年老衲如果不是躲入秘境，只怕也遭了毒手。”
　　“深淵也在盯著咱們啊。”張天流感慨壹句，又問：“那麽我能知道深淵是誰麽？”
　　雲智搖頭：“老衲也不知曉，無邊海疑陣重重，妳根本不知真正的主宰是哪壹方，這不是光有實力就能辦到的，很多人看好妳，便是因為妳夠雞賊。”
　　“啥？雞賊？我？餵大師，妳身為出家人如此汙蔑他人，合適嗎？”
　　雲智壹本正經道：“照老衲當年脾氣，妳這種人，早被老衲捏死了。”
　　張天流苦笑，很無辜道：“我沒害人吧，妳非要說壹周目，還是N周目，那我也是被逼的，好端端的，我坑人家幹什麽，沒飯吃啊，他們是真把我坑到沒飯吃了，壹個個普通家庭轟然倒塌，在那個年代引不起壹點社會輿論，我們只能活該的接受？我不，我失去太多，我只要壹個公道，妳要覺得我錯，那麽請妳幫我討回來。”
　　雲智搖頭：“與此無關，眾生因果，自有輪轉，妳所不知道的是，在我眼中，妳的人性可謂是群魔亂舞，妳能保持理智到至今，不僅沒有降低理智，反而越加清醒，實乃物極必反啊！卻不能否認，妳依然很危險！”
　　“別瞎掰，還群魔亂舞，我這人很真實的。”
　　東西得到了，張天流沒興趣跟老僧聊，便在要走時，雲智突然道：“有壹心結，若妳無法釋然，妳將抑制不住體內群魔。”
　　“哈？”張天流好奇道：“我心結多了，妳說哪壹件？”
　　“壹個愛慕妳的女子。”
　　張天流嗤笑道：“喜歡我的人多了。”
　　“她兩世為妳。”
　　張天流的笑聲戛然而止，語氣變得嚴肅問：“妳說阿七和赤仙子，妳怎麽知道的？”
　　“壹位黃老先生告知。”
　　張天流能想到的只有人皇老爺子了！
　　“他的記憶果然沒有消失，難怪壹直裝死。”張天流陰惻惻道。
　　雲智卻道：“妳又在逃避了。”
　　“我？逃避什麽？”張天流好奇道。
　　“她。”
　　“沒有。”張天流苦笑壹聲，又道：“是是，妳說的沒錯，但避免談論不想討論的事，人之常情。”
　　“不，妳只看到上壹世，妳內心的虧欠不是無法與她共度壹生，而是利用了她，如果他們無法成為壹個人，妳永遠得不到界寶，也無法保存更多實力，去再戰壹場！”
　　“妳等等，我有點蒙，我得理壹理，妳說我故意留線索把阿七騙到五地八荒成為赤仙子，目的就是為了得到荒神草，煉成化身，存儲元神？”
　　張天流不得不自爆了，因為這雲智已經看到這壹點了。
　　雲智卻又是搖頭道：“不是阿七成為赤仙子，而是赤仙子成為了她，據我所知，在五地八荒有壹塊鏡子，可以看到未來時空的自己。”
　　張天流沈默了。
　　他曾經就想過，時輪天儀存儲的最大能量只能穿越九千年，雖然理論上，是可以去到萬年以前，但需要使用兩次，可如此壹來變數會變得更大，更難掌控。
　　因為她是赤仙子！
　　如果是別的人，或許會認為通過壹次次穿越，掌握更多的先機，讓自己變得更強，直至積累足夠力量控制局勢，但赤仙子不行，因為她要對抗魔元神！
　　她離不開浮天赤。
　　即使有人幫她找到時輪天儀，她穿越回去了，魔元神呢，他同樣不受影響，壹旦讓他知道了自己未來會被困住，最後被張天流逼得神散，他會給赤仙子這個機會嗎？
　　“不對，空轉流鏡不可能看到那麽遠的未來，那需要的力量與精神……”張天流突然頓住了。
　　“阿彌陀佛，施主終於明白了！”
　　張天流卻搖頭了，很不理解的問：“有這麽執著嗎？我當年在南陸死的時候，她希望早已斷了，就算再看到我，味也肯定變了，女人很矯情的，不論男人怎麽解釋，她會執著的認為這是壹種欺騙，因愛生恨是常有的，何況過去這麽多年……”
　　“妳既認為無需執著，卻又認為她會執著的當成壹種欺騙，人的執念，不是這麽容易能消除的，只會在某個時間，被某件事所牽絆，正如施主妳，看似放下，實則是學著放下，它還在妳身上，因此妳先前會說妳只為失去討回公道。”
　　“不應該嗎？”張天流語氣不善的反問。
　　“可妳卻走了壹條歪路。”
　　“那什麽才叫正？”張天流氣笑了。
　　“妳應該見過妳，或許有些妳沒見到，妳在躲避妳，甚至妳不屑於見妳，以我觀之，不肯見妳的妳，應該是第四個妳，這個妳讀法律去了。”
　　張天流如果本體在，鐵定要翻白眼。
　　這叫什麽話？
　　他是見過兩個他，也的確沒見到第四個他，但理論上第四個他應該不存在，因為自己成功回來了，第四個他應該消失在無邊海。
　　張天流沒有究竟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妳怎麽看到的？”
　　“此為老衲神醒能力。”
　　“……”
　　無語。
　　張天流很無語。
　　有這種能力？
　　他認為他的眼睛已經夠變態了，結果來了個更變態的，不僅能看到他的壹周目二周目，連理論上不存在的四周目都看到了。
　　黑武士起身道：“時間不多了，有機會再聊。”
　　雲智聞言，身體也變得淡薄起來，卻在即將消失前說道：“信與不信在妳，行與不行亦在妳，當妳看破這個困局時，也是妳真正放下時，破局後，九州重歸於好，不會有星盟存在，不會有無邊海入……”
　　離行的黑武士壹頓，猛然回頭道：“星盟跟我有個屁……”
　　話沒說完，樓頂已是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