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雙人床
史上第壹混亂 by 張小花
2025-2-12 17:53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秀秀也沒有撲上來,她楞怔著盯著花榮看,臉上表情也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好象又有點自嘲的意思。然後我看見她使勁在自己大腿根上擰了壹把,眼淚就流下來了。
開始我有點沒看懂,還以為秀秀這姑娘有自虐傾向,後來才反應過來,她這是懷疑自己在夢裏呢。
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壹遇好事就掐自己,要是真在夢裏這麽壹掐不就醒了嗎?反正我就不這樣,跟包子分居的時候我幾乎天天晚上作春夢,我的做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壹推倒再說,那些日子裏我在夢中和很多不同風格的美女發生了真正字面意義上的“壹夜情”……
秀秀這次毫不客氣地撲進了花榮的懷抱,她把腦袋擱在花榮的肩膀上,兩條胳膊糾纏著從後面摟住他的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壹動也不動,好象是下半輩子就打算這麽過了。
花榮尷尬地乍著手就那麽站著,我在旁邊等了壹會,見秀秀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只好走過去把花榮的兩只手拿起來放在她背後,然後拎著蛋糕進屋了。
我把各屋都轉了轉,屋子不小,收拾得都很幹凈——除了沒有塵土以外,連壹件家用電器也沒了,看來花榮他們家人為了救他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正屋裏也只剩下幾張陳舊的桌椅,我百無聊賴地坐了壹會,給自己倒了兩杯水喝,壹看院裏倆人還跟那抱著呢,我站在臺階上咳嗽了壹聲:“咱要不先吃飯?”
秀秀像是這時才發現還有我這麽個外人,悚然壹驚,離開花榮的懷抱回頭看我,花榮的臉已經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了,我惡毒地想,這小子素了半年,肯定是經受不住女色的考驗了。
秀秀抹著眼睛說:“這是妳朋友啊?”
花榮呆呆地說:“是啊,他送我回來的。”
秀秀愛憐地摸著花榮的臉柔聲說:“真的是妳嗎?”
我看出花榮想說不是來著,急忙打著哈哈說:“不是他還能是誰?他的事兒我剛聽說了,這在臨床上叫什麽來著——”我哪知道叫什麽啊,於是揭過這壹篇,“反正是醒了。”
秀秀粲然壹笑,拉著花榮的手說:“走,回家。”
看得出,這姑娘不光是今天沒吃沒喝了,走路直打晃,要不是強大的喜悅感撐著估計早就倒了,我們來不就是為了勸她好好活著嗎?我說:“弟妹呀,咱先吃飯吧。”
秀秀楞在當地,不好意思地說:“家裏除了鍋碗瓢盆什麽也沒有了,妳們等著,我這就去買菜。”
我急忙擺手:“妳別動,我去!”
壹個好的戰士能捱過寂寞的寒夜,可是往往在黎明中的第壹絲曙光裏倒下,這道理我懂,這時候讓秀秀出去,很容易腦溢血心梗什麽的。
我出去轉了壹圈也沒找到菜市場,後來壹想家裏連油鹽都沒有還買個毛菜啊,索性扛了壹箱子方便面回來了,秀秀好象又哭過,拉著花榮的手不放,在訴說著什麽,花帥哥呆頭鵝壹樣紅著臉坐在她對面。
秀秀見我進來,也跟著忙活起來,她把煤氣竈和鍋支在當地,倒上水開始下面,花榮攥著兩顆雞蛋在旁邊幫忙,看得出這小子也餓壞了,這也怪我們,小李廣同學靠輸葡萄糖活了半年,壹起床就被我們鼓搗到公園射了半天箭,連瓶可樂也沒給喝,事實上我肚子也直叫喚,從早上到現在也水米沒打牙了。
接下來我們進行了壹場別開生面的吃面條比賽,面條是壹碗壹碗盛出來,壹碗壹碗吸進肚裏去,三個人都顧不上說話,抱著碗抄著筷子眼巴巴瞅著鍋裏,面條壹軟就往碗裏扯,抽冷子跌倆雞蛋進去。
我們三個人就著蛋糕吃了12袋方便面,臥了3斤雞蛋,最後我們都腆著肚子癱在椅子裏,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妳看看我我看看妳,都說不出話來,這種久別重逢很幸福——也很撐的慌。
我叼著牙簽在嘴裏杵了半天才歇過這口氣來,我見兩人都不說話,就沖秀秀使了個眼色讓我跟我到外邊,出了門我跟她笑了笑,自我介紹說:“我叫小強,是花……小冉的朋友。”秀秀跟我握了握手,很真誠地說:“謝謝妳,小強哥。”
我向著花榮努了努嘴,小聲說:“妳家那口子醒是醒過來了,腦袋還有點迷糊,他現在除了妳,以前的事和人都不大記得了。”
秀秀低著頭扯著衣角說:“我看出來了……”
“他這個樣子妳不能嫌棄他吧?”
“怎麽會呢?”秀秀有點激動地說:“他躺在床上半年多我都從沒嫌棄過他。”
“呵呵,那就好,還有就是他現在跟個小孩子差不多,很多生存技能妳得壹樣壹樣再教給他,不過我保證他肯定壹學就會,妳別不耐煩。”
秀秀使勁點頭。
我說:“那就沒什麽事了,妳們待著吧,培養培養感情。”
秀秀本來還想留我,但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小聲說:“那我送送妳。”
我說:“不用,讓小冉送就行。”說著我沖花榮招了招手,他急忙跑出來。
我上了車以後他跟著坐在副駕駛上,我扭頭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滿眼迷惑,最後被我盯毛了,扳過反光鏡看自己臉上是不是有臟東西——就沖他這個聰明勁,十天半個月應該就能完全適應現代生活了。
我忍不住問他:“妳還跟著我幹什麽?”
花榮說:“回去啊。”
我指著站在門口使勁張望我們的秀秀說:“那才是妳的家。”
花榮變色道:“不是吧,妳讓我跟她壹起住?這孤男寡女的……”
我罵道:“屁!那是妳老婆。”
花榮壹臉可憐相,抓著扶手就是不下車。
我火冒三丈:“妳到是去呀,那又不是個男人!”
花榮道:“我寧願跟男人住壹起,打仗的時候不是經常這樣嗎?”
我嘆了壹口氣,看來時代的隔閡真是無法壹時消除,我索性把他的腦袋扳向秀秀:“妳好好看看她,壹個為了妳險些喪命的女孩子,她還等著妳回去,妳忍心就這麽走嗎?”
秀秀倚著門框,半個身子傾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花榮,生怕他又就此消失。花榮看著她,終於輕輕嘆息了壹聲,拉開車門說:“好,我回去。”
我摟著他肩膀邊走邊把2000塊錢塞到他手裏,在他耳邊說:“壹會先買床,是買壹張雙人的還是買兩張單人的就看妳小子本事了。”
花榮理所當然地說:“妳放心,肯定買兩張單人的,我不是妳想的那樣的人!”
把我氣得使勁捶了他壹拳,不過想想也難怪,他才剛從那個年代過來,傳統道德思想根深蒂固,這事急不來。
我看著花榮走回秀秀身邊,兩個人因為吃了滿肚子的方便面,看上去都很精神,壹時半會應該都死不了了,最多就是落點胃病,也算了了我們壹樁心願。
我回到當鋪的時候迎面碰上壹個西服革履的人從裏面出來,苦著個臉,好象是事情沒辦成。進門壹看李師師正坐在那生氣呢,我立刻把板磚包繞在手裏,站在門口作勢欲追道:“表妹,剛才那男的調戲妳了?我這就拍他個滿臉花!”
李師師托著腮說:“是金少炎的人。”
“他又想幹什麽,錢也給他了,解約合同我還收著呢。”
李師師道:“他想讓我復出,繼續拍攝那部戲。”
我跳腳道:“他怎麽想的,欠拍了?”
李師師有點納悶地說:“這回不是色情片,還是老本子,除了追加了10倍的投資以外跟第壹份合同壹模壹樣。”
我說:“這個王八蛋這回想變著花樣陰咱們了?”
李師師道:“合同我仔細看過,沒問題,但我還是沒敢簽,我知道表哥妳也不富裕,呵呵。”還真別說,最近我又貼了不少錢,酒吧這個月算是白幹了。
我說:“上次我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對這人咱們千萬得防著!”
李師師裝做無所謂的樣子說:“我已經徹底不再想那戲了,前段時間做模特攢了點錢,我想全國各地去走走。”
“想去哪?”
“我想先去洛陽看牡丹。”
我說:“這都幾月了看牡丹?還是留下來再過幾天看菊花吧。”
李師師搖頭道:“我不喜歡菊花。”
我說:“表哥也不喜歡,所以有些酒吧我是從來不去的。”
正在胡扯,我電話響,接起來壹聽,壹個很熟悉的聲音裝腔作勢地說:“蕭先生嗎,今晚9點,花苒小築茶樓,能談談嗎?”
“妳誰呀,談什麽?”
對方冷笑壹聲:“這麽快就把我忘了?我金少炎!”
“咦,咱倆能談什麽?”我故意誇張地強調說:“上回給妳的錢沒短數吧?”
李師師聽我這麽壹說臉色變了變,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果然,金少炎沈默了壹會才說:“我們再談談合作的事吧。”
“找我當裸替啊?”
“……不管妳來不來,我等到妳9點半。”金少炎忽然冷森森地說:“妳要是不來我以後還會找妳的!”然後他不等我回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暴跳如雷道:“靠,敢威脅老子!”
李師師關切地問:“他怎麽說?”
我壹揮手:“妳別管了,我是那種怕威脅的人嗎?我還真就——得去會會他!”
李師師看上去倒像是松了壹口氣,掩嘴笑道:“表哥妳不是不怕威脅嗎?”
我說:“這是兩碼事,我到要去聽聽他放什麽屁。”我還真不怕金少炎這樣的人威脅,因為我知道他這樣的人就算再恨妳也不會逾越底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君子吧。
李師師笑道:“特意去聽聽人家放屁,表哥妳到是好雅致。”
“……妳再擠兌我我還真不去了。”
李師師立刻顯出壹絲慌亂:“妳不去關我什麽事?”
……
我和李師師都是聰明人(就像我和花榮都是大帥哥壹樣),大家心裏都明白她所謂的“放棄”只是壹種托詞和無奈,只要有壹線希望她就會全心投入,現在,金少炎又把這壹線希望拋到了我們腳下,只不過肯定他也有他的附加條件,這時候當然最好由我出面去探探他的底,我估計金少炎上回丟了人以後現在又在琢磨著拿錢往回買面子,就像我們賭馬那次他希望用壹輛跑車讓我妥協壹樣。
當然,我也有我的底線,我的底線就是:當裸替和露臉都可以,但絕不能我露完臉然後戲讓裸替拍……
我如約來到他說的那個地方,準時在侍從的帶領下找到雅座裏的金少炎,我穿得很整齊,因為我聽金2介紹過,金1最討厭別人衣冠不整和遲到,現在我們之間大仇大恨都經歷過了,正經談事的時候再做壹些小把戲就顯得沒意思了,當然,正因為我穿成這樣才使得我夾壹個真皮包不那麽顯眼,裏面,當然是壹塊永恒的——啊就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