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龍鳳局

　　戚籠的第壹反應是荒謬，魔門的世仇大敵，佛門的至強者，居然是上古魔門魔帝？
　　他又想到了之前諸葛侯跟他說的業位之分，帝君在七十六等神仙業位中排名第九，五帝是借用天帝之力。
　　“按照妳的說法，如來是後天魔帝，那麽五大魔祖則是先天魔帝？他們跟上界五帝有什麽關系？”
　　不周笑瞇瞇道：“那五位，無非是因大破滅而誕生的五尊蓋世魔頭，妄想奪下五帝之位，然後五帝合壹，化身魔天帝，癡心妄想而已，就算當時天帝不在位，剩下的五位哪個不是手腕強橫、老奸巨猾之輩，這不，還沒反天，就被如來大人分頭擊破，壹壹吸收，然後如來大人成為魔門有史以來最強大帝，幾乎橫霸數個上古紀元。”
　　“然後呢？”
　　“接下來的事，妳不都知道了嗎？魔門被滅，佛門崛起，當年的如來魔帝搖身壹變，化身普渡眾生的如來佛祖，這壹段故事無論魔門還是佛門都在掩蓋，也就漸漸消失在歷史洪流中了。”
　　“那麽波旬和如來到底什麽關系？”
　　“當初如來大人化魔為佛，為了煉化他壹身蓋世的魔氣，斬出了壹個化身，化身天柱，就住在本公子隔壁，然後將大破滅孕育出的所有魔力導出天地之外，也就是那時，我開始跟如來大人混的，還替他掌管了壹層魔境，後來如來大人導盡所有魔氣，唯獨只剩下壹點點大破滅執念，怎麽也斬不了，這可是個麻煩，有執念的佛祖，可打不過無執念的天帝。”
　　“後來聽說如來大人終於找到了壹個法子，將大破滅執念轟碎，那碎裂的執念四散，落入大雷音寺各個地方，然後借此誕生的便是波旬，所以有人說，它是大雷音寺的陰影，又是如來的魔念、又或者是古佛的壹道執念分身，都對，也都不對，因為這點東西，早已融合如了佛門歷史之中，在不同時期有不同面孔，在未來也有其面孔，例如未來彌勒佛，又或是滅佛之魔，大破滅嘛，幹的便是這種事。”
　　“聽說？”
　　不周聳了聳肩，道：“當初如來大人化盡佛力之前，曾經問我要不要壹起去大雷音寺，我對當尼姑不感興趣，便就繼續當我的柱子了，後來經歷了壹連串事，連柱子都做不成了。”
　　“那妳現在想要做什麽？”戚籠長長吐了口氣，消化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又轉問道。
　　“當然是為了對付那只夜行遊女，只有確認我徹底離開，那壹位才會真正動手，調動所有‘上古人道投影’之力，壹舉將夜族的過去、現在、未來全部抹滅，這樣，不僅是血脈，還有歷史、傳承、記憶，關於夜族的壹切壹切，都會在夜晝國徹底消失。”
　　不周裝模作樣的搖頭嘆氣，“多大仇多大恨，這夜行遊女記仇的毛病還真是從上古傳到如今，骨子的戾氣真是半點不見少。”
　　“夜行遊女在上古是什麽身份？”
　　“還能是什麽身份，上古某個人族的圖騰，某尊人皇的戾氣所化，”不周斜眼，道：“某尊姓照的人皇。”
　　戚籠也抽了抽嘴角，道：“照家真是害人不淺，絕代了都要折騰。”
　　“每尊人皇都有戾氣，沒有戾氣成不了人皇，只不過有些人皇的戾氣藏在骨子裏，藏在劍中，而有的則是張揚畢顯，照家那位老祖宗便是最後壹種。”
　　“全國戾氣，我可不是對手。”戚籠認真道：“人道之間的爭鬥，還是那口刀更強壹些。”
　　“當然，若不是妳那口刀入了新的大破滅之中，本公子也不會這麽煩惱了。”
　　見戚籠露出愕然的神色，不周古怪地笑道：“妳不會真不知道吧，這壹位可是膽子大的很呢，在天帝出手，收取三千天條天規的關口，借刀意藏入其中，然後在天帝之力破開此界，天道之力完全融合之際，用刀光斬入乾坤間隙，壹舉進入大千人道之中。”
　　“為什麽？妳怎麽會知道？”戚籠反問。
　　不周幹咳壹聲，做出神神秘秘的姿態，手指往上戳了戳，道：“我上面有人！”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表情，居然讓戚籠想到虞老道，也不知那位道祖大人現在安好不，聽說他也參與了天帝之力的爭奪。
　　不會被人打死吧。
　　“大千世界的人道，他進入那裏幹什麽？”
　　不周笑了笑，眼神閃爍著異光，道：“妳知道天帝四百年後降臨，是要幹什麽？”
　　“新官上任三把火，摧毀下界的古天帝殘黨，然後將在上壹場大劫中搞事的大佬都清掃幹凈？比如，那些連天帝之力都敢爭奪的大佬們。”
　　這是戚籠根據現有條件的推論。
　　“不僅如此，不僅如此，古時有壹種說法，叫做天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上古的天帝也換了不止壹位，”不周詭異笑道：“而未來的天帝想做的，是將天道和人道徹底混壹，做永恒的主宰，天地變、萬物變、乃至宇宙寰宇的無窮無盡變化，天帝卻始終不變。”
　　“這怎麽可能？”
　　戚籠失聲，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層次認為不可能的事，在天帝看來，或許只是壹個不大的挑戰。
　　不周笑道：“以前的確不可能，現在也不可能，四百九十年後，或許有可能，這是上界大佬都知道的事，所以這壹次天帝之爭，註定會非常激烈，以前的大佬還真不壹定願意做天帝，現在的大佬，不做天帝，生生世世都只能屈居人下了。”
　　“所以，很多大佬已經在人道之中埋雷了，就等著天帝趟過去呢，妳那具分身這時進入大千人道，可以說是兇險到了極點，《托天聖靈碑》若是不盡早提升，或許哪壹天，他便消失了，我說的是永久的消失。”
　　不周道：“所以妳要盡快解決這裏的問題，不然妳這個夜晝國主出不了夜晝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戚籠瞇眼，盯著天空上的那具人形，自言自語，道：“所以，這又是壹場奪龍局，對否？”
　　不周不答，而是岔開話題，道：“夜真宗是此間龍脈，而煉化夜族血液的妳，同樣能夠短時間內調動所有‘上古人道投影’，龍脈和夜行遊女，都是這個國家的開創者，他們的關系很玄妙，連我都不太清楚，參悟出這壹點，便是妳擊敗朱太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