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章 最後壹個女真

　　我頭前壹跑，眾人在後還想跟著，我叫道：“妳們回去。”
　　徐得龍道：“讓他們先回去，妳要幹什麽我陪妳去。”
　　二傻他們紛紛道：“還有我。”
　　我說：“沒必要，我去找金兀術談點他感興趣的事兒，肯定沒危險。”
　　佟媛道：“既然沒危險那我們大家就壹起去吧。”
　　我見他們意誌堅決，只好讓李靜水他們護著包子和李師師先走，我們幾個調頭又跑向金軍帥帳，包子把頭從馬車裏探出來喊道：“妳給老娘小心點，妳要是出了事可別指望老娘給妳守……”寡字還沒喊出口就被李師師給拽回去了，胖子他們都知道包子就是個大炮嘴，金兵卻開了眼界了，壹個個面面相覷，震驚無語……
　　我們快馬來到金兀術帳前，信步走入，金兀術正在指揮著幾個士兵收拾物什準備撤兵，見了我納悶道：“妳怎麽又回來了？”
　　我不自在道：“還有件事忘了跟妳說了。”
　　金兀術見我表情復雜，揮手讓手下都退出，道：“有事趕緊說吧，我壹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了。”
　　我搓手道：“那個……就是這事兒，妳們暫時還不能走。”
　　金兀術楞了壹下，頹廢道：“妳是怕我卷土重來？放心，我們這就回遼東打獵去，這輩子再不南下了。”
　　我急忙道：“別別別，妳們得留下繼續攻打宋朝，這幾十年的江山還得妳們來坐呢。”
　　金兀術道：“什麽意思？”
　　我說：“該走的是我們，妳留下，妳們金國不是想要宋朝的天下嗎？”
　　金兀術勃然道：“妳是在戲耍我嗎，我們大金就算寡不敵眾也不能讓爾等如此褻玩，今天天黑之前，妳們若讓開道路就罷了，否則我們80萬勇士誓與爾魚死網破！”
　　金兀術發毛我很理解，在誰看來我這會提的這個要求都是壹種侮辱，北宋被他80萬金兵就打得丟盔棄甲，現在我們有300萬強大的聯軍，自然沒道理把這塊大肥肉拱手讓人。
　　我把兩手來回招著說：“別生氣呀，可能是我話沒說清楚，再說我真要是光想惡心惡心妳能親自來嗎？”
　　金兀術幾乎就要把我們亂刃分屍，聽我這麽壹說暫時冷靜了下來，鐵青著臉道：“妳究竟有什麽陰謀？”
　　“來來，說來話長，咱們都坐下心平氣和地聊聊。”
　　金兀術勉強坐下，拿眼睛使勁瞪著我。
　　我嘿嘿壹笑，整理了下思路，這才悠然道：“怎麽跟妳說呢，我先問妳，假如要是沒有我們的話，妳們金軍有沒有可能已經拿下了宋徽宗的江山？”
　　金兀術哼了壹聲道：“那是八成的事。”
　　我拍手道：“對了，就從這說，按理呢，我們是不應該存在的，妳們金國命裏註定可以占有宋朝的半壁江山——完將軍信命不？”
　　金兀術：“……”
　　我繼續道：“妳要是無神論者那咱們就再換壹個角度說，以前妳聽說過我們這幾百萬人嗎？”
　　金兀術若有所思道：“這個的確沒有，我只知道妳是那個什麽梁山上的第109個土匪頭子，可沒想到壹幫草寇能有這麽大的能力。我們女真人說話直，得罪莫怪。”
　　我笑道：“沒事，妳說的對，而且我們梁山其實只是壹小部分，妳不想想壹座山上能住得下300多萬人馬嗎？”
　　金兀術道：“我也知道妳們這些人是聯軍，可至於怎麽個聯法就想不明白了。”
　　“那我告訴妳，我們的聯軍是由秦、楚、唐宋元明幾國部隊組成的——除了元和明，其它幾個國家妳都聽說過吧？”
　　金兀術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秦就是那個統壹了七國的秦嗎？”
　　我壹指嬴胖子：“不瞞妳說，這位就是秦始皇陛下。”
　　金兀術壹陣大咳，完了捂著脖子面紅耳赤道：“妳又開始玩我了？”
　　我看出他其實已經有幾分信了，便語重心長道：“其實他是不是秦始皇不重要，可若非這樣，當今天下有哪幾個國家能聯合起這麽多精兵來？”
　　金兀術看了嬴胖子壹眼，有點畏縮地問我：“他……壹直活到現在？”
　　我趁這個機會把我的身份仔細地介紹了壹下，然後把聯軍的由來也告訴了他，末了我從破爛的帳篷頂上拽下壹根透出半截的秦弩說：“嗯，這是兵馬俑2號，是由秦軍發射、唐軍制造的新式武器，妳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金兀術站起身沖秦始皇點頭道：“失敬了，說實話我還是很佩服您的。”
　　胖子伸出手朝他按了按道：“好社（說），坐哈（下）吧。”
　　金兀術擦了壹把汗對我說：“那麽妳說的唐軍就應該是李家的軍隊了？”
　　“不錯，那幾個每天堵著妳們門朝妳們要兵器的就是隋唐的十八條好漢。”
　　“……難怪如此了得！那宋軍是怎麽回事，跟我們打仗的宋軍根本不堪壹擊啊。”
　　“那是宋徽宗祖宗派來給他孫子報仇的人馬，從這壹點上說妳就不如人家宋徽宗，妳們完（顏）家從爹到兒子才兩代，家底不行。”
　　金兀術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妳索性壹次跟我說明白吧，元軍和明軍又是什麽門道？”
　　我猶豫了壹下道：“關於這個，本來不太應該對妳多說的，元軍就是妳們北面那群穿著破爛但格外勇猛的人馬，也叫蒙古人，他們以後會把妳們金國包括西夏和南宋的軍隊全部消滅，建立壹個大大的統壹國家就是元朝，至於明朝妳就沒必要知道太清楚了，每天往妳這飛垃圾的全是他們大炮的功勞。”
　　金兀術面如土色道：“元軍會把我們消滅掉？我們大金國國阼幾年？”
　　想不到我這歷史水平還有機會給別人掃盲呢，我隨口道：“沒幾年，反正歷史書上妳們也就是欺負了欺負宋徽宗才留的名，而且宋朝的江山也不是全被妳們打下來了，南邊還有人家壹半股份呢。”
　　金兀術呵呵苦笑壹聲：“勞苦壹世所為何者啊，既然遲早要被趕回遼東，我們這是何苦來哉？”
　　我說：“也不能太消極嘛，要都像妳這麽想，就算沒人打妳反正最後也得壹死，那社會還進不進步了？”
　　金兀術這會已經被我說的心如止水，平靜裏夾雜著絕望和大徹大悟，估計玄奘要在這再推他壹把，直接就能立地成佛了，他理了理身上的盔甲，虛弱道：“我意已決，這就回遼東打獵采參，終身不入中原壹步。”
　　我急道：“我靠，我他媽白說了？跟妳羅嗦這麽大半天就是讓妳留下。”
　　金兀術用顫音問我：“這是為什麽呢？”
　　我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走著，手舞足蹈道：“因為歷史就是歷史，就跟根甘蔗似的，這是頭那是尾，中間就該著妳在北宋待幾年，妳要走了不就頂如把這根甘蔗砍斷了嗎，我們大家就都得玩完。”
　　金兀術憤然道：“我明白了，妳是想讓我們大金當墊腳石，我們不幹！”
　　我指著他鼻子道：“妳怎麽那麽自私呢，歷史上朝代交替，誰不是墊腳石啊？”
　　金兀術像個狡猾的賣圓白菜的二道販子似的搖頭道：“不幹不幹，反正不幹。”
　　媽的什麽事兒啊，以前上趕著要搶人家江山，現在動員上也不幹了。知道的明白我這是讓他們入主中原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良為娼呢。
　　我央求道：“有話好說，只要別走就行。”
　　金兀術冷眼道：“我如果就不幹呢？”
　　我再也忍不住了，張牙舞爪道：“不幹也得幹！明軍的大炮厲害吧？我告訴妳還有比這厲害幾千倍幾萬倍的呢，在我們那個朝代我弄個這麽大的（用胳膊比劃）玩意扔過來妳們80萬人就全得報銷妳信嗎，核武器原子彈聽說過嗎？”
　　金兀術楞了壹下，隨即翹著二郎腿冷笑道：“妳說的我都信，可是妳還說了，要沒我們妳也得完蛋，妳來吧，弄個這麽大的東西扔過來吧，把我們都弄死我看妳怎麽辦？”
　　“喲——”我詫異地看著金兀術，失笑道：“沒想到今兒還碰上青皮了！”
　　金兀術得意洋洋地搖著腿微笑不語。
　　佟媛嘀咕道：“德行！”
　　我眼珠子壹轉計上心來，壹把拉過佟媛跟金兀術道：“妳小子別得意，看見這妹子沒，嚴格說她也是女真人，我那本書上就說女真人滅了北宋，可沒說多少人，妳要再犯二桿子我就真把妳的人都搞死，讓這妹子壹個人頂替宋徽宗，剩她壹個女真我們就照樣過！”
　　金兀術聞言像被煙頭燙了似的坐直身子，氣憤加無奈道：“這世上怎麽會有妳這麽卑鄙的人呢？”
　　我哈哈笑道：“就沖這句話，妳跟宋徽宗肯定很有共同話題。”宋徽宗也這麽評價過我。
　　我見金兀術已經軟了下來，拍著他肩膀溫言道：“別這樣，又不是讓妳依門賣笑去，再說妳還欠我人情呢妳忘了？”
　　金兀術道：“我欠妳什麽人情？”
　　我指著他鼻子道：“妳叫了我媳婦幾聲醜八怪？”
　　金兀術立刻蔫了下去，有氣無力道：“那妳想怎麽樣嘛？”
　　我說：“宋徽宗就在太原城裏了，明天咱們三方代表都進城，搞個儀式，宋朝的北邊就歸妳了，然後妳把宋徽宗和他兒子帶到妳們五國城溜達壹圈咱們這事就算平了。”
　　金兀術垂頭道：“剩下呢，就等蒙古人來打我們了？”
　　我微笑道：“妳死心眼，還打什麽打，蒙古人來了妳們走就完了唄，大家好合好散，和諧社會嘛。”
　　金兀術唉聲嘆氣道：“只能這樣了。”
　　我把兩手熊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老氣橫秋地說：“別這樣小夥子，悲劇才更有感染力，妳不是想當英雄嗎，妳們的族人會永遠銘記妳的好處的。”
　　金兀術喃喃道：“我更願意別人被銘記。”
　　我呵呵壹笑道：“好了，那我們走了，壹會妳可以派人到我那領壹晚上的救濟糧，咱們化幹戈為玉帛。”
　　金兀術呆呆地把我們送到帳外，我們剛上了馬他忽然像有什麽重大問題想不通似的壹把拽住我的韁繩道：“誒不對，既然這樣，妳找來幾百萬人圍著我幹嗎？早別管我我現在不是也把趙佶那小子拿下了嗎？”
　　我也跟著糊塗了壹陣，這才喝道：“誰讓妳抓住我老婆和我表妹不放的？”
　　金兀術的表情像被幾十萬伏的電擊中壹樣，先是僵硬，再是癱軟，繼而懊惱地喃喃自語道：“我真傻，真的，我根本想不到這場戰爭竟然真的只為了那兩個女人。”
　　我說：“也不是了，這樣壹來不是少死不少人嗎？”
　　金兀術鼻涕壹把眼淚壹把叫道：“可是我壹點也沒少死！”
　　我嘿嘿壹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明天見！”
　　等我們回到聯軍營地，這裏已經是壹片歡騰，士兵們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經得到了階段性的勝利，倍加鼓舞，包子被梁山好漢們圍在當中，正在意興橫飛地訴說她被俘的這半個月的遭遇和感悟，還說她曾試圖挖壹條通道逃跑，為此她把桌子擺在地洞口，挖的土趁每天放風的時候均勻地灑在外面，可惜挖了不到2公分就放棄了，理由是考慮到自己肚子會越來越大，再過幾個月現在挖的洞就用不成了……
　　我擠進去說：“妳可別丟人了，就算妳腰跟螞蟻精似的那麽細，妳以為那洞是誰想挖就能挖的啊？”從她和李師師住的地方壹直挖到聯軍地盤上，起碼好幾裏地，要真能成功了我們城市以後的地鐵直接交給她去挖好了。我又問：“師師呢？”
　　包子曖昧地指了指壹個帳篷說：“正互訴衷情呢。”
　　我走過去貼著門聽了聽，裏頭沒什麽異常動靜這才進去，壹看果然，兩個人正抱在壹起又哭又笑，金少炎手裏拿了把刀，壹片壹片給李師師往下割牛皮呢，兩人見是我，暫時停下動作，我忙道：“妳們忙妳們忙，我給妳們站崗，少炎，牛皮扒完了還有心思的話，再裏面的衣服就別用刀了，咱聯軍沒有女式衣服。”李師師嬌羞地啐了壹口。
　　是晚，聯軍第無數次燃起了篝火，進行空前的慶祝活動。金兀術派來壹支臊眉搭眼的小分隊來跟我們領救濟，眾人的意思既然都和解了，就把80萬人壹天的口糧給足算了，我堅持只給30萬人的分量，然後跟他們解釋道：“在沒徹底完事以前，不能讓丫的金兀術吃飽有了力氣！”眾人都笑：“小強太壞了。”
　　當然，任何事情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湯隆聽說不打了就非常沮喪——他已經研制出了可以打擊到金營中心的新式秦弩：兵馬俑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