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七章 破屋

　　“壹般情況都按人來算，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身價，不管執行什麽任務都會按身價來收取相應費用。除此以外就是各組之間的壹些細微差別了。比如說我們保護組，壹般還會把任務時間考慮在內。因為我們任務時間的長短並不由我們自己控制。換作是暗殺組之類，執行任務如果買方沒有要求，那就看妳自己能力了，妳當天就完成任務殺了這人，是這個價；妳花壹年時間來搜集情報、研究對手，然後再殺了他，還是這個價。如果買方有要求期限，而妳沒在期限裏完成，和咱們現在壹樣，算任務失敗。”小揚心情大好之下，解釋得十分詳盡。
　　“那我們潛伏組呢？”葉凡更想了解切身的利益。
　　小揚皺眉道：“妳們潛伏組比較復雜，事實上壹次潛伏任務長的會做好幾年，這當中暗殺、盜竊、保護之類的都會做不少。而且潛伏組的人最怕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便同是黃昏的，我了解的情況也不會太多。妳還是自己問烏鴉最清楚。”
　　葉凡點了點頭後，又產生出了壹個新的興趣：“妳的身價是多少？”
　　小揚扒了壹口飯道：“壹星期十五萬。”
　　葉凡張大了嘴：“這麽貴。”
　　小揚苦笑道：“這算什麽，真正高身價的全是妳們術者。”
　　“那像烏鴉他們身價都是多少？”葉凡問道。
　　小揚搖頭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隊長級人物執行任務的情況比較少見。他們大多是總觀全局，關註自己組內所有任務的執行情況。不過再說回來，這身價其實只相當於壹次任務後黃昏裏發給咱們的薪水，真正向買主那邊收取的費用，還是按照任務情況來要價的。”
　　葉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小揚伸手過來拍拍他道：“咱們黃昏裏的人，對待金錢有三種態度。壹種認為自己隨時都可能完蛋，所以每賺到壹筆收入都會盡快花光，經常在接下次任務時潦倒得像是路邊的乞丐；還有壹種是打算努力做幾年，賺夠錢就徹底退出的，這種人相比前者就是相當節儉了；至於最後壹種，賺錢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所做的事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是在這過程中追尋著別的什麽東西，組織裏的高手，比如隊長級的人物，就大多是這壹類了。”
　　葉凡笑道：“那妳是哪壹種啊？”
　　“第二種。”小揚道：“我想存夠錢後就洗手不幹了。”
　　“那妳準備做什麽？”葉凡問。
　　“還沒確定，壹天壹個想法。不過那不用急，存夠了錢壹切都可以慢慢來。”小揚淡淡地笑道。
　　葉凡又問道：“那妳準備存多少？現在還差多少？”
　　小揚神秘壹笑道：“那就不告訴妳了，總之是快了。”
　　葉凡沒有追問，只是笑了笑，小揚頗為遺憾地道：“只可惜了這次任務失敗了，錢是拿不到了。我們這類人其實最怕，怕還沒存夠錢，自己就……”
　　氣氛壹時又有些傷感，葉凡還沒來及進入狀態，小揚已經摔下筷子起身道：“行了，走吧！”痛快地付過錢後，兩人離開小飯館。小揚直接攔下壹輛車後道：“我走了。”說完又朝葉凡壹笑道：“希望快點結束這種生活，所以，希望不會再有和妳合作的機會。”
　　葉凡壹笑道：“合作任務免了，壹起合作吃個飯什麽的還是可以嘛！”
　　小揚笑著揮了揮手，上了車。葉凡目送他離去後，返回了出租小屋。
　　A師大在暑假時會特意為留校的學生準備宿舍，而寒假卻是不管不顧，並美其名曰鼓勵學生回家過年。這讓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後經有識之士提點：暑假正好有畢業生空出的宿舍，所以學校可以把留校生集中在壹起方便管理；寒假的時候沒有，所以以不提供宿舍的方式鼓勵學生回家過年。
　　學校如此猥瑣的行徑讓大家不齒，但最終的結局還是人人回家過年。校內都冷清，何況是寄生於學校的這片出租區。真有過年不回家的學生，多是家境貧寒，乘寒假賺些錢，順便節省了往返的路費，這種學生又怎麽住這片價格不菲的出租房。
　　於是諾大壹片平房，葉凡孤獨的身影在其間遊走。由於人少，路況到是好了許多，但葉凡卻覺得有所未有的寒冷。尤其在打開房門的那壹瞬間，空蕩的房間結合自己的心境，葉凡覺得心都快要沈碎了。
　　時間也似乎壹下子被拉長，葉凡鋪好床鋪翻滾了很久，壹看時間，過去了十分鐘。在這樣的壹間屋子裏，除了練術，葉凡想不到還有什麽事可做。隨手拿過壹樣東西，開始了“註”的修煉。
　　初時覺得時間過得依然緩慢，但逐漸完全集中了註意力後，終於也忘卻了時間。壹心只集中在手裏那截粉筆頭，壹邊努力維持著氣息地註入，壹邊感受著氣息細微變化所反饋來的信息。葉凡修煉的是“堅”。相比起來，“堅”事實上比“破”更有難度。
　　簡單來說，“破”就像是使蠻力，只要本身力量足夠，使出來並不是難事；而“堅”則註重技巧，要求對氣息地操控。葉凡現在修煉的重點已經全部轉移到“堅”上了，至於“破”，他覺得隨著自身氣息的積累，無形中就已經是在進步了。
　　“噗”壹聲響，手裏的粉筆頭突然化做白灰。這粉筆頭的命運比較淒慘，它並不是被葉凡瞬間暴發的氣息擊粉，而是由於氣息在它體內的反復沈浮，無數次在臨界點上下遊走，最終不堪重負。可以說是被葉凡用氣息蹂躪到死。
　　此時窗外天已漸黑，葉凡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滿意地拍去了手上的白灰。從時間上就可以看出自己還是在不斷進步的。
　　葉凡隨手伸向壹旁的燈繩，隨即立刻抓狂，居然沒有電。雖然屋裏除了這燈泡沒有別的電器，但葉凡第壹念頭依然是日子沒法過了。這壹瞬間，葉凡十分想看電視，玩電腦，秉燈夜讀……凡是沒電的時候不能做的事，他都想做。
　　正覺得坐立不安之時，手機聲響。葉凡自黑暗中摸出，手機閃爍著映亮了半邊臉，上面顯示的來電人是：妳姐。
　　葉凡疑惑著接起：“餵，誰啊？”
　　對面已經大怒：“我的聲音聽不出來嗎？”
　　葉凡茫然，貌似這才是對方說的第壹句話。不過總算已經知道是葉蘋，遂沒好氣地道：“幹什麽？”
　　葉蘋問道：“妳們的任務到底是保護還是暗殺？怎麽許夕掛了！”
　　“妳怎麽知道？”葉凡頓時警覺。
　　“新聞裏正在播。”葉蘋說完，葉凡隱約從電話中聽到了幾句新聞的聲音，似乎是葉蘋調大了音量。
　　“妳還看新聞？”葉凡對此比較懷疑，那東西總感覺和年輕人格格不入。
　　“不小心看到，我說，妳不要轉移話題，怎麽回事？”葉蘋問，“是妳們下的手？”
　　“不是，不知道是什麽人，差點連我都幹掉。”葉凡道。
　　葉蘋沈默了片刻，最後道：“那妳當心點。”
　　葉凡不寒而栗：“還會追上門來嗎？”
　　葉蘋道：“以我職業的眼光來看待，很有這個可能。”
　　“那我在妳那來寄住壹下？”葉凡脫口而出，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找到了脫離這間沒有電的小破屋最好的借口。
　　“我馬上要出去，這幾天也不在，保護不了妳。”葉蘋道。
　　“不用不用，不用妳保護。”葉凡連忙道。
　　“那妳過來幹什麽？”葉蘋問道，末了又問壹句：“妳放假不回家？妳住哪裏啊？”
　　葉凡的真實目的已經暴露在即。卻也沒有隱瞞：“就住租的那房。”
　　葉蘋驚呼：“那鬼地方？”頓時無限同情，末了道：“那妳過來吧，我把鑰匙卡在門縫，妳自己找。”
　　接著葉凡清清楚楚問了壹遍地址後道：“我明天就過來。”說著在葉蘋的“靠”聲中掛斷了電話。
　　葉凡又在小屋中呆坐了片刻，奇怪自己為什麽說的是“明天過去”，而不是“馬上過去”。思索良久也沒想出個答案，葉凡起身準備先去出門找點食吃。
　　西校門外的街道本就不及東校門外發達，葉凡壹直走了許久，才發現壹家面條館，此時已經不會再有什麽挑剔，連忙鉆了進去，要了壹碗拉面。
　　這個時間，飯館到是也有幾個人吃飯，葉凡正低著頭打盹，忽覺眼前壹暗，有人坐到了對面。剛擡起頭的功夫，對面的人已經驚道：“咦，怎麽是妳。”
　　葉凡也已經看清，對面的人居然是劉青。
　　還沒來及開口說話，劉青已經轉過頭叫道：“老板，我那碗面加肉，加兩份。”
　　“妳什麽意思？”葉凡不滿地道。
　　劉青笑道：“我想讓妳請我吃飯成為壹種習慣。”說完立刻轉移話題：“這些天跑哪玩去了？”
　　葉凡楞道：“什麽？”
　　劉青笑道：“老大，那房我可也有份啊，我看到妳東西扔那，但卻壹直沒動，也沒見妳人影，忙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