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樹倒猢猻散

　　壹行人下了小島，搭了船，各走壹方。
　　葉蘋眼睜睜地看著劉青跟著小亭他們上了壹條船，拉了拉葉凡的衣角問：“劉青咋被小蘿莉騙走啦？”
　　葉凡搖搖頭道：“小蘿莉可不簡單吶！”
　　“怎麽？”葉蘋問。
　　“她說的話我都完全聽不懂，妳說厲害不厲害！”葉凡說。
　　葉蘋嗤之以鼻：“也只有我會深入淺出的給妳解釋，其他人都懶得答理妳。”
　　穎夜和小揚蹲在船尾抽煙，壹邊竊竊私語。葉凡和葉蘋努力豎起耳朵，但那兩家夥顯然早有提防，聲音小得完全聽不見。
　　“妳倆嘀咕啥呢！”葉蘋打出道氣息擊在兩人旁邊的水面，水花濺了二人壹身。
　　“沒啥沒啥！”小揚壹邊吸煙壹邊掩飾，壹瞅發現煙頭也被打濕了。
　　“真的沒啥？”葉凡和葉蘋捏著拳頭往這邊走來。
　　“不要過來！”小揚大喊。
　　“怎麽，妳要跳下去啊？”葉蘋笑。
　　“都過來船要翻的！”小揚喊。
　　“是嗎！”兩人冷笑著，步步逼近。
　　轉眼四個人都擠到船尾，小船果然如小揚所說突然就翹了起來。但只這壹下，船身馬上又壓了下去。回頭壹看，穎夜已經閃身到了船的另壹端，朝三人擺擺手：“妳們聊。我幫妳們壓著這頭。”
　　“沒說啥，就是說想去穎夜他們那組。”小揚終於交待。
　　“為什麽？”葉凡問。
　　小揚嘆口氣：“看烏鴉現在這情況，覺得不怎麽樂觀。還是早些脫身吧！”
　　“還有我啊！”葉凡說。
　　“是啊！有妳來主持大局，這是我必須要脫身的更重要的壹個原因！”
　　“靠，妳這麽做也太沒義氣了吧？”葉凡問。
　　“義氣值幾個錢？”小揚反問。
　　“錢我有啊！”最近壹提到錢葉凡就自信，已經成了壹個定式。
　　“有錢沒命花，更可怕！”小揚說。
　　葉凡沈思。回想起來自己的確也數次死裏脫身。大多是運氣好，如果不是有人從旁幫忙，只憑自己，恐怕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烏鴉現在壹直養傷，也沒什麽行動指示。我上次聽林組長說，烏鴉這個傷不死已是萬幸，想好的可能性基本沒有。說是他體內殘存有不同於他自身的氣息，外人也無力化解，他自己也只能勉強控制，反正說了壹堆我也不懂，總之就是：無解。”小揚嘆氣。
　　“人還在不就行了？”葉凡說。
　　葉蘋搖了搖頭：“術界說到底還是講力量的世界，壹個病秧子，先不說能不能服眾，就是他現在的手下，有點野心的怕是都要蠢蠢欲動。”
　　“所謂樹倒猢猻散。就是小揚現在這情況了。”葉蘋說。
　　“別這麽說我。”小揚淡淡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參雜在妳們術者的世界裏，完全沒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見風使舵是必須的。如果我想活到退休的話。”
　　“可是妳去穎夜他們暗殺組……他們組的死亡概率想必是最高的吧？”葉凡說。
　　“有我這個組長罩著，不讓他出任務不就行啦？”船另壹頭的穎夜說。
　　“不出任務，哪來的收入？”葉凡問。
　　“有我這個組長罩著，按時領薪水不就行啦？”穎夜又說。
　　“妳退出烏鴉不會說什麽？”葉凡問。
　　“有我這個組長罩著……”
　　“妳給我滾！”葉凡跳起飛了壹腳。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看嚴冰使過的什麽什麽腿，名字沒記住，但基本會使。在船上葉凡還是有保留，覺得用壹個廢材的招式就可以了。但也不想想現在自己是什麽氣息水平，這壹腳飛出去，穎夜是閃開了，但船尾也開了岔，水汩汩地就灌了進來。
　　“靠啊！”幾個人殺了葉凡的心都有了。
　　“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六毛！！！！”葉凡吼。那五個家夥壹條船，而且不是葉凡他們這種古老的破木船。這時正在湖上乘風破浪，玩得正high。馬達轟轟下，哪裏聽得到這邊的呼喊。
　　“唉……遊回去吧！”事已至此，多說無用。穎夜他們都自己跳入水中，眼睜睜地看著和船壹起沈沒，這麽被動就有些太悲哀了。
　　“我靠啊！我不會遊泳啊！”葉凡喊。
　　小揚水面上打著浪，摘掉眼鏡後的雙眼炯炯有神：“我知道。”
　　“誰來救我啊！”葉凡吼。船現在已經徹底翻了，只不過這小木船還不至於沈下水底，此時是半漂半浮地停在水面。以葉凡的身手，借這點船身站穩倒是不成問題。葉凡大吼大叫，還是引起了不少人註意，岸邊專門負責救護的人員也被喚醒，開著遊艇氣勢洶洶沖過來，那架式像是要把這翻了的船徹底毀滅。
　　四個人被救上了船。三個主動跳水的弄得渾身濕透，遭到葉凡的百般嘲笑。
　　回到岸邊，五毛兄弟也被召喚回來。聽說翻船了大為吃驚，再看到三個人都十分狼狽，只有葉凡模樣依舊，仰慕之情頓時又滔滔泛濫。葉凡完全不顧他人情緒地開始得意，終於引起公憤，在離開湖邊時被穎夜和葉蘋合力踹下水。
　　以術者的實力，葉凡這壹飛好遠，近乎湖心。
　　五毛兄弟大驚，搶了救護的遊艇“突突突”沖過去營救，葉凡沒淹死，差點被撞死。等好不容易回到岸上，其他人早已經沒影了。
　　回到住處時。葉凡再不敢囂張，謙和的態度終獲原諒，葉蘋進了廚房端了碗湯出來給他：“喝姜湯，驅寒的！”
　　“哦？哪來的？”葉凡接過。
　　“廢話，妳說哪來的？”葉蘋呵斥。
　　“妳熬的？”端到嘴邊的碗被移開了。
　　“當然。”葉蘋說。
　　葉凡看了穎夜和小揚壹眼，兩人面前都擺著個空臉，壹臉的死氣。唯壹壹點生機，就是對自己喝下這碗湯的期待了。正猶豫，廚房傳來大毛的聲音：“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哇，這鍋湯誰熬的，好厲害啊！比我的毒藥厲害多了，這種摧殘人類精神的毒藥是我壹直沒有研究出來的。這是誰做的啊？教教我吧！”大毛直嚷嚷。
　　葉蘋走了，彌漫著殺氣走的。臨走前的眼神讓葉凡覺得熟悉，當年白牙被幹掉時葉蘋就是這個眼神。
　　二秒後廚房發出慘叫，葉凡沒動聲色，伸手招呼過來二毛，遞給他十塊錢：“下樓去買碗酸辣湯上來。”
　　葉蘋壹碗湯，讓穎夜過了許久都才恢復出精氣神。那模樣像是剛充好電的電動玩具壹樣，龍行虎步就落荒而逃了。葉凡去廚房看了看，東西都被砸得稀爛，大毛正頂著壹頭鮮血打掃衛生，模樣十分恐怖。葉凡拍拍他，大毛目光悲哀，望著葉凡說：“老大，妳替我和葉蘋姐姐說說唄！”
　　“放心，我會和她說的，叫她不要再難為妳。”葉凡說。
　　“不是，我想妳替我說說，讓她教我做湯。”大毛。
　　葉凡張手給了他壹巴掌：“妳找死居然還拉我墊背，這都跟誰學的。”
　　“可我真想學！”大毛小聲嘀咕。
　　“以後不許說這事！”葉凡呵斥。
　　大毛只得點頭，目光中包含著無限的痛惜。那模樣就好像雙色球選錯了壹個號碼壹樣。
　　這壹夜大家都過得小心謹慎。葉蘋已經回房了，葉凡和小揚還是蹲在房間的角落裏低聲說話。
　　“那湯到底怎麽樣？”葉凡追問。
　　“別說了行嗎？”小揚幹嘔了兩聲。
　　“好好好，說正事。”
　　“什麽正事？”
　　“妳真的準備不跟著烏鴉幹了？”葉凡問。
　　“還沒決定，其實是穎夜好多次叫我過去他那邊。”小揚說。
　　“明目張膽地挖人啊？”葉凡說。
　　小揚搖搖頭：“我覺得，他可能是要對烏鴉壹夥人動手。怕我夾在中間麻煩。”
　　“動什麽手？”葉凡問。
　　“媽的，妳都忘了？穎夜要給他老師報仇啊，他的目標壹直就是烏鴉。好像說是他老師的什麽遺言，如果掛了就把烏鴉找出來幹掉。這小子還總在我這打探烏鴉在哪，靠，我怎麽知道！”小揚說。
　　“這家夥，我都快忘了，我們本來是敵人的嘛！”葉凡嘟囔。
　　“妳還準備幫烏鴉呢？”小揚問。
　　“怎麽了？”葉凡問。
　　“我覺得烏鴉已經失勢了。就是雲風組長和林俐組長他們那邊，現在對烏鴉也已經有些不以為然了。”小揚說，“相信我，我在這方面的嗅覺是很靈敏的，要不然怎麽能在妳們這些術者圈子裏混下來。”
　　“真的是樹倒猢猻散嗎？”葉凡喃喃自語。
　　“話說，妳為什麽幫烏鴉？”小揚問。
　　“什麽？”
　　“妳為什麽幫烏鴉？”
　　“妳不知道？”葉凡驚訝。
　　小揚苦笑：“我不知道的事多了。”
　　“咦，對啊……我為什麽幫烏鴉！”經小揚這麽壹提醒，葉凡突然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