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壹百五十六章 南海崖懷舊

　　老爺子和羿哲進入昆侖秘境的七天後，他們出現在壹片霧水之前。
　　“這麽冷的天都不結冰，是瑤池，肯定是傳說中的瑤池，老爺子，我們終於找到了！”羿哲興奮道。
　　“走。”老爺子踏在水面上，壹步步往湖中央走去。
　　羿哲壹楞，低頭發現水面上有個氣泡，他踩了踩，沒沈，幹脆便壹腳下去，結果身子壹歪，瞬間人就往下沈，嚇得他壹個瞬間到了岸上。
　　“我看我還是在岸邊等妳吧老爺子。”羿哲苦笑道。
　　“也好。”老爺子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水霧之間。
　　羿哲在風中淩亂了多時，終於忍不住坐了下來，再然後開始搭建冰屋，生火，烤肉幹，然後又巴巴的望著水霧間，最後終於忍不住抓狂道：“怎麽還不出來啊？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直至天黑還不見老爺子回來，羿哲急了。
　　可他獨自壹人又沒能力進去，倒是可以通過連續瞬移滴水不沾，問題是耗不起啊！
　　壹夜未睡的羿哲終於在清晨時分，看到了水霧間的壹道身影，他興奮的鉆出冰屋揮手道：“老爺子，這裏這裏！”
　　那人影幾步間就來到岸邊，是老爺子不假，可此刻的老爺子總讓羿哲感覺不對勁。
　　“怎麽了？”羿哲問道。
　　老爺子瞇眼搖了搖頭，神色疲憊道：“錯了！”
　　“什麽？”
　　“都錯了！”
　　老爺子擡起些許眼皮，望著羿哲道：“我和天流都猜錯了！”
　　“到底您在裏面看到了什麽？會有這樣的肯定？”羿哲既費解又忍不住好奇心。
　　老爺子沒答，躬身鉆入他搭建的冰屋。
　　羿哲忙跟進去，從儲物戒裏拿出點酒肉和炭火，忙追問：“是神跡嗎？”
　　老爺子端起燒酒，壹口飲盡，依舊失魂落魄道：“九州不是被無邊海毀掉的，是幕後。”
　　“幕後？”羿哲詫異道：“老張說的東黑手？”
　　老爺子點頭。
　　“怎麽可能？他不也是九州人嗎？會不會搞錯了？”羿哲震驚道。
　　老爺子搖頭。
　　“不知道，妳即可會找張天流，讓他來此。”
　　“哦，那老爺子妳要出去嗎？”羿哲起身問。
　　“我就在這裏等！對了，此事不要宣揚！”
　　“我明白，您註意安全。”羿哲不再多言，鉆出冰屋瞬移離去。
　　結果這壹去，就是三年！
　　當羿哲風塵仆仆來到南海邊的礁石上，壹臉絕望的轉身要離去時，忽見，右側的海崖上，壹白發蒼蒼的身影就坐在崖邊，激動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壹個瞬移到了人影身後，才發現這裏三面被樹葉草叢遮蔽，壹般很難發現，只有他剛才所在的礁石能看到，而他落腳地旁，全是蜿蜒的蒼白長發，羿哲不看臉也知道，找對了！
　　“妳搞毛啊。”羿哲回身，看著白發背影滿臉痛苦的問。
　　“懷舊。”張天流僵硬回頭，容顏不改，依舊如那十六七歲，可臉色十分蒼白，卻讓羿哲覺得他跟從水霧間出來的老爺子那般，都成了行將就木的老人！
　　簡單兩個字，都感覺他說得很吃力！
　　羿哲顧不上張天流的異樣，直接道：“粗大事了！”
　　張天流又看向大海，問道：“誰死了？”
　　“沒人。”
　　“那能有什麽大事？”
　　羿哲無語，繼而道：“三年前，我和老爺子去了昆侖，在似乎是瑤池的地方，我在岸邊，老爺子進去了，第二天壹早才出來，整個人是精神萎靡，說什麽妳和他都猜錯了，九州不是毀在無邊海，而是幕後！”
　　張天流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思索道：“老爺子應該是用了夢回。”
　　“啥？”
　　“壹種借天地之光，折射在氣泡上浮現的歷史畫面。”
　　羿哲驚訝道：“這麽說，他是對的？”
　　“可能吧。”張天流點頭。
　　“怎麽還不確定了。”羿哲沒好氣問。
　　“這麽說吧，妳看到的電影只是屏幕裏的電影，屏幕外的妳看不到，不論怎麽轉鏡頭，拉近拉遠，始終有局限性，何況這還關乎到人心！”
　　這壹長串話下來，張天流說的吃力，羿哲聽得更吃力，難受道：“哎呀行了行了，妳快跟我走吧，老爺子讓妳去呢。”
　　張天流沒動，回頭看著他道：“妳先回去，我準備好了再去。”
　　“那又要多久啊？妳能不能放下研究，辦正事要緊啊，妳要怕被人追殺，我現在可以帶妳跑了，別矯情好嗎？”羿哲是深怕張天流說壹句八百十年的。
　　這不是沒可能的！
　　以前說找他幫忙，當他等等，這壹等就是上千年，然後就被他忽悠來到這裏！
　　三十多年了！
　　放無邊海就是四百年了！
　　羿哲本來是沒覺得多累，反而別有壹番滋味，畢竟到處去冒險，見識過幽冥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和事件，可找張天流的這三年把他所有的耐煩心都耗空了，他現在特別的累，身心皆疲！
　　“我也想立刻去，可是現在我動不了？”張天流無奈道。
　　“啥？”羿哲眉頭緊鎖。
　　“修煉出了點岔子，我現在全身僵硬，就跟塊冰似的。”
　　羿哲壹臉妳玩我是吧！
　　誰在這地方修煉，附近就是巨人營寨，不怕人家壹棒子敲死妳啊！
　　“我沒辦法，只能冒險了，在陰暗處遲早凍死，現在吸收紫陽的光華，對抗我體內暴走的寒髓，短時間不能動，妳來正好，給我護法。”
　　羿哲是壹臉的無奈。
　　只能耐著性子，坐在張天流身邊。
　　這壹坐就是壹整天，日落之後，赤月升起，張天流的長發在壹瞬間變得星光熒熒，泛著壹抹殷紅，不過很快那紅光就順著長發流入他頭頂不見，長發色澤又變成了白發。
　　“這月光吸了沒事？”羿哲問。
　　張天流笑道：“確切的說是星光，無礙。”
　　然後又陷入長久的沈默。
　　最後還是羿哲忍不住，道：“小白找到了兩個神跡，都九州的，壹個是在東冥的寶庫裏，另壹個是紫淵照提供的線索，哦，小姜同誌去年離開了，出海了。”
　　羿哲並沒有在荒蠻待滿三年，每隔壹段時間他都要出去壹趟，聯絡壹下，主要也看看能否聯絡上張天流，這樣他就不用在偌大的荒蠻裏瞎轉悠了。
　　結果壹次沒等到，好在人終於是找到了！
　　不然他覺得他可能要瘋了！
　　見張天流沒開口，也知道他現在狀態不對勁，開口都費力，於是又道：“她啥也沒留，就說有緣再見，如果不見，就當她死了！”
　　“可惜了。”張天流輕嘆。
　　“妳果然對她有意思！”羿哲壞笑道。
　　“這種比超模都完美的人，妳沒意思？”張天流反問。
　　“我恐高。”羿哲覺得姜唐英確實很賞心悅目，可就是給不了他壹點心動的感覺。
　　“登高望遠嘛。”張天流壞笑道。
　　“哎呀妳這，聊點正常的，妳覺得她這次出海會遇到兇險？”
　　“有個前輩高人都死了，何況她。”
　　“啊！”羿哲驚訝問：“什麽人？”
　　“九州異人，在九州時也活了千年吧。”
　　“那還不如老爺子。”羿哲笑道。
　　“九州異人裏能媲美老爺子，甚至超過他的，據我所知只有壹個不知死活的蒼牙。”
　　“那又是什麽人？”
　　“蒼牙妳不知道啊，伏羲別稱。”
　　“草！三皇五帝都出來了。”羿哲苦笑。
　　“當然傳說而已，別當真。”
　　兩人繼續聊著壹些有的沒的，多數是羿哲在自說自話，張天流沒說幾句就閉口不言了，要不就是回答得十分簡短。
　　如此足足過了半個月，張天流臉色終於有了壹些紅暈，也稍微能動了，做的第壹件事就是自己掏根煙點上，稍微舒展壹下筋骨，感嘆道：“妳錯過殺我的最好機會。”
　　“滾妳嗎的。”羿哲忍不住破口大罵：“當老子什麽人啊，就算要殺妳，我羿爺也要堂堂正正的擊敗妳，讓妳飽受失敗的痛苦，然後再折磨妳，逼妳臣服，閑來無事給妳壹耳光，那才爽啊！”
　　“夢不是妳這樣做的。”張天流壹笑，又深深吸了壹口道：“不過這鬼門關，我總算是闖過來了！”
　　羿哲忍不住吐槽道：“鬼門關在小白那呢。”
　　張天流苦笑，起身道：“走吧。”
　　羿哲更不二話，就想帶張天流瞬移。
　　“急什麽，往這邊走，這邊我還沒逛過，應該也能通西冥，說不定路上撿到兩三個神跡呢。”
　　羿哲立刻回敬壹句：“夢不是妳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