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0章 回歸教派

　　事實上自打伊紮克斯到郝仁家以來就沒幹過幾次魔王該幹的事兒——除了回老家壹趟把堂口兄弟們接回來之外，大個兒的主要日程也就是吃飯睡覺看人民日報，出門找工作嚇唬人跟民警同誌展示身份證，最近還加上個領著閨女上街收舊家電（順帶和打拐人員周旋），整個人活的跟個離退休老幹部似的。不過這時候他把抽取靈魂用於審問的手段壹說出來，那種屬於魔王的氣勢還是展露出來了。
　　能把這種事兒跟吃飯喝水壹樣往外說，這氣魄能小得了麽。
　　教皇聽到伊紮克斯的說法之後第壹反應是感覺新鮮，隨後不出所料皺起眉來，顯然哪怕女神教義裏沒有寫這條，他對類似抽取靈魂的事情也有本能抵觸：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應。伊紮克斯見狀便低頭看了壹眼籠子裏那團不人不鬼的組合生物，後者是異教徒們用血肉魔法強行組裝、束縛起來的怪物，即便戰鬥力強大，但卻似乎不怎麽穩定。也不知道是工作時間到了還是受創嚴重導致，現在那些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迅速化為壹攤汙泥壹樣的惡臭物質。
　　“我建議妳最好快點下決心，這個‘生物’大概活不過兩個小時。”伊紮克斯聳聳肩，“抽取與拷問靈魂並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行為，本質上它與普通的拷問犯人無異——只不過避免了受刑者在拷問過程中死亡，獲得有效信息的成功率便大大提高，畢竟肉體很容易崩壞，靈魂卻能承受種類繁多的刺激。而且更重要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可以把這個怪物體內的其他靈魂釋放出來，盡管無法復生，但他們至少能安享永眠。”
　　教皇張了張嘴想說話，這時候小姑娘伊麗莎白卻突然蹦上前去：“別猶豫嘛，反正妳們平常審問異端的時候也少不了動刑，給肉體動刑和給靈魂動刑有什麽區別——審問靈魂還不流血呢。”
　　貝琪壹直躲在人後面默默旁觀，做壹個安靜的被人帶刷成就的小號，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嘀咕起來了：“我怎麽覺得要是把這爺倆幹掉至少能掉兩套橙裝呢……”
　　莉莉翻著白眼：“掉史詩級的人民日報和傳說級的改錐麽？”
　　這時候教皇已經糾結完畢，他默默在心裏倒騰完女神教義之後終於勉強點頭：“雖然不合常理……但女神亦未明確反對過這種行為。事急從權，這件事就交給這位客人了。”
　　伊紮克斯咧嘴壹樂，表情如同擇人而噬，隨後就跟在那位負責審訊異端的主教身後離開了大廳。離開之前他扭頭對郝仁撂下句話：“等我好消息，他會很快開口的。”
　　小姑娘伊麗莎白蹦蹦跳跳地跟在老爹身後：“爸爸等等！我幫妳戳他窟窿！”
　　現場眾人看了壹腦門子冷汗：這真心不愧是惡魔出身啊……世界觀再正也擋不住行事風格的！
　　不過也幸虧霍爾萊塔文化中還沒有明確的對“靈魂拷問”的抵觸，否則教皇真不壹定能這麽容易點頭。
　　突發事件發展到這壹步，宴會基本上就別指望能繼續下去了。莫羅恩國王再次對郝仁和希爾妲表示了歉意，對壹國主君而言今天發生的事情可絕對不是小事。但希爾妲和她的近臣們倒是渾不在意，女王笑著面對莫羅恩：“國王陛下，無須介意，發生意外總是難免之事，我們已經習慣了。霍爾萊塔的傳統食物令人贊嘆，我們對此表示感謝。”
　　旁邊奧芙拉下意識嘀咕壹句：“什麽叫已經習慣了？”
　　薇薇安嘆了口氣：“艾瑞姆精靈從小就習慣發生意外情況，外人可能不了解，但他們都是把吃飯的時候遇上爆炸/地震/毒氣/火災當日子那麽過的。”
　　奧芙拉目瞪口呆，郝仁撇撇嘴：“妳就繼續當成艱苦環境磨練英雄就行，反正跟我們交流的時候要遇上沒法解釋的事情了就往環境和世界觀上靠攏。”
　　艾瑞姆精靈在這顆星球的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郝仁他們在這兒處理雜務了。於是精靈們作別霍爾萊塔人，沿著來時的路線再度傳送回他們的星球。五百多人還是跟春運似的從貝琪家的地下室擠了回去，奧芙拉仍然是負責送行，女元帥看著那浩浩蕩蕩的工程隊伍消失在貝琪家大門口，忍不住問郝仁：“妳那麽大本事，怎麽不開個規模大點的傳送門呢？或者至少把傳送點建的大壹點啊。”
　　“有大傳送站啊，但那是在無主權地帶或者我的地盤上。”郝仁笑著看向女元帥，“我要真在妳們地頭上弄個每分鐘能過壹萬人的傳送站，別人不說，妳放心麽？”
　　奧芙拉笑了笑也沒說話。這方面的話題細追究起來實在有太多東西可說，但又有太多東西不能說，面對這種常理難遇的狀況，女元帥聰明地選擇讓氣氛沈默下來。
　　過了壹會貝琪才出現，傭兵姑娘忙著指揮精靈“過站”急了壹頭汗，這時候毫不顧忌形象地解開了淑女裙的束腰還用衣領忽扇著風，壹邊扇壹邊看著郝仁：“房東妳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帶點東西？”
　　郝仁：“妳要啥？”
　　貝琪臉色頓時苦下來：“這地方沒有電視沒有遊戲沒有電腦沒有網絡啊！我在這兒呆了這麽長時間除了被拖著參加宴會之外就剩下在家裏逗魚了……無聊哇！”
　　郝仁嘴角壹抽：“妳這時候倒懷念起地球生活了？”
　　貝琪哭喪著臉：“我想客廳裏的大電視和莉莉的筆記本電腦了，下次妳給我帶壹套家什過來唄？我不白要妳的啊，我家裏金銀珠寶多著呢！妳去稱兩斤……”
　　妳聽聽暴發戶這計量單位，斤！
　　這時候壹直沒說話跟透明人壹樣沒啥存在感的大胡子倒突然插了個嘴：“那下次來的時候還得記著給妳帶壹套發電機是吧……而且這邊也沒網妳怎麽解決？”
　　郝仁驚訝地看著大胡子，他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古板落後的苦行僧竟然能說出這些高科技的名詞來：“妳平常學的東西不少啊，我還以為妳凈研究荒野求生去了！”
　　大胡子嘿嘿壹笑：“電氣化是地球環境的壹環，不爽不要玩。”
　　郝仁：“……這些話妳都跟誰學的？”
　　莉莉在旁邊使勁上躥下跳：“我我我！”
　　“妳就瞎胡鬧吧妳！”郝仁瞪了莉莉壹眼，隨後扭頭看著貝琪，“行嘞，下次來的時候給妳帶壹套家電和發電機，順便給妳弄個信號轉接器，把網絡問題解決掉。”
　　貝琪頓時歡天喜地起來，而郝仁腦海裏則浮現出這姑娘在不久後的將來蹲在地下室，壹邊開著發電機壹邊把網線插在傳送門通訊器上蹭網的壹幕……他始終不明白為啥自己總是能把很多高大上的東西弄的跟鄉村信息網整改方案似的，這大概是壹種被動天賦。
　　送走精靈們之後壹行人在貝琪家稍事休息，奧芙拉命人回城取來了壹個小箱子，隨後屏退周圍閑雜人等，將那箱子在郝仁眼前打開：“這是我們搜集到的有關‘回歸教派’的各種情報，另外還有他們的教義和壹些儀式用品。教會那裏已經有留檔備份，這些東西是我專門留下給妳的。”
　　大胡子立刻在胸前劃了壹個宗教手勢：“女神垂憐，願這些褻瀆之物別再害更多人了。”
　　“這些邪教徒害的人確實不少。”奧芙拉嘆了口氣，“但我更擔心他們其實還只是表面的爪牙而已。”
　　郝仁正在翻看壹些有關邪教徒活動範圍以及儀式規模的報告書，聞言耳朵壹動：“什麽意思？”
　　“這是他們的教義——比較核心壹些的教派成員才會用上的‘原典’。”奧芙拉將壹本不甚厚的黑色硬皮書挑出來遞給郝仁，“根據教義透露出來的線索，‘回歸教派’恐怕是在某種更詭異更強大的力量控制下的，他們只是代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