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變故

　　女巫之家。
　　這家綠森市著名餐廳裝飾風格以奇詭神秘著稱，利用厚厚的窗簾遮蔽光線，室內點燃蠟燭，有迷叠香的氣息四散。
　　亞倫坐在餐桌前，購買來的油畫‘門’則是被車夫放在馬車上。
　　於他對面，威廉·馬克正端坐著，手裏拿著壹杯色彩層次分明的雞尾酒，還在侃侃而談：“西林是個純粹的商人，但這種臨時起價的手法也太失體面……我敢保證，以後他在我們圈子裏的名聲會下降壹大截！”
　　說完之後，他臉上又浮現出疑惑之色：“可憐的西西弗，竟然在調查之時，突發疾病死亡……”
　　‘這可不壹定，說不準是在調查局中當場變異失控，所以被幹掉了……’亞倫心裏補充壹句：“當然，也有可能是實際上沒死，但隨便找個借口關押了起來，反正日後是輕易別想出來了……跟死了壹樣。”
　　調查局的赫赫威名，他在地下聚會中可是聽得多了，也知道他們的壹貫手法。
　　“來，嘗嘗這裏的女巫湯意面，綠森市的名片……感謝偉大的綠森伯爵。”
　　威廉·馬克很快轉移話題，將註意力放在了豐盛的餐點之上。
　　“實際上，我聽壹位歷史學家說過，綠森伯爵是壹位被嚴重低估的美食家，比如他還發明了奶油布丁、冰激淩、黑森林蛋糕等等美食……”
　　亞倫：“……”
　　他可以證明，自己只發明了壹個布丁的做法，還是拿去應付金妮的。
　　至於其它的，都是栽贓！
　　就連女巫湯意面，也只是隨口提了壹句而已。
　　看得出來，威廉對這份湯點很喜歡，吃光了面條之後，還在用面包蘸著湯吃，壹點都舍不得浪費。
　　他無語地註視著這壹幕，忽然摸了摸眉心，‘危險預感’略有觸動。
　　亞倫伸手按了按腰間的槍套，旋即看向危險來源的方向，它來自窗外！
　　‘很輕微的危險，但暗中宛若潛藏著壹頭怪獸……’
　　他來到窗戶邊緣，扯開窗簾，看向馬路。
　　他看到壹輛馬車忽然失控，撞向了路邊的煤氣路燈。
　　女士尖叫聲、行人躲避聲接連響起。
　　伴隨著壹聲大響，馬車直接撞在路燈上，將金屬路燈桿撞成壹個扭曲的弧度。
　　壹個渾身是血的馬車夫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臉上沒有驚惶恐懼，只有迷惘。
　　“嘔！”
　　他忽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吐出壹團黑色的汙物，在那團漆黑血腥的物事之上，有壹只只黑色的小蟲飛起。
　　它們飛向周圍人群，甚至開始咬破圍觀者的皮膚，從破口鉆入肌體，惹來壹陣陣尖叫。
　　“出了什麽事？”
　　威廉·馬克好奇湊過來，旋即看著那個男人吐出蟲子的場面，似乎呆住了。
　　“威廉，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亞倫壓低聲音，拉著威廉走出女巫之家餐廳，走向停靠在壹邊的馬車。
　　馬車夫拉米茲盡忠職守地守候在馬車邊，見面就飛快道：“先生……那邊似乎出了交通事故……”
　　他並不在事故現場正對面，了解有限，但也明白不應該在混亂地方待下去。
　　“我們走，離開這裏。”
　　亞倫抓著威廉，上了馬車，馬車很快啟動。
　　這時候，通過車窗，還可以看到逆行著奔跑過去，封鎖現場的巡警，以及幾個沒有穿制服的調查局探員。
　　“威廉……妳似乎有些不好？”
　　亞倫望著威廉，突然問道。
　　“我……我有些頭疼，我好像看過那樣的畫面！”威廉捂住頭，眉宇間滿是痛苦。
　　‘他之前見到不該見到的東西，被清洗過記憶，還遺留後遺癥，現在剛剛好壹點，又受到類似畫面的刺激，不會是記憶恢復了吧？’
　　對於調查局的技術，亞倫並不怎麽看好。
　　只要存在，必留下痕跡！
　　所謂的記憶幹擾，也無法將心靈中的壹切痕跡徹底抹去。
　　受到刺激之後，很有可能突破封鎖！
　　‘不過，現場那麽亂，恐怕調查局也無法找到所有人，必然有著遺漏……’
　　‘這次準備怎麽掩飾，野生昆蟲大量滋生麽？’
　　他表情略微凝重：‘這些黑色的蟲子，難道跟羅伯茨有關，這位前大主教還不逃離綠森，反而在謀劃著什麽？’
　　“怎麽樣，好點了沒有？”
　　馬車繼續前進，又過了壹會，聽到對方的喘息變得輕松壹些後，亞倫望著威廉，狀似關切地問道。
　　“謝謝，我好多了。”
　　威廉·馬克臉色依舊蒼白，眸子裏卻有些異樣的神采：“這個世界，掀開真實的帷幕，還有我們所未知的東西存在！”
　　‘看來是恢復記憶了？’
　　亞倫故作不知：“妳在說什麽？”
　　“我的朋友，知道太多，對妳並不好……請送我去漢尼拔醫生的診所。”威廉·馬克道。
　　“好的。”
　　亞倫忠實地扮演著壹個朋友的角色，先將威廉送到了漢尼拔醫生的私人診所。
　　這位醫生跟威廉的關系不錯，上次也是聽說使用了他的藥物，才讓威廉擺脫了頭痛的困擾。
　　現在威廉出了問題，立即來找對方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亞倫卻似乎看到了壹些不壹樣的線索。
　　‘這個世界的非凡與神秘，已經與世俗完美結合，野生非凡者們潛藏在普通人與工作之下……’
　　他跟之前見過壹面的漢尼拔醫生聊了幾句就直接告辭，在馬車上心中喃喃。
　　拋出壹枚硬幣，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之後，亞倫直接對拉米茲道：“回家！”
　　……
　　金玫瑰街，33號。
　　“少爺，您回來了？”
　　西爾維婭看到亞倫回來，臉上多出壹絲笑容，上前接過他的外套。
　　“嗯……”
　　亞倫看著西爾維婭，認真道：“吩咐下去，最近外面很亂很危險，妳們沒事不要外出……”
　　從今天出的事情來看，羅伯茨大概率想要搞事。
　　而壹位非人存在想要弄出動靜，範圍與波及必然很廣！
　　壹念至此，亞倫的眸子不由變得有些深邃幽暗。
　　“是！我會告訴她們的……”
　　西爾維婭第壹次看到少爺這麽嚴肅的表情，不由凜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