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忙得壹塌糊塗

　　九三年春節，劉市長忙了個壹塌糊塗。
　　不忙不行啊！
　　大年三十，和雲雨裳約好，直飛京華市，陪伴父母過大年。這是劉偉鴻結婚之後的第壹個大年夜，壹家人自然要守在壹起，吃團圓飯。
　　初壹下午，從京華市直飛首都，給老爺子老太太拜年。
　　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吃不住勁了，精神頭也比較差，大家擔心，這很可能是老爺子在世的最後壹個春節了。劉成家新任東南軍區司令員，大年初壹，要下連隊慰問基層幹部戰士。這也是我軍的光榮傳統，返京給老爺子拜年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劉偉鴻和雲雨裳的頭上。
　　在首都只住了壹夜，初二大早，又登上飛機，直飛瓊海省省會濱海市。
　　去年年底，瓊海省易帥。
　　中央委員、人民日報社社長雲漢民，正式出任瓊海省省委書記兼省軍區黨委第壹書記。我國傳統，大年初二女婿要去嶽父家拜年。劉偉鴻雲雨裳新婚，這個禮節不可廢。
　　三天時間，從楚南省飛到江南省，又從江南省飛到首都，再從首都飛到瓊海。饒是劉二哥身強體壯，也被折騰得夠嗆，雲雨裳更是差點散了架子。好在劉二哥細心，將老婆照顧得比較周到，雲雨裳才沒有被折騰出病來。
　　到了濱海市，總算能歇口氣了。壹家人好好吃了頓團圓飯，劉偉鴻便帶著雲雨裳早早入了臥室，睡得昏天黑地，壹直到大年初三上午日上三竿，兩口子才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洗漱完畢，來到客廳，靜悄悄的，只有楊琴在看書。
　　“媽，爸爸呢？”
　　雲雨裳有點奇怪地問道。
　　“呵呵，妳爸爸下基層看望群眾去了。晚上才能回來吧。”
　　楊琴笑著答道。她現在還是人民大學的教授，為了照顧雲漢民的生活起居，正在考慮是否調到瓊海省來。只是瓊海省暫時還沒有壹座像樣點的大學，楊琴有點犯愁。實話說，就算在人民大學，楊琴也是很大牌的教授，享受國務院特別津貼的專家學者。瓊海連壹所勉強能在國內排入二流大學的高校都沒有，實在也難以容納下楊教授這尊大神。
　　“嗯，做了省委書記，就是這麽忙的。”
　　雲雨裳倒是很理解。這些年，她雖然離開了國家部委，下海經商，但接觸各種官員的機會反倒更多。不要說省委書記，就算壹個區委書記，那也是很忙的。
　　楊琴笑著點頭，說道：“雨裳，偉鴻，妳們餓了吧，我去給妳們弄點早餐。”
　　省委書記家裏，肯定是有家政服務人員的，不過楊琴很體諒，既然自己來了，就給家政服務人員放了幾天假，讓他們回去壹家團聚。反正就幾個人的飯菜，弄起來不難，楊琴做菜可是壹把好手。
　　“媽，哪能讓妳伺候我們呢？妳坐妳坐，我去弄。”雲雨裳連忙說道，又轉向劉偉鴻：“衛紅，妳在這裏陪媽聊天，我去弄早餐。”
　　劉偉鴻笑道：“媳婦，還是妳坐著陪媽聊天吧，我去弄早餐。這幾天，可把妳累的夠嗆。”
　　雲雨裳嫣然壹笑，調侃道：“喲，轉性子了，想要在嶽母面前好好表現壹下？行，那我就做壹回太太，享受享受，請劉市長下廚吧！”
　　說著，就挨楊琴坐下了。
　　楊琴和劉偉鴻都笑起來，楊琴說道：“雨裳，別調皮了，偉鴻哪裏會弄早餐啊？還是我去吧。不然林主任知道了，還以為我們虐待她的寶貝兒子呢。”
　　所謂林主任，指的自然是林美茹了。眼下林美茹隨著劉成家壹起調到了東南軍區，擔任軍區總醫院外科主任。結成親家之後，楊琴和林美茹倒是挺談得來的，兩人不但是親家母，還成了閨蜜。
　　壹個教授，壹個主任醫師，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談得來也在情理之中。
　　“別別，媽，您坐著，我今兒還真要給雨裳露壹手，免得她總是小看我。”
　　劉偉鴻哈哈壹笑，說道。
　　“哎，劉市長，這話有點冤枉啊，我什麽時候小看過妳？群眾還敢小看市長？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妳這個群眾有點特殊，屬於刁民那壹類的，壹貫不怎麽尊重領導……”
　　劉偉鴻嘴裏胡說八道，徑直去了廚房。說是弄早餐，其實挺簡單的，省委書記家的冰箱裏，什麽食品都有，劉偉鴻只須煎幾個蛋，熱點牛奶，再烤點面包就成了。主要還是照顧他自己的脾胃，至於雲雨裳，壹杯牛奶壹個雞蛋就打發了。雲雨裳經常對劉偉鴻說，自己吃得不多，好養活。
　　饒是如此，劉市長也有點手忙腳亂。
　　煎蛋這個活計，看上去簡單，真要煎好了，可也不容易。
　　劉市長在廚房裏忙活，雲雨裳很愜意地靠在沙發裏，和老媽聊天：“媽，妳什麽時候調過來啊？不能把我爸壹個人晾在這蠻荒之地吧？”
　　楊琴便說道：“瓊海的教育事業，確實還有待發展。我都找不到對口的單位。妳爸的意思，是讓我去省委黨校，可我是文學教授……再說了，世輝還留在首都呢。”
　　雲雨裳笑道：“媽，妳也真是的，世輝多大的人了，還要妳照顧啊？說不定好多女孩子爭著照顧他呢，妳就甭操這個心了。再說了，去省委黨校也不錯，文學教授怎麽啦？誰說瓊海的官員，就不需要加強文化修養了？”
　　“妳啊，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妳以為每個女孩子都像妳壹樣，將老公當作壹塊寶？世輝多純潔的孩子，說不定盡給女朋友欺負！”
　　楊琴說著，臉上當真露出了憂慮之色。似乎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會兒正被女朋友欺負呢。
　　雲雨裳笑起來，說道：“媽，我看妳真是杞人憂天了。世輝是純潔，可並不笨啊。首都大學的高才生，那智商能差得了？雲書記的兒子會被女朋友欺負，快別說了。這要是讓別人聽到，會笑掉大牙的。”
　　楊琴想想也是，也笑了起來，說道：“雨裳，別光顧著說世輝的事，說說妳自己的事吧。妳跟偉鴻，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啊？”
　　雲雨裳猝不及防，被老媽弄了個大紅臉，扭動了壹下身子，不依地說道：“媽……”
　　在母親面前，壹貫強勢的雲總裁也難得露出了小兒女的模樣。
　　楊琴詫異地說道：“這孩子，還不好意思呢！結了婚，當然就要生孩子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妳婆婆可是在電話裏跟我說了好幾回，讓我探探妳的口風。我看啊，她是急著要抱孫子了，自己不好跟妳說，盡來聒噪我！”
　　說著，楊琴嘴角露出了壹絲笑意，許是覺得林美茹太心急了。
　　雲雨裳扁了扁嘴，說道：“誰叫妳是她的閨蜜。她不聒噪妳，聒噪誰去？”
　　楊琴笑道：“我看啊，她這也是閑的。劉司令這幾年官運亨通，妳婆婆心情愉悅，別的也沒什麽讓她操心的了，就壹門心思想著要抱孫子。雨裳，這要真的生了孩子，妳是自己帶還是送到京華去，讓妳婆婆幫妳帶？”
　　雲雨裳不依道：“媽，這八字都還沒壹撇了，就想那麽長遠的事情幹嘛？”
　　楊琴正色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雲雨裳不由失笑：“還深謀遠慮呢，真當是國家大事啊？”
　　楊琴說道：“雖然不是國家大事，但在家庭裏，這事情也小不了。要我說，妳婆婆是主任醫師，這經驗比妳可豐富，孩子交給她去帶，完全可以放心。不過……”
　　雲雨裳有點好奇地追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這也是壹個機會。”
　　楊琴故作神秘地說道，賣起了關子。
　　雲雨裳便不滿地說道：“媽，妳說話怎麽也跟雲書記壹個德行了，吞吞吐吐，雲山霧罩的？”
　　楊琴頓時壹瞪眼睛，略帶不悅地說道：“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雲書記雲書記，還壹個德行？那是妳爸！要是讓他聽到妳在背後如此非議他，看他罵不罵妳！”
　　雲雨裳便吐了吐舌頭，嘻嘻而笑。
　　雲總裁現在也是心情愉悅，這幾天盡管辛苦，該享受的可也沒閑著。小別勝新婚，何況他們是小別加新婚，那個蜜裏調油的恩愛勁，就更不用說了。
　　“雨裳，妳是不是該考慮壹下，準備轉入幕後吧……總是在臺前，也不是那麽好，要註意個影響呢。要是生了孩子，正好趁這個機會淡出來。”
　　楊琴正色說道。
　　如今老劉家風頭正勁，劉成家成為軍方最年輕的大軍區司令員，雲漢民也出任省委書記，兩個家庭均是威風顯赫，雲雨裳在商場上，就不好太出格。這也是壹種忌諱。尤其等劉偉鴻在官場上步步高升，達到壹定的高度之後，這更加有可能成為壹個“把柄”，被政敵加以利用。眼下趁著生孩子的機會，淡出商場，倒不失為壹個好辦法。
　　雲雨裳秀眉微蹙，說道：“媽，這個事，妳讓我好好想壹想。”
　　楊琴點點頭。原也知道，這不是可以隨便做決定的。
　　“吃早餐了吃早餐了……”
　　正在這個時候，劉市長端著煎蛋牛奶面包，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大呼小叫的，似乎頗為得意。終於煎好了幾個雞蛋，烤了幾片面包，也確實值得劉市長驕傲壹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