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九章 追憶篇

　　葉凡壹楞，他沒想到劉青和父親居然是認識的，老師？這意味著什麽？
　　葉城張口想要說話，卻是“哇”壹聲吐出壹口鮮血來，面色如金，朝壹邊倒去。葉凡連忙起身沖過去，但劉青的手更快，已經朝葉城伸去，葉凡大喊：“妳要幹什麽？”
　　劉青已經扶住了葉城，朝葉凡罵道：“鬼叫什麽。”
　　葉凡沖到跟前，緊張地望著父親，劉青瞥了他壹眼道：“自己去他們身上找鑰匙。”
　　“什麽鑰匙？”葉凡壹時楞住。
　　“妳這副鴛鴦手表的鑰匙。”劉青無奈地道。
　　葉凡反應過來，匆忙來到那葉晨的屍體旁邊。葉晨的腦袋不知被劉青砸了怎樣的壹拳，出現數個小洞，鮮血尤自在流，甚是駭人。葉凡忍住不去看，在他身上四處摸索，找到了壹把形狀古怪的鑰匙，打開了“截氣鐲”。
　　那邊劉青又在指揮：“去倒杯水來。”
　　葉凡連忙倒了杯水來，交給劉青，劉青放到葉城嘴邊。緩緩喝下兩口後，幾聲粗氣過後，葉城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這才對葉凡道：“沒事，他不是外人。”葉凡茫然地望著劉青，劉青嘿嘿直笑。
　　葉城在劉青的幫助下，艱難地站起身來，笑了笑道：“我得去調息壹下，小凡，知道妳有很多事想知道，妳就先拷問他吧！”
　　劉青將葉城扶回了臥室，片刻轉出，麻利地收拾掉了三具屍體。方法和當初的葉蘋壹樣，只不過葉蘋滴的是液體，劉青卻是撒得些許粉末，頃刻間，三人已化作三灘清水。葉凡站在壹旁發楞，這壹時間，他有太多的不明白。
　　劉青壹腳踢過來壹個拖布，叫道：“光看，幫幫忙行不行。”
　　葉凡楞楞地接過，劉青自去收拾那些打翻的桌子凳子杯子，葉凡壹邊開始拖地壹邊茫然地問道：“妳到底是什麽人？”
　　劉青笑笑道：“武俠裏的說法，俺是妳爸的徒弟，妳爸是俺師傅。”
　　沒等葉凡接著再問，劉青已經自己道：“和妳壹樣，我也是個孤兒……”
　　“等等，我怎麽成孤兒了？”劉青剛說個開場白就被葉凡打斷。
　　劉青也挺是驚訝：“怎麽，妳不知道？”壹時間面色也有些尷尬，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卻不經意地就被自己說了出來。
　　葉凡道：“我知道什麽？”
　　劉青只得硬著頭皮解釋下去：“妳並不是老師的親生孩子，妳是他無意間……收養回來的。”劉青本來要說“撿”，又覺得這字有些太慘，連忙換了個說法。“我聽老師這樣說的，原來他還沒有告訴妳。”劉青說完，註視著葉凡的表情。
　　葉凡的表情卻是格外的平靜，這讓劉青頗為意外。事實上葉凡對此早已有所察覺，自己小時候就問過父親有關母親的事，被父親隨意地搪塞過去。而鄰居們的壹些風言風語也多少說出了自己的來歷：某次葉城出去，回來就多了個兒子。長大後的葉凡，留意到這些細節，自然也想到過此。盡管這樣，葉凡並不覺得自己對父親的感情會因此有什麽改變。
　　平靜的葉凡淡淡地道：“接著說妳吧！”
　　劉青看到葉凡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也是松了口氣，接著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總之等我記事開始，我居然就已經混在血色黃昏當中。當時我什麽都不會，常被欺負，於是我就想辦法從壹些術者身上偷學個壹招半式的，後來老師來到了血色黃昏，註意到了我，於是經常有空就指點我壹下，雖然嘴上沒有說過收我為徒，但我壹直視他為我的老師。”劉青說到葉城的過程中，滿是感激。
　　葉凡點點頭後問：“後來呢？”
　　劉青道：“老師對我的指點都是在私下，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後來有人註意到了我的實力，於是我得以正式加入血色黃昏。十年前老師離開血色黃昏，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因為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自己出來尋找，想不到居然被我找到。當然，老師沒有想著避開我，這是主要原因。後來我看術界追捕老師的風聲越來越緊，就索性混到A師大當學生，留在了這裏。”
　　“這樣也沒人懷疑？”葉凡問道。
　　劉青笑笑道：“我說過我身份有壹點特殊嘛！妳看這個。”劉青說著，掏出了之前給葉星看的那樣東西，只是壹個小小徽章，上面壹個龍飛鳳舞的“青”字。劉青道：“血色黃昏青衣使，這個身份，即使是在黃昏內部也只有兩個人知道。我打個比方來說，我們就相當於內務部，監察廳……我想妳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了吧？”
　　葉凡點了點頭。
　　劉青笑道：“在血色黃昏裏，只有我懷疑別人，沒有別人懷疑我的份。更何況，除了那兩個人，根本沒人知道我也是血色黃昏的人。所以我更需要尋常的身份來做掩飾。”
　　“那兩個人是？”葉凡問道。
　　劉青道：“壹個當然是黃昏老大了，另壹個就是我的直系領導——血組組長。”
　　“血組？”葉凡這才知道原來血色黃昏分組也不是全按顏色的。
　　劉青道：“沒錯，血組就是專門負責內部的清查。裏面任何壹個人的身份，都是只有組長和老大才知道。至於這兩個人的身份，那就只有老大壹個人知道了，所以妳也不必問我了。”
　　葉凡的確正想問問這血色黃昏的老大究竟是什麽來頭，想不到居然如此隱秘。
　　臥室傳來幾聲葉城輕微的咳嗽聲，兩人連忙扔下各自手裏幹活的東西沖了過去。葉城雙目緊閉，並無大礙，兩人松了口氣退出來後，葉凡問道：“我爸這傷是怎麽回事？”
　　劉青嘆了口氣道：“老師是葉家人，但他又會‘星殺術’，他的傷是怎麽回事，妳還想不到嗎？”
　　“妳是說……”葉凡心頭劇震。
　　劉青點頭道：“不錯，同時修煉兩種術是術者大忌，即使是老師這樣的奇才，到底也還是沒能打破這個禁錮。”
　　“那他為什麽還要這樣？”葉凡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我問過，但老師不肯說。壹定有他的難言之處。”劉青嘆息道。
　　“這有辦法可以治好嗎？”葉凡問道。
　　劉青搖搖頭道：“多少年了，如果能治好……”
　　“十年前……”壹個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葉城已經回到客廳。葉凡和劉青連忙過去要扶，葉城笑笑道：“我沒事，雖然我已經不能用術，但像普通人壹樣跑跑跳跳壹點問題都沒有。”
　　葉城坐定後，才繼續他剛才的話：“十年前時，我開始察覺，我身體裏的兩種氣息我已經沒有辦法抑制，也正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壹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追殺影飛！”葉凡脫口而出。
　　葉城微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任務。”
　　“為什麽無法完成？妳最後不是殺了影飛嗎？”葉凡問道。
　　葉城壹笑道：“影飛沒有死。”
　　葉凡茫然，劉青也笑道：“而且他就在妳面前。”
　　葉凡壹楞後，突然醒悟，葉城笑著道：“沒錯，我就是影飛。血色黃昏派出任務叫我去殺自己，這任務就算完成了，我也沒法親自回去交差。”
　　“於是，妳就借這個機會，做出同歸於盡的假象，打算就此引退。”葉凡道。
　　葉城道：“我的確是這麽打算，可結果卻是壞在了影飛的名頭上。神偷影飛，出道數年，他所盜得的東西哪樣不是價值連城，這樣的人突然失蹤，大家當然要惦記這筆巨額的財富了。”
　　葉凡嘆息，葉城接著道：“可他們哪裏知道，影飛偷東西，看中的並不是東西的價值，而是東西的防禦系統。”
　　“什麽意思？”葉凡不解。
　　葉城苦笑了壹下道：“這世上有兩種賊，壹種是為了錢而偷，另壹種是為了偷而偷。小凡，如果妳想當賊，我希望妳是前者。而我呢？呵呵，妳老爸的業余愛好居然是偷東西，妳說可笑不可笑？”
　　葉凡徹底楞住，葉城接著道：“更可笑的是，影飛偷東西，每回都只是成功盜得後做個記號便放回原處。但這之後，所有的人居然就此聲張說他們的東西被影飛偷走了！妳說可笑不可笑。”
　　“有這種事？”葉凡驚道。
　　“聲稱東西被偷，壹來可以騙取保險金，二來從此沒人再打它的主意，第三，失蹤的東西永遠更值錢。主人家將這東西藏上數年，再拿出來，身價自然是水高船漲。”劉青嘆道，顯然他已經不是第壹次聽到這個故事了。
　　“而且，既然妳根本沒有偷到過東西，就不應該有人對妳心懷不滿到要買血色黃昏來追殺妳。老師，我想妳當年所接觸的東西中，壹定有件什麽重要的事物，雖然沒有丟，但因為知道有人看過他，對方就不得不來殺人滅口。”劉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