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生杯（中）

　　眾人食堂的食堂，澡堂的澡堂，寢室的寢室，各自散去，葉蘋的身影突然就清晰地出現在了葉凡面前。
　　嚴冰剛要湊上去，李大偉卻仿佛很有眼色壹樣，拉了他就閃壹旁去了。葉凡望著葉蘋，問道：“幹什麽？”
　　葉蘋笑笑說：“我對妳越來越好奇了。”
　　葉凡問：“什麽？”
　　葉蘋若有所思地道：“不光氣息造詣非同小可，想不到肉體神經也鍛煉的這麽出色，妳練得究竟是什麽？”
　　葉凡沒有回答，葉蘋撇嘴道：“就知道妳不願意說。”
　　葉凡說：“知道下次就別問了。”
　　葉蘋說：“沒辦法，好奇啊，雖然明知妳不會說，但如果不問壹下，總覺得不痛快。”
　　葉凡沒有支聲。
　　葉蘋問道：“吃飯嗎？壹起。”
　　葉凡壞笑道：“我去洗澡，壹起嗎？”
　　葉蘋仰了仰頭道：“如果去女澡堂，我沒問題！”
　　“靠！”葉凡嘟囔著，“走了，妳去吃妳的飯吧！”
　　葉蘋朝他揮了揮手，甜笑道：“拜拜！”
　　葉凡罵罵咧咧地朝寢室走去。“葉凡是嗎？”忽然壹聲從斜後傳來。
　　葉凡匆忙回身，看到的是中文系學生會的主席——劉青。
　　“什麽事？”葉凡淡淡地問道。自從那壹天第壹次見面後，他再也沒遇到過這個人。
　　劉青微微壹笑說：“剛看了妳們比賽，妳很厲害。”
　　葉凡淡淡壹笑。
　　劉青繼續微笑著說：“就因為妳很厲害，所以我想再說壹下那天的話：記得這到底是學校，不要鋒芒太露。”
　　葉凡眉毛壹揚道：“這是在警告？”
　　劉青壹笑道：“不是，是帶自於師兄的忠告，聽不聽由得妳。”
　　葉凡沈默不語。
　　劉青說：“大學和中學、小學可是不壹樣的。”
　　葉凡說：“這還用說。”
　　劉青卻道：“我是指對我們這種人來說。”
　　葉凡問：“什麽意思？”
　　劉青奇怪道：“以妳的功力，妳難道感覺不出，大學裏咱們這種人，遠比以前中學、小學都要多得多嗎？”
　　葉凡臉壹紅，不好意思說自己最近才學會用內視。只得問道：“為什麽？”
　　劉青說：“三點原因，第壹，不少人的修煉在小學、中學時期還為成熟，尚沒有形成氣息，所以妳感覺不到；第二，大學的整體數量相比中學、小學那要少得太多了，相對來說可以算是壹次人員的集中；第三，大學是有成績限制的，但對於咱們這種人來說，如果想上大學，使上壹點手段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下妳明白了吧？”
　　葉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劉青繼續道：“也許妳的壹生中，也不會遇到大學這樣把這麽多同類聚在壹起的社會機構了。在這樣的環境裏，壹切還是小心為上。”
　　葉凡忽然問道：“妳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妳不會是對每個練過的人都這麽說吧？”
　　劉青淡淡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感覺妳的實力非同小可，但妳自己似乎並沒有太在意，這樣很容易招人耳目……”
　　“劉青。”劉青的話沒來及說完，壹個清秀的女生喊著他的名字跑到了他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問：“妳在這裏做什麽？”
　　劉青輕輕壹笑說：“和新來的師弟聊聊天。”說著向葉凡介紹道：“我女朋友。”葉凡點頭示意，說著迅速進入“收”的狀態，劉青的女朋友只是普通人。
　　劉青當然也有察覺，只是淡淡壹笑，問女朋友：“吃飯了嗎？壹起去？”
　　女孩欣然點頭，劉青又問葉凡：“壹起去嗎？”
　　葉凡再無恥，也不想當個燈泡來燃燒自己，想都不想就壹口回絕，告辭而去。
　　當晚葉凡細細想了劉青的話，覺得頗有道理。但原本只是素不相識的二人，他跟自己說這麽多，難道真的只是出於壹番好心嗎？葉凡還拿不準。
　　此事暫擱壹旁，新生杯的比賽繼續進行著。上壹場比賽後，葉凡在校內的體育界尤其是足球圈子已經是名揚四海，這中文系的第二場比賽的觀眾人數巨增。業余足球裏踢球踢得好的人也不少，但守門守得如此出色的，卻是難得壹遇。
　　可惜這些人的情報工作還是很不到位，光關註了中文系的情況，忘了了解壹下他們這壹場的對手。
　　中文系這壹場的對手，是壹個和他們不相上下的爛隊。而且情況和中文系極其相似，中文系十壹人中只有李大偉壹人算是會踢球，而他們也是僅有壹個前鋒水平不錯而已。
　　在這場比賽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既不是葉凡，也不是李大偉，卻是嚴冰。
　　嚴冰憑借出色的身體素質，全場牛皮糖壹般緊帖對方的前鋒。盯人不盯球，對方前鋒使盡十八般武藝也沒法擺脫，最後把自己折騰的體力不支。全場僅觸球壹次，完成了壹腳射門，還是因為當時嚴冰鞋帶開了，跑去系鞋帶所以沒搭理他。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專業點的人都看出這場是因為嚴冰成功凍結了對方前鋒讓己方占據了主動，但外行人眼中這壹場裏風頭最勁的卻是李大偉。他憑借良好的身體素質，出色的技術，壹人就把對方的後防攪得人仰馬翻。場上多次出現的畫面就是李大偉把對方球員壹個壹個的晃過，最後把球送入網窩。單場獨中五元，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上場比賽大出風頭的葉凡，這壹場比賽後又壹次摔了手套，嘴裏罵道：“這幫沒出息的，射門都朝射呢？每次弄得我神經緊張，結果沒壹腳射正的。”全場對方的主力前鋒雖然無所作為，但他們也有十七次的射門，結果無壹命中門框範圍以內，葉凡是貨真價實的當了壹場擺設。
　　此戰之後，中文系聲威大振，校內足球圈的人都知道中文系新生隊裏的前鋒和守門員相當了得。至於那個後衛，大家也看出只是憑借身體，事實上根本不會踢球，倒也沒什麽人重視。
　　第三場比賽，遇到的是個不強也不弱，實力均衡的球隊。這樣的對手嚴冰是毫無用武之地，李大偉現在這麽引人註目，當然會受到對方重點照顧，兩名球員跟班壹樣打死不離他左右。於是葉凡的神奇摘球再現江湖，對方全場射門不管多麽有力，多麽刁鉆，全被葉凡手到擒來。中文系最終得到壹場平局，李大偉成為全場最郁悶的人，觸球次數零。
　　新生杯也搞得和國際大賽壹樣，在分組循環中是四隊壹組，中文系已經順利出線。而此時他們的名氣已經不局限於足球圈子，校內每個角落都傳說著本屆新生杯上，中文系新生裏有兩個特牛B的人物。
　　在淘汰賽的第壹場裏，來觀看中文系比賽的明顯多了不少女生。站到場邊的第壹件事就是互相打聽：“李大偉是哪個啊？哪個是葉凡啊？”
　　嚴冰此時非常激動，李大偉所說的“像貝克漢姆壹樣踢球”的理論果然沒錯，真的引來了大批女生的關註。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女生的關註對象中，他並不在其中。
　　全校都這麽關註這支隊伍，中文系自己當然也不會還像初時那麽隨意。大張旗鼓組織起來的“啦啦隊”，選遍了系中大嗓門的男女老幼，還統壹了服裝，配足了道具，壹站到操場邊就贏得了滿堂采，不少人把這當成是中文系的新生隊了，不少業余啦啦隊高呼著加油，給專業“啦啦隊”打氣。
　　周雲此刻那個郁悶啊！他當時向系內保證說這支爛隊只有丟人現眼的份，大家聰明的話就裝作不認識他們。結果人家出盡了風頭，受到的關註比自己帶領的系足球隊還要多，而自己更是被系裏不少人當作是疾賢妒能，在學生會中過著暗無天日般的生活。
　　中文系這場的對手是支強隊，有關中文系的傳說他們早有耳聞，但是他們也誓言要打破這個邪，壹開場就發動了狂攻。
　　中文系的防守永遠只是紙上談兵，更何況現在都已經知道葉凡的厲害，更是隨便追追攔攔意思壹下，開場只七秒，對方的第壹腳射門就已經來了。葉凡渾不在意，微笑著，將球摘下。大腳開出，七秒後，球又回來了。
　　對付中文系的方法實在沒什麽深奧的，派兩人盯住李大偉，然後就是想辦法打破葉凡的十指關，至於其他人，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當作不存在。
　　葉凡自然就成了場上最忙碌的人，他高接低擋，轉眼上半場過去了壹半，對方射門已達三十余腳，結果慘不忍睹。大家更發現壹個事實，葉凡的撲救，從來沒有把球托出去或是擋出去壹說，只要他壹出手，那球肯定會被他攬入懷中。就是世界級門將也不會有這麽誇張的表現，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已是葉凡第三十四次抓到球了。自己忙死忙活，隊裏其他人卻都像在逛大街壹般，葉凡真想把這幫沒出息的家夥全部“星殺”了。
　　開大腳時眼角壹瞥，發現那邊嚴冰正樂不可支地望著自己，悠閑地像是看猴戲壹般，壹時火氣，壹記大腳直接開向嚴冰。
　　這記大腳開得標新立異。速度可以與射門相媲美，高度卻保持在嚴冰的身高，葉凡是企圖砸嚴冰個滿臉開花。
　　但嚴冰如果這麽被砸中，也不能被稱作是練家子了，略壹側頭，球就從耳邊呼嘯而過。嚴冰得意洋洋地望向葉凡，不料身後噓聲壹片，不少人都在叫罵：“這白癡是誰，球傳給他他怎麽躲開了？”
　　嚴冰惱怒地朝身後壹瞅，發現這議論有不少是出自女生之口，惱怒立刻變成了慚愧，回身壹望，葉凡這壹球正直奔著邊線而去。對方已有人沖過去要拿球了。
　　嚴冰壹聲鬼吼，嚇了全場壹跳，然後突然發足向球狂奔。
　　這聲鬼叫讓對方追球的隊員楞了壹楞，替嚴冰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而他的速度也絕不是吹的，終於搶先壹步將球拿在了腳下。李大偉在中圈附近大叫：“好球，嚴冰。”
　　其他人卻是無動於衷，心說“好球又怎麽樣，七秒後還是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