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即興曲

　　那時候我真是手忙腳亂，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阻止。
　　好在我還算比較聰明，靈機壹動之下，我急忙搶先跑到姑媽的跟前對她說：“姑媽，我的房間就在二樓，沒什麽好看的，妳要看就看吧，可別失望。”然後我就帶姑媽去了二樓的臥室。
　　我家裏的臥室壹直有四個。二樓有兩個，以前分別是給我爸和馬伊可用的，而三樓則是我的房間和壹個備用房間。
　　那時，我靈機壹動之下就把姑媽帶到了原先是我爸房間的二樓。
　　那裏雖然有床鋪有電視，但都整理地幹幹凈凈，平時我雖然也會偶爾進那個房間，但是次數不多，那個房間基本上是我用來堆放壹些公司資料文件和壹些報刊雜誌的。
　　姑媽被我帶進了我爸原先的房間，走了壹圈之後原本滿是期望的臉立刻變成了失望。因為那個房間真的是沒什麽特別之處，除了壹些資料文件和床鋪電視之外就沒什麽其他的特殊物品了。
　　看到我的臥室裏沒什麽特別之處，姑媽也只好掃興地打算離去，但是就在她出了我爸臥室門打算從旋轉扶梯下樓時，她卻壹擡頭，正好看到我三樓房間的燈亮著。
　　“誒，東東，妳三樓房間的燈怎麽亮著啊？”
　　我和姑媽幾乎是同時註意到這壹點的，我當時就驚出了壹身冷汗，顯然雪綺躲在房間裏時忘記了關燈。那時候我大腦拼命地拼湊著借口，但是卻怎麽也沒想出來。
　　最後姑媽也似乎是看出了我對她撒了謊，眼神嫵媚地看著我說：“哦，我知道了，東東妳肯定在說謊話了，妳的房間是在三樓對吧？還想騙我，被我給發現了吧？”姑媽得意洋洋地看著我，然後就朝我三樓的房間走去，那時候我驚悚萬分，想方設法想要拉住姑媽，跟她說我剛買了點葡萄，要不要去吃壹點。但是姑媽根本不聽我的那壹套，她似乎認定了我有秘密著她，死活都要去我房間看，我怎麽也支不住她。
　　當她走到我三樓房間門口的時候，我都已經萬念俱灰了，那時候我已經抱了硬著頭皮把雪綺告訴他們的想法，但是讓我沒有預料到的是，當我跟著姑媽進了我的房間後，房間裏卻沒有雪綺的身影。
　　除了燈是開著的之外，臥室裏空無壹人。
　　我吃了壹驚，姑媽也有些奇怪，但是姑媽還是不死心，她還是在我的臥室裏轉了兩圈，頭看看先看看，任何類似於照片相框之類的東西她的目光都特意停留了兩秒以上，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壹無所獲。
　　那時候我催促著姑媽這裏真沒什麽好看的，亂七八糟的很丟人，姑媽哈哈笑了笑，說我還是像個小孩子，然後也打消了疑慮，退出了我的臥室，壹邊退還壹邊說，她好像想錯了。
　　在我的相送下，姑媽姑父和表哥都終於回去了，那時候我終於是松了壹口氣。
　　在客廳裏又等了壹分鐘確定他們已經開車走了之後，我才匆匆忙忙地跑回到我的三樓臥室裏。
　　那時候臥室裏依舊是空無壹人，我對著空蕩蕩的臥室喊了聲，說：“綺綺，魔鬼走了，可以出來了。”
　　我的聲音在臥室裏傳播，差不多喊了兩遍之後，臥室西側的衣櫃門被輕輕推開了，雪綺有些神色慌張地從衣櫃裏緩緩走了出來。
　　“papa。”雪綺有些神色委屈地看著我，輕輕吐出了這兩個字。
　　看著雪綺完好無損的樣子，我終於松了口氣。
　　就在幾分鐘前，我都已經抱著把她的身世告訴給我姑媽的打算，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暴露雪綺。
　　我有些惺惺。
　　也有些無奈。
　　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藏雪綺藏多久。
　　是壹天，還是壹年？
　　我能藏住她壹輩子嗎？
　　當然，我知道，這個問題，永遠沒人會告訴我答案的。
　　10年下半年姑媽來訪的那壹次，是我所有隱瞞雪綺的故事中最風險的壹次，那壹次，我真的差點暴露了雪綺。
　　不過之後的很長壹段時間裏，我和雪綺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家裏也沒什麽訪客到來，我還是和雪綺壹起過著平淡的日子。
　　周壹到周五的時候，雪綺正常上學，我也正好要上班，所以早上我們分開。而晚上的時候我和她重新壹起在家，我檢查雪綺的作業，給我講學校裏的見聞，然後我們或者是壹起看電視，或者是壹起打鬧。
　　雙休日的時候，我壹般都會盡量不去公司，有時候就算有工作也盡量拖到周壹，除非遇到緊急情況，我才會讓雪綺壹個人呆在家裏，或帶她去附近的小區裏的遊樂設施那邊玩，等她玩好了之後就再在約定回來找她。
　　日子久了，雪綺已經對家附近的街道爛熟於心，有時候我根本不用帶她她也能自己出門去買東西或者去小區玩了。但是因為以前有過突發事件在先，所以壹般情況下，我還是很少讓雪綺自己壹個人出門，就算出門了，我也會限制她的時間，以免她走丟或許遇到綁匪騙子。
　　壹直以來，雪綺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計劃和安排之下，她該做什麽，能做什麽，都受我的控制。或許，那也是壹種另類的蘿莉養成計劃吧。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雪綺也漸漸有些厭煩了總是被我約束著的生活，從壹些生活的細節上，從雪綺平日裏和我在壹起時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天空，露郁悶和落寞的表情上，我總是能夠察覺到雪綺似乎在漸漸地向往外面的世界。
　　她在想念那些她在學校裏的小夥伴。
　　雖然雪綺沒有說，但是和她在壹起這麽久了，她的想法，逃不過我的眼睛的。
　　但是雪綺正式放開膽子對我提出她要去朋友家玩，卻還是在期中考試之後。
　　那天我接雪綺回到家，壹回到家，雪綺就有些興奮地原地跳起舞來，她高興地對我說，papa，今天她上了舞蹈課，她已經會跳完整的舞了。
　　那時候我有些驚喜地對雪綺說，哦，綺綺跳壹個給papa好看。
　　“好~~！”雪綺微笑著說，然後就帶著白色的裙子原地舒展起來，小腿移步，手臂如天鵝的脖頸般扭動，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我當時就有些吃驚了。
　　雖然我知道雪綺這根本不是跳舞，而是普通的小學生舞蹈課教的體操，但是我還是沒想到雪綺居然這麽有天賦，連跳舞都跳的這麽好。
　　和兩年前她只會學著電視裏亂七八糟的動作跳舞比起來，那時候雪綺跳的舞簡直就可以說是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