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

貓膩

歷史軍事

  壹段可歌可泣可笑可愛的草根崛起史。   壹個物質要求寧濫勿缺的開朗少年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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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前來的咫尺,或者天涯

將夜 by 貓膩

2018-6-14 09:02

  劍不能進,依然在來,如風似雨。
  君陌手中的鐵劍挾青山之力而揮,他身前插在泥土裏的兩百余柄劍,連續不斷地破空而飛,在秋空裏畫出壹道道線條。
  整片原野間,都回蕩著淒厲的劍嘯聲,微寒的秋風瑟縮著四處逃竄,這幕霸道至極的畫面,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
  艱難戰勝葉蘇,讓君陌的身體心神非常疲憊,但以此為契機,他的劍意卻旺盛至極,正是最完美的時刻,此時的他便是最強大的他。
  然而,卻依然奈何不得柳白。
  柳白橫劍於身前,神色寧靜。
  誰也不知道他手中的劍到底動過沒有。看上去這把銹劍壹直橫於身前,安靜不動。也有可能已經動了無數次。
  此時他身前的空中,密密麻麻懸浮著兩百余柄劍,因為劍的數量太多,遮住天光,顯得格外森然,甚至顯得有些擁擠。
  這個畫面真的很令人震撼。
  柳白收劍。
  空中的兩百余柄劍,再無受力之處,頹然向原野墜落,發出轟的壹聲巨響,就像是沒有捆結實的柴堆,嘩嘩向著兩旁散開。
  柳白望向君陌,沈默不語。
  他的眼中再沒有激賞的神色。
  欣賞,是強者對弱者的點評與認同。
  經過壹番劍雨侵襲,柳白確認,此時的君陌有資格、有能力與自已平等壹戰,所以他不能再欣賞對方,只能尊重對方。
  柳白對敵人最大的尊重,便是劍。
  然而他沒有來得及出劍。
  因為君陌又出劍了。
  君陌這壹次出的依然不是自已的鐵劍,還是那些被他奪來的廢劍。
  柳白身前像柴堆般散開的劍,還在彈動,然後驟然彈起。
  兩百余柄劍,瞬間化作兩百余道劍光,破空而起,在青峽之前的原野上,在秋日的天空裏,狂舞而起,如閃電般降落。
  直刺柳白!
  柳白眉頭微蹙,再次橫劍。
  ……
  ……
  劍能飛舞,依靠的是念力操控天地元氣,然後馭劍,想要馭使的劍數量越多,對念力境界的要求成倍數增加。
  本命物是很困難的事情,修行界很少有修行者,會同時培養幾個本命物,即便是洞玄境的大劍師,也只會馭使自已的本命劍。
  如果要強行分出心神,控制更多的飛劍,那是非常不智的選擇,這種不智,更多是在於困難程度方面。
  當年春風亭雨夜壹戰,朝小樹以洞玄境馭五劍殺敵,事後在修行界裏引發了很長時間的議論,眾人贊嘆其天賦之余,也不免有些疑惑。
  現在朝小樹已然入知命境久矣,能夠馭使的飛劍數量,早已超過了五數,但正因為分神是劍道大忌,所以他很少使用這種手段。
  君陌今日卻偏這樣做了。
  群劍在青峽之前的天空裏飛舞,就像是鳥群壹般,不停高速落下,被柳白身周的屏障震飛之後,在空中高速穿行,然後再次落下。
  有的飛劍痕跡筆直,速度奇快,如閃電壹般,有的飛劍則是像紙上柔軟的筆觸壹般在空中畫著圓,有的飛劍軌跡捉摸不定,倏爾在東,倏爾在西,如遊龍般肆意狂舞,兩百多柄飛劍竟仿佛都擁有了自已的生命。
  群劍不停飛舞,在天空與地面之間來回穿梭,把灑下的秋日陽光,反射到原野的四周,整個天空都在閃爍,畫面美麗壯觀到了極點。
  與戰葉蘇不同,君陌此時的表現華美紛呈,放肆到了極點。
  他的念力如狂風般疾出,隔著數百丈的距離,精確而強悍地控制了兩百余柄劍,繪出了壹幕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畫面!
  南方原野間觀戰的西陵神殿聯軍,看著劍光縱橫的天地,震撼的無法言語,尤其是那些劍師更是臉色蒼白,心想這還是人嗎?
  ……
  ……
  柳白的劍勢更強。
  他可以像君陌昨日對付那些修行者壹樣,用雄渾的念力強行奪取那些飛劍的控制權,就算不能全部成功,也至少可以收服大多數飛劍。
  但他不願意為這件事情分出壹絲心神,因為他只習慣用壹把劍,因為只有絕對的簡單才是絕對的強大,壹劍便勝卻萬劍。
  他橫劍於身前,毫不在意重復自已的招數。
  在天空與地面之間飛舞的群劍,便無法進入他的身前壹尺。
  與別的人不同,柳白並沒有被這幕炫麗的畫面撼動心神,相反他有些不理解,君陌為什麽要用這麽多劍。
  就像君陌昨日不明白葉紅魚為什麽要用這麽多劍。
  即便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層次,分神馭劍,已經不再是劍道大忌,但柳白相信君陌不會不明白簡單與強大之間的道理。
  壹切不合常理,必然都有合理的原因。
  葉紅魚昨日萬劍齊發,是因為她要布下壹座樊籠陣。
  君陌想做什麽?還是說他什麽都不想做,只是想用這種手段,讓柳白進行更長時間的思考,甚至希望柳白能夠心神稍亂?
  柳白沒有亂。
  他舉步向前,向青峽處走去,腳步都是那樣的穩定。
  他在行走,手中的劍也在行走,於是他身前壹尺的世界也在隨之行走。
  青峽前的劍嘯聲愈發淒厲尖銳,兩百余柄劍,像舍生忘死的鳥壹般,不停地向著地面轟擊,原野間連綿響起沈悶如雷的撞擊聲。
  柳白的腳步依然不亂。
  ……
  ……
  他是劍聖。
  他是當世第壹強者。
  他看上去就是壹個普通的中年人。
  他手中的劍是壹把比普通都不如的銹劍。
  他橫劍於身前,行走的模樣甚至看著有些滑稽可笑。
  面對著君陌華麗的群劍飛舞,他的應對手段是這樣的笨拙。
  卻……無人能破。
  就算是大師兄站在青峽之前,也只能避,而無法破。
  因為他帶著自已的世界在行走,只要對手進入他身前壹尺,便必敗。
  柳白向著青峽,壹步壹步前進。
  他的腳步穩定而緩慢,動作顯得笨拙。
  這種笨拙代表著慎重。
  以他當世第壹強者的身份,這種笨拙更是尊重。
  對書院的尊重,對君陌的尊重。
  這種笨拙,也有可能還隱藏著更深壹層意思。
  柳白的咫尺世界無法可破,卻能避讓,能夠退走。
  蒼天有眼,這或者是書院諸人離開的最後機會。
  如果君陌和書院弟子願意離開,那麽便永遠不用面對柳白的咫尺世界,可以海闊天空,可以快意天涯。
  但君陌不願意退。他舉起手中的鐵劍。
  他此時的選擇與大唐無關,與書院無關。
  興正起,豪情正發。
  君子不行陌路,管它咫尺還是天涯。
  閑事莫提,待我先砍了他丫。
  ……
  ……
  (最後我本來還寫了壹句:人這壹生,最終求的,不過剎那芳華,發現太雞巴酸了,所以沒放進去,至於最後那個丫字,我想了半天,還是放進去了,北京朋友說,丫字正確來說只能用在妳後面,但管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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