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施霓被他咬唇含著實在又癢又難受,當下側頭輕輕伸手去推他,他倒得寸進尺地又想伸手往上,每次接吻將軍總愛幹這個事,施霓訕訕顫了下睫,實在難以忍羞。
若是平時她或許就退讓了,可這回她不僅僅是為自己而來,余光瞥到木桌上的紫檀嵌白玉食盒,當即,她耳邊似又傳來程夫人的切切囑咐。
於是施霓神色立刻恢復了清明,她退著身堅持要和霍厭分開,站定後忙又認真言說:“夫君還是先用膳,若涼了那魚肉口感會柴,我還要回去給母親復命呢。”
霍厭正投入著,不順耳的話落下,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忽覺懷裏壹空,緊接手上也空了。
他動作僵住,臉色怎會好看呢。
施霓假裝看不到,輕輕拉著他的手臂只叫他快些坐好,而後自顧自地坐他旁邊,幫忙布菜。
她帶的食盒是雙層的,兩盒整四層的菜肴當下全部擺上明面,叫原本略顯簡陋的幹木桌立刻顯出幾分奢貴。
施霓和顏著伸手,給他遞上壹雙象牙箸,聲音順柔開口,“夫君,快些嘗嘗吧。”
結果話落半響,對方根本紋絲不動,顯然是沒有伸手去接的打算。
見狀,施霓有些無言,心想將軍男子漢大丈夫,怎至於就為這點小事跟她置了氣呢。
想了想,她又喚了聲:“夫君,手要酸了呀。”
還真管用,話音才剛落,將軍便睨看過來壹眼,面色依舊不善地把雙箸從她手裏抽出接下,只是就拿在手裏,似乎食欲欠欠。
施霓卻行動積極,放下手後就笑著開始給他壹道道介紹。
“喏,這是夫君最愛吃的清蒸鯿魚,是母親的手藝哦,不過我也有幫忙啦。還有這個糯米蝦丸也可鮮了,廚房師傅殺蝦時它們還活蹦亂跳的,當時可是把我嚇壞了呢,另外還有兩個熱菜,夫君就挑自己喜歡的吃就行。”
聽她這般滔滔不絕,霍厭卻無動於衷,還故意擺閑地將手肘放在桌上,虛撐著下巴。
而後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開口,“沒開胃,吃不下。”
“……”好想打人,可是又打不過!
施霓視線和他對上,試圖講道理,“那照夫君這樣講,方才妳也不是壹點沒吃到嘛,夫君親了我,還扯我衣領,又伸了手……”
說到後面,她聲音小得幾乎是快聽不見了,同時更有點悔,覺得自己和他辯這個,如何都是自個吃虧的。
聽她這樣掰扯,霍厭罕見地沒蹙眉,也沒冷臉,他思尋了壹會,好說話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個算法,也行吧。”
他說著就拿起雙箸,掀開魚腹,從中挑了最中間的壹塊吃下,而後又去夾糯米蝦丸,幾下咀嚼。
見狀,施霓松了口氣,還在心裏言道將軍到底是講理的。
可這想法還沒存多久,就見將軍嚼完嘴裏的,卻忽的去用桌上原本就放置的劣等茶去漱口,更是放了筷。
怎麽才吃兩口就……
施霓下意識問,“不吃了嗎?”
“剛才親的那兩口,摸的那兩下。”他沒壹點知羞地啟齒言道。
施霓楞了楞,眉頭輕擰,“夫君別故意逗趣我了,這鯿魚味道聞著這樣香,夫君怎忍得住只嘗壹口,何況母親在濃煙廚房裏做了好久,別辜負她的心意呀。”
霍厭面不改色,眸間卻現出幾分遺憾來,“是啊,我倒也挺想吃的。”
所以他言下之意就是,吃多少還要她哄著來唄……
就沒見過他這樣的人!
施霓忿忿地瞪了他壹眼,心想若沒有程夫人在這幾道菜上傾註心血,她才不會管,就餓著他算了,可現在她既已答應把這個責攬下,總要讓老人家的心意被接受才好呀。
微嘆了口氣,施霓從座位上起身,而後在霍厭睨過來的目光中,妥協地坐進他懷裏。
兩人緊貼著,她捧著他的臉,認真確認問道,“親壹會,待會就必須把魚吃光,好不好?”
“好,親壹會。”霍厭得意摟住她的腰。
施霓又瞪他,強調清楚,“我說把魚吃光!”
“好,吃光……”
他這什麽靡靡語氣?施霓軟在他懷裏,剛微昂了下頭,就開始被他肆無忌憚地吮啄,口舌糾纏的陣陣水嘖聲迷亂傳耳,施霓呼吸不暢,宛若壹只瀕臨窒息的擱淺的魚。
原來,她才是被吃掉的那條魚。
良久才被松開,施霓眸光水汪汪地映著紅,被欺負成這樣還不忘可憐兮兮地提醒,“夫君……別忘動筷。”
聞言,霍厭意外笑了笑,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這番行徑,定會被她先叱怪壹番,結果沒想到,她開口嬌嬌軟軟說的第壹句話就是這個。
“怎麽就乖成這樣啊。”
霍厭心裏癢的簡直快受不了了,現在哪還有吃飯的心思,可是畢竟才親口答應過她,總不能現在食言,於是他到底強忍克制,啞沈著嗓音開口道。
“還要我吃什麽,嗯?”
施霓貼在他懷裏,實在沒什麽力氣,於是緩歇了好壹會兒才伸手指了指,“還有松子海啰餅,假元魚。對了,最邊上那兩盤藕粉桂花糖糕和冰酥酪是我親手做的,我知夫君壹向是不喜甜的,可又想軍營居野已然那般的苦,便私心想叫夫君食些甜,不過夫君若口味未變,不吃這兩個也無妨。”
霍厭目光看向她言述的兩盤點心,問,“妳親手做的?”
施霓如實地點點頭,“廚間主菜我並十分擅長,所以葷食這幾道我都是幫忙打的下手,至於糕酥點心我是較拿手的,所以步步實操,未假手於人。”
“那必須得嘗。”
霍厭懷裏還抱著她,話落微傾了下身,拿起勺子越過主菜,而後將甜酥酪挖了壹大口送進嘴裏。
冰冰涼涼,甜而不膩,入口軟糯又有嚼勁,霍厭吃了壹口有些意想不到的滿意,於是又去挖了第二勺。
施霓看了將軍如此,心裏很是有成就感。其實這冰酥酪她是按西涼的風味做的,去了點酪原本的五成甜餡,而換成了冰涼的軟糕,想來會和將軍的口味,眼下壹看,便知自己的猜想是沒錯的。
只是眼見那盤兒冰酥酪很快就要見底,施霓忙及時制止言道:“夫君莫要貪口,畢竟帶著些冰,吃太多恐怕腹中會不舒服。”
“甜。”他忽的點評了句。
“我特意只放了五分的糖呀。”
施霓覺得自己應當已經把味道把控好了,但當下聽將軍如此評道,她又有些不確認地打算自己品嘗壹口。
聽她要求,霍厭親自餵食,施霓吃過後,品味地眨了眨眼,心想甜度是剛剛好的呀。
她擡眼看向將軍,四目相對,施霓很快察覺到他撫在自己腰腹上的手忽的收了力氣,難以忽略的霸道存在感壹瞬侵襲。
接著,他解釋她的困疑:“抱著妳,享妳的心意,心裏怎會不甜?”
原來,是心裏的甜。
施霓微羞,又被他呼出的滾滾熱氣燙得臉色異紅,知曉這般情境繼續坐在他腿上,這飯他是真要吃不下了。
於是施霓立刻當機立斷,伸手拿起那副象牙箸,親自幫他挑了好多魚肉再用薄餅裹上,她遞上去商量說,“夫君再把它吃下,就行了。”
“行什麽?”霍厭眉梢微挑。
“妳,妳知道的……”
霍厭隨意壹逗施霓立刻就臉紅,他簡直愛死自家寶貝這股可愛勁了,於是忍不住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地回應了聲。
“好,我吃完這個,就來好好愛霓霓。”
“……夫君。”他真是什麽話都不恥言說,施霓受不住地垂下了頭。
霍厭接過薄餅,壹張口輕易就吃掉了壹多半,施霓反應了下,心想自己方才實在說少了,就該要求他再吃三卷的!
只余最後壹小口的時候,霍厭還堅持抓著她的手腕,要求她繼續餵,所以當施霓察覺到自己手心被溫濕舔吮了壹下後,連帶背脊都僵了僵。
“夫君……”
“幫我把茶水遞來,我漱漱口。”他壹派自然地說。
施霓只好忍下那點不適,依言為他倒滿。
他接過,兩口便全部喝下,模樣簡直像是熊飲,壹點不見斯文,喝完後還要她再重新倒壹碗。
施霓看向他,當下關切開口問道:“夫君是剛剛吃鹹的嗎?為何喝這麽多水。”
他懶懶地指了那盤裏的魚壹下。
“有腥味,怕待會親妳的時候,妳不喜。”
“所以剛剛妳不願吃魚是……”
霍厭已經仰頭喝下第二碗了,聞言回,“嗯,怕妳嫌我,不讓我親。”
施霓已經徹底臉紅了,當下聲音低伏如蚊,“不會的。”
“那證明為我看。”
……
桌上的餐食全部被霍厭重新裝進食盒,而後他又提著食盒,放到了不礙事的墻根邊角。
之後煞有其事地拿幹布將桌面擦幹凈,又解下自己盔鎧後的風衣,張開橫鋪在上面。
施霓坐在凳子上看他這樣動作,心間到底有幾分隱隱的忐忑,此處位離軍營兵士操演處其實並不算太遠,雖然心知依將軍的威懾無人敢靠近過來,但還是怕聲音會招來註意。
“霓霓過來這邊。”
看他終於鋪好,施霓有些不在然地起身邁步。
霍厭拉過她的手,語氣輕柔地說:“這是臨時搭建的房子,房間裏什麽擺設都沒有,更不要說軟乎乎的床榻了,所以……”
他把話說到此處故意頓了頓,而後伸手把她緊緊環攏住,復而從後欺過,將她圍困在臂膀與桌沿之間。
施霓挪動不得,如此相挨著,兩人的呼吸瞬間都重了。
他慢慢附耳過去,對施霓說完了剛才止住的後半句話,“所以,霓霓恐要……站著受了。
施霓耳尖燙起,手心也立刻蜷握住,看得出她當下是壹副失措又無助的模樣。
“夫君,我不會的……”她依賴地貼在他懷裏。
霍厭唇角揚了揚,倒是耐心十足,他捏過她的下巴先只是安撫地親了親,而後抱住她的腰往上壹提,於是轉眼,施霓又坐到了木桌邊緣,兩人可以平視的程度。
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身下坐著的木桌明顯是用最劣質的幹木頭所制,即便下面鋪著層絨布披風,可是坐起來卻依舊有些硌人。
正想挪壹挪,霍厭低下頭來,問她:“信我嗎?”
他食指背部輕蹭她的臉頰,問得輕聲。
聞言,施霓抿唇點了點頭,頓時感覺臉頰癢癢的,心尖也很燙。
霍厭收回手,目光對上她由自喟嘆地出了壹聲,“霓霓,臨戰前夕幹這個風流荒唐事,是我從將這麽多年來,唯壹壹次對軍規明知故犯。營中主帳很大,但我卻不能帶妳去那,原本與妳夫妻相會已是鉆了規矩的空,我只能用此處不算軍營,在這與妳纏綿更不算違背軍規的僥幸心理,來說服自己心安理得要妳,不然不解相思之苦,我走得苦悶更不甘心。”
施霓原本努力壓下的分別情緒,此刻聽他如此言說,又壹下控制不住地迸發出來。
將軍苦悶,她又怎麽會舍得呢?
她再不顧得那麽多,也不管坐在硬硬的木板上舒不舒服,此刻只想實實地抱住他。
“真的要三月之久嗎?”她問得天真。
霍厭有些難以回答,戰場上從來沒有定數,三個月的歸期沒有誰能說得準,可能三月半,可能四月,可能更長,只是這些話,叫他對著施霓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盡量如約趕回。”他這樣說。
施霓瞬間有點想哭了,當下湊近壹步主動吻過去,而後伸手環攏著他的脖頸,想要他給予自己更多的安慰。
“夫君,抱我。”
他照做。
施霓的淚沾到他鼻尖,兩人額頭相抵,無言地相訴不舍。
“霓霓,叫我聲。”
“夫君……”
霍厭搖了搖頭,聲音微沈,“想聽妳喚聲哥哥,走前記壹記妳軟軟的聲音,奔赴沙場也恣意了。”
“想序淮哥哥……”施霓話沒說完地頓了頓,霍厭不知,只當她在訴解相思。
所以,他在完全沒有準備的前提下,聽她補上了後半句話,“疼疼我。”
想序淮哥哥疼疼我。
操。
霍厭狠狠咬了下後槽牙,心想她這撒嬌發嗲的勁頭怎麽就能來得這麽猛?
他不知,剛剛那還只是個開始,緊接著,施霓便大膽地輕擡腳尖蹭到霍厭的腰際,明目張膽,意味深濃。
霍厭豈會容她放肆成這樣,於是輕易拽住她的腳踝,桎梏完全。
施霓不忍生怯地面上訕了下,回視過去目光在強撐著鎮定,見對方臉色黑沈帶惱,她擡眼,純純地問,“這樣是不可以嘛,腰窩我不能碰?”
“命門都可以給妳。”口吻似咬牙切齒,話落,霍厭猛地壓過來。
原本強忍著沒有立刻就辦她都是擔心她會害怕,結果他自我感動地忍得辛苦,小狐貍卻敢主動過來招惹,霍厭嗤了聲,十分等不耐地徑自解開衣衫之縛,而後三下五除二地也把她裏外除了個幹凈。
覆壓幹木之上,他拉住施霓的左手有意引領,而後沈啞氣息相繼傳進她耳裏。
“寶寶,現在我的命門在妳手裏。”
站著實在太難,千奇百巧的嘗試,施霓筋疲力盡地軟趴到了桌上。
心想,不管這桌面幹木再怎麽粗糙濫制,她也不會再嫌棄了。
霍厭在她身後掐著她的腰,沈沈喘著氣,余光壹瞥,不經意地看到她背上的蝴蝶骨中間身脊的位置,似乎有兩顆相對的隱隱紅點,正如蝶翼忽閃時耀眼得明媚。
是胎記?他以前似乎從未細看過她這處。
“這是?”
光滑的水肌觸感實在引人觸摸上癮,霍厭仿佛找到了美麗綻放的真諦。
可施霓卻並不願被吻那裏,姿態也排斥欲躲。
霍厭只以為她是不舒服了,忙緩了力道,“怎麽了?”
“很醜,別看。”
那點點紅,仿若雪見點梅,襯著她這壹身的美人骨化然脫俗,無論如何也跟“醜”字沾不上壹點關系啊。
霍厭不解,也有點執著,於是再次落吻在原地,可這回施霓的反應略微大了些,她輕顫回頭過來,神情微傷,目光更是明顯難過地看著他。
“我壹點也不喜歡這對紅痣,不好看,很醜很醜……”
說話間,她竟然帶上了哭腔,眼眶閃著淡淡的晶瑩,仿佛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霍厭心壹凜,看她如此反應更是蒙了瞬,甚至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方才頂那壹下過於用力,這才叫他的寶貝感覺受委屈了,不然她總不至於因為個紅痣就惱了他吧。
他輕哄出聲:“好好,不喜歡我們就不看了好不好?我再不碰那了,行不行?”
“那妳要保證。”施霓吸了下鼻,楚楚可憐得動人。
“心肝,我發誓都行。”再哭就是在撕扯他心窩了啊。
霍厭說完,立刻自我證明,他將施霓緩慢轉過身來與自己正向面對,果真不再去看她背上的紅痣。
雖然不知她為何如此反應異常,可見施霓不想談及,霍厭還是尊重地沒有多問,當下憐惜地把人箍腰鎖緊,決定換種方式繼續去疼她。
她這壹哭,也不知是折磨人還是引得人徒自享受。
霍厭邊哄她,邊受她壹下下不忍啜泣的甜蜜折磨,那感覺實在妙言難抒,聽她低泣連連他自是心疼得要命,可被她壹縮壹縮地咬絞,霍厭頭皮都快爽得發麻了。
大汗淋漓之後,營中的號角聲浩蕩響起,意味著他們在此足足消磨了壹個半時辰那麽長。
霍厭額間全是汗,將施霓抱著,目光不由睨向她凸起的腹部,而後言說,“這麽多。怕是真的要想給我生孩子了,霓霓呢,想不想要?”
施霓楞住,受著他灼熱的目光,認真想了想後卻是搖頭拒絕。
“不願?”霍厭神色立刻認真起來,他確認著問道,眉心同時擰上。
施霓並不慌亂地點了點頭,而後如實向他相述,“我若今晚就懷上了孩子,那夫君壹走將近三個月,豈不是不能第壹時間得到好消息?我不想這樣,妳是孩子的父親,若上天真的賜給我們壹個孩子,夫君壹定要第壹個知道。”
霍厭微楞,慢慢松了壹口氣,“妳這說話說壹半兒,這麽個大喘氣,也不怕把人嚇死。”
“將軍害怕了?”施霓不解。
霍厭才不肯承認自己這般患得患失呢,方才他那番反應,簡直就跟個不受寵的妾室似的,提心吊膽地就祈望能得主人壹點憐憫的愛。
說出來也實在丟人。
“我怕什麽,霓霓現在敢尋我的樂了,方才是誰差點腿軟跪在地上?”
“我,我才沒有跪!”施霓要面子地忙否。
霍厭輕笑了聲,有所指地開口,“妳若真跪下了,眉眼正好與我腹部平直。”
“什麽?”施霓眼神純純的,顯然沒懂。
霍厭伸手點了下她嬌艷的唇峰,幽幽的說:“眉眼對上腰腹,唇呢,貼我哪?”
“夫君……”施霓早已沒壹點力氣,當下略帶氣惱的推人動作都裏外透著股嬌勁。
霍厭不再逗她,直接往地上淩亂的衣物裏翻找,而後遞給她了壹塊兒帶鷹紋的貼身令牌。
“之前忘了給妳。往後我不在京內,妳若無聊想上街去轉轉,這牌子能幫妳避著麻煩,雖然影衛也會跟著妳,但貼身有個防備總是更安全的。”
施霓接過,笑著道:“將軍的身份牌,是上京城中的通行證。”
霍厭聽著這話倒受用,“差不多吧,我的人他們敢動,除非找死。”
“那我也壹個東西想送給妳。”
施霓從衣裙裏摸出塊玉佩,而後看著霍厭認真說。
“聽乳娘講,這玉佩是我爹娘生前唯壹留給我的東西,我覺得它是壹塊很靈的護身符。之前我帶著它惴惴不安來到上京,遇到夫君於我而言便是壹份天大的幸運,所以我希望把福玉帶給我的幸運,能轉移到夫君身上,只望夫君戰無不勝,早日凱旋歸來。”
“好,我會記得帶。”霍厭收好她滿滿的心意,將玉佩用力攥握在手心。
“三月很快就過去,很快的。”施霓再次環腰抱住他,輕聲低喃,不知究竟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勸慰著自己。
此刻,兩人誰都不好受。
霍厭含著她的耳垂,輕輕耳語,“我會發瘋壹樣的想妳。”
“我也會……”
門外,軍營號角聲已經第三次傳響了,這意味著霍厭不得不當即速歸。
最後吻了吻她的唇,霍厭終於不再猶豫地拾劍轉身,“走了。”
背影對她,他奔赴前方最濃的黑夜。
施霓最終沒忍住淚水,於原地,揮淚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