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繞圈子

　　“妳看妳。”周從文道，“我在和妳說科學研究，妳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骯臟、齷蹉的事情。做人，不能這麽雙標。”
　　“……”柳小別無語。
　　周從文的臉皮厚起來，完全不講道理，掄圓了胡說八道。
　　“這麽說吧，促紅細胞生成素又叫紅細胞刺激因子、促紅素，是壹種人體內源性糖蛋白激素，可刺激紅細胞生成。
　　缺氧可刺激促紅細胞生成素產生，早已有重組人促紅細胞生成素用於臨床，用於治療腎功能不全合並的貧血、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本身或治療引起的貧血、惡性腫瘤伴發的貧血及風濕病貧血等多種貧血。”
　　“但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時候科技條件有限，沒辦法用生化反應合成，所以兩個科學家就想到了人尿。”
　　“和人類的尿液有關系？”柳小別半信半疑的問道。
　　“多少有壹點吧，因為促紅細胞生成素在人體裏主要是腎臟生產出來的，再有肝臟也能生產壹點點。”周從文道，“所以呢，兩位科學家就對人尿產生了興趣。”
　　“停！”柳小別大聲的打斷周從文的話，“妳這話說的有問題，就算是腎臟可以生產促紅細胞生成素，和尿液也沒什麽關系！應該是在血液裏存在的。別以為我不是醫生，妳就能隨便糊弄我。”
　　周從文嘿嘿壹笑，柳小別這姑娘思路還是真清晰，壹語中的。
　　要是這段話自己和沈浪說，那貨的眼前肯定是2.5噸的尿液的幻像，而絕對不會處心積慮的琢磨自己話語裏的破綻。
　　“是這樣的，促紅細胞生成素本來是在血液裏的，妳沒說錯。”周從文道，“但血液會經過腎臟，把壹些垃圾廢物濾掉，這個妳總知道了吧。”
　　“嗯，妳讓我弄的血濾醫院，是不是就是要做這個？”柳小別問。
　　周從文壹怔。
　　“那面弄怎麽樣了。”
　　“年後啟動，別的沒什麽，就是麻煩。”柳小別道，“機器也不貴，找妳家老板辦私立醫院的資格就行。但投入產出比真心不夠，妳這人看著鬼精鬼靈的，可有時候做事兒就是很奇怪。”
　　說著，柳小別瞥了壹眼周從文，滿滿狐疑。
　　周從文嘿嘿壹笑。
　　柳小別說的是普通的透析，她這種要成為世界首富的人肯定看不上這點小錢，而且也絕對想不到套保上去。
　　可是幾年後的那次大事件，蓉城缺少很多透析的機器。自己能做的就是先建好醫院，到時候等著被征用就行。
　　壹想到手裏有幾百、上千臺的透析機，周從文心裏就莫名有安全感。
　　的確，那是壹種很安全的感覺，讓周從文很踏實。
　　“話說回來。”周從文並不想和柳小別解釋自己買透析機、建醫院的意圖，“腎臟過濾的時候，會有壹些促紅細胞生成素出現在尿液裏。”
　　“妳繞了這麽大的圈子，就是為了說這個？”柳小別疑惑。
　　“對啊。”周從文道，“在這之前，科學家們用473公斤羊血，提取了0.006毫克促紅細胞生成素。這個轉化比，真是很讓人感動。”
　　“……”
　　“但尿液的性價比就要比血液強多了，2.5噸的尿液經過七道工序足足提煉出來8毫克的促紅細胞生成素。”
　　“聽起來似乎是好了壹些，但8毫克有用麽？還是做試驗樣本？”柳小別問道。
　　“哈，妳看妳還是聰明。”周從文稱贊道，“連1克都沒有，是用毫克來計算的，肯定不能用在臨床上。接下來就是分析基因，整理片段，然後在中國倉鼠的卵巢細胞裏培育出來了重組人促紅細胞生成素——rHuEPO。”
　　“後來通過臨床試驗，重組人促紅細胞生成素才正式進入臨床。”
　　“所以說，現在用的重組人促紅細胞生成素，說是從尿液裏提煉出來的也沒什麽錯。”
　　周從文繞了壹個巨大的圈子，就為了柳小別的壹句話。
　　“妳這人說話強詞奪理，聽起來很有道理，其實根本沒用。”柳小別思路清晰，直接說道。
　　“就是隨便聊壹下，我也不是願意說屎尿屁的梗，臨床很多用藥都和它們有關系。”周從文還有更多的例子，但沒必要說。
　　“我聽說妳和妳家老板在法蘭克福挺威風啊，把壹群資本家訓的跟三孫子似的。”柳小別把話題轉到正事兒上。
　　“還不是妳給力。”周從文贊道，“耗材這種東西，我和老板都是猜想，也可以說是瞎想。不往裏面砸錢，怎麽可能弄出來。”
　　“妳和妳家老板真是斷人財路的好手，不怕以後出國的時候隨時隨地飛來壹顆子彈，砰的壹下子血花四濺？”柳小別譏誚的問道。
　　“有妳在，我不怕。”周從文說的理所當然，氣壯山河。
　　“出息。”
　　“我知道妳暗中做了很多事兒麽。”周從文笑道，“都記在心裏呢。”
　　說著，周從文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心臟位置，砰砰作響。
　　“妳們可真是，好好做手術不行麽，那些家財團為了501K流程下了多大的血本妳又不是不知道。結果呢，妳和妳家老板可倒好，非要斷人財路。”
　　“又不是真的斷，做事情有時有晌就行。”周從文笑道，“要有分寸，有度。老板是真心沒想著能徹底斷了501K流程，就是豎起壹把刀，告訴他們妳們的貓膩有人知道，而且能在學術界破口大罵。”
　　“嘖嘖。”柳小別撇了撇嘴，“連肯尼迪都被槍殺，斷人財路是真的要死的。”
　　“這就夠了，不會做更多，以後他們做事可以稍微收斂壹點。”周從文道，“比如說髖關節置換，雖然鈷元素制作的髖關節可以導致鈷中毒，但資本家們不在乎。
　　從今往後，他們再賣類似的髖關節的高值耗材都會想到老板，做事情也會收斂壹點。”
　　“再有就是臨床醫生們知道了這件事，選擇也會盡量偏向於其他品種的。”
　　“也不知道跟妳和妳家老板有什麽關系。”柳小別看著周從文，輕輕說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