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巫術

　　格拉斯頓。
　　從碼頭區出來，可以看到壹條修建的軌道直通不遠處的巨大圍墻城市。
　　“給人的感覺……這裏殖民地的軍事壓力很大啊。”
　　亞倫擡起手，遮了遮猛烈的陽光。
　　等到看清楚街道上的情形之後，壹種新舊交替的時代感便撲面而來。
　　穿著燕尾服、戴著圓禮帽的金發藍眼紳士、穿著裙子的淑女……
　　棕色皮膚，戴著濃烈色彩羽毛制作的頭飾，身上布料很少的本地土著……
　　皮膚黝黑，臉上塗著白漆壹般色彩，身上描繪各種詭異圖案的黑奴……
　　還有五官較深，帶有融合特征，穿著紅色制服、白色長褲的混血兒衛兵……
　　愚昧的老巫師在街道上兜售各種神奇藥劑。
　　鐵路縱橫交錯，蒸汽機頭冒出滾滾白煙，不停從碼頭拉運著貨物。
　　落後與愚昧、神秘與科學、野蠻與資本……有機地融合在了壹起，讓亞倫恍惚間以為自己來到了前世舊時代的租界。
　　他掃了眼皮包骨頭的老巫師壹眼，暗自開始思索：
　　‘南印尼斯具有風格獨特的神秘傳承，以羽毛、寶石、骨骼為材料，施展效果奇特的巫術……他們的信仰也很混亂，各種自然靈、圖騰、邪神……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這裏的主要語言是巫毒語，至少本地非凡者與土著高層都會，至於各土邦的土語，那起碼有上百種，壹壹去學太浪費時間了。’
　　行走在並不幹凈整潔的街道上，因為亞倫上等人的裝束，吸引了不少敬畏的目光。
　　並且，他的確看到了壹些大膽的土著女孩好奇地望著他，但絕非拋媚眼之類的勾引。
　　只是她們身上的布料本來就很少，很容易引人誤會，或者……犯罪！
　　“看來，我首先要做的，應該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想要做到這壹點，先得找壹個消息靈通的地方。”
　　亞倫想了想，在街上找到壹家酒吧，走了進去。
　　這家酒吧用茅草蓋著屋頂，門口是那種西部牛仔式的短門，可以從門外就看到內部。
　　此時是白天，酒吧裏人並不多。
　　亞倫壹進入其中，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無所謂，直接來到吧臺。
　　在吧臺後面的，是壹個精神抖擻的白人男性酒保，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臉上有著飽受風霜的滄桑，每壹條皺紋與疤痕都似乎凝聚著人生的智慧。
　　他上下掃視了亞倫壹眼：“今天碼頭區有大船靠岸，新來的？”
　　亞倫在吧臺的高凳上坐下，頷首表示肯定：“給我來壹杯喝的東西。”
　　“嘿嘿……新人，第壹杯老馬丁請了，這是本地特色的瓦格斯切！”
　　老馬丁飛快調了壹杯氣泡酒給亞倫，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還有五顏六色的果肉與冰塊，看起來相當豐富。
　　“謝了。”
　　亞倫抿了壹口，感覺酸酸甜甜，很是爽口，特別是似乎將外面太陽的暑氣壹掃而空。
　　他將酒杯放下，丟過去壹枚銀先令：“跟我說說在這裏需要註意什麽？”
　　老馬丁拿起銀先令，吹了壹聲口哨：“客人妳應該不是那些走投無路的流放犯或者冒險者，不需要做那種危險的事情，只要在城堡輻射區域之內，我們就是人上人！哪怕是國內地位最低的農奴與罪犯，在這裏也比那些土著高等。”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露出滿口發黃發黑的牙齒：“妳可以對土著做任何事，記住，是任何！不論出了什麽事，殖民地總督與軍隊總會站在我們這壹邊的，我們是‘自己人’！”
　　“聽起來像是冒險家的天堂。”亞倫不置可否地道：“那外面呢？聽說有很多在土邦那邊發財的家夥。”
　　“哈哈……發財的當然有，只要妳能將東西運到大陸深處，找到那些隱藏在熱帶雨林中的部落，他們什麽都缺！壹盒火柴都能換到壹塊狗頭金！但是……那裏也有很多食人族、野獸、瘟疫、怪物、詛咒、遺跡……每壹個成功的淘金客背後，都不知道埋了多少具白骨。”老馬丁嘆息著解釋。
　　“這個我倒是不怕，我有槍，還有壹些不錯的能力……”亞倫故意露出自信的神色。
　　“哦？看起來……妳是壹位神秘人？”老馬丁沒有絲毫詫異地擦拭著酒杯，顯然非凡者在這裏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很好……看來這裏的確是研究神秘學的好地方。”亞倫點點頭，似乎十分滿意：“妳知道附近有什麽神秘學的市場麽？我可以出價購買這個情報！”
　　“不需要，妳去露西街，那裏很多鋪子都與神秘相關……還有等到特定的節日，那些土著中的‘巫師’也會在城墻外開辦固定的集會……但是，要小心他們，他們的‘巫術’更加詭秘、也更加危險！”老馬丁警告道。
　　“哦？那些巫師能做什麽？”亞倫來了興趣，隨口詢問。
　　“他們能用草藥與昆蟲鼓搗出各種效果奇異的秘藥……甚至餵養出不懼痛苦、力大無窮的戰士……”
　　“他們能奴役魂靈，施展詛咒……”
　　“他們能讓死者復蘇，變成沒有神智的‘還魂屍’……”
　　“他們甚至還能溝通邪惡的圖騰與自然靈，施展大範圍的殺傷性巫術……”
　　老馬丁語重心長地告誡了壹句：“不要以為土著中沒有強者，否則光憑地理，他們也無法阻擋我們這麽久。”
　　‘‘赤’與‘冥’……’
　　亞倫心裏壹動：‘或許還有‘秘’……畢竟……根據摩圖拉的情報，那位司歲將布局側重於南印尼斯。’
　　“除此之外，我還需要壹個臨時的住所，要安全、幹凈、安靜……我喜歡不被打擾的環境。”
　　亞倫指尖翻動，流淌著壹抹金鎊的光輝。
　　老馬丁喉嚨滾動了壹下，眼神有些發直：“月光旅店壹定符合客人您的需求，我這就讓人帶妳去！”
　　他吹了聲口哨，從門口立即有壹個光腳板、棕色皮膚、只在腰間懸掛了布條的男孩跑進來。
　　“阿尼……我壹般都叫他阿尼！”老馬丁對亞倫解釋壹句，旋即扭頭：“將這位客人帶去月光旅店！這枚銅便士就是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