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穿錯世界後我靠馬甲成為傳奇 by 米諾地爾
2024-1-13 22:39
中也跳下機車後招呼眾人直接就要往劇院裏走。
“那個......請問妳們買票了嗎?”門口的檢票小哥在壹眾黑手黨的可怖氛圍中艱難開口, 呵氣成霧的溫度,他甚至用袖口抹了把虛汗。
票?港口黑手黨眾人氣勢洶洶的前進趨勢被世俗規矩打散。
“哈?現場買票,這些人, 多少錢?”中也習慣性地準備掏出自己的支票本打算簽字, 重力使從來沒有因為金錢問題而被攔下腳步。
“非常抱歉先生,我們提前三十分鐘停止售票, 如果您想觀看舞劇的話可以購買八點鐘的場次。”檢票小哥甚至非常正式地拿起了檢票口處的亞克力牌子, 上面關於售票和檢票的標識白紙黑字地印證著小哥說的話。
中也不耐煩地嘖了壹聲, 冰藍色的眼睛中釋放的威勢直接凍住了阻攔自己的檢票小哥。
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功夫去聯系異能特務科的人讓他們勒令遊樂園放行, 直接突破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子顯然是更有效率的行動方案。
檢票小哥被嚇得趔趄,用手撐在身後的檢票臺上才強忍住沒有跌倒。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掏出了對講機, 戰栗地打開通訊頻道:“總臺, 0243報告, 小劇場有人鬧......”
“啊, 門票的話, 我已經買好了哦。”在“鬧事”二字脫出之前, 亂步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面鉆到了檢票口,壹把按住小哥手裏的對講機, 把手機屏幕的信息展示給他。
拜托, 都信息時代了,當然要提前在手機上買好票啦。
亂步對著中也露出揶揄又得意的小表情。中也君, 學著點吧,不要壹直仗著自己的武力值橫沖直撞, 否則總有壹天會被人狠狠坑到的。
“吶,五張票, 沒問題吧。”
檢票小哥因為害怕而鎖緊的瞳孔在亂步提供的信息下逐漸恢復正常, 他粗粗核對了票務數目和時間, 長舒壹口氣,“沒,沒問題......祝各位觀劇愉快。”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忘自己作為遊樂場工作人員的職業素養,也是相當敬業了。
於是中也等人從原本的入侵者成功在亂步未雨綢繆的安排下成為了合理合法的觀眾,趕著最後的時間進入了劇場。
“他引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難道要壹個個甄別這些觀眾嗎?”此刻周圍壹片漆黑,只有臺階側有閃爍的引路燈,防止遲到的觀眾跌倒。不過就算觀眾席壹片亮堂,他們也無法在壹眾奇形怪狀的觀眾中準確識別哪個是“犯罪嫌疑人”。
離舞劇正式開場還有差不多五分鐘。
“謎底是解藥”、《牧神午後》、劇場和莫名昏迷的遊客,那個糖果販子究竟是何用意。
如果想復刻當年那場大戰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消失的亞特蘭蒂斯”,他已經接近成功了,至今沒有人能解釋這種奇怪的現狀究竟緣何,所以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給他們設置這種謎題,難道只是為了躲在背後看他們東奔西走的狼狽模樣?
這場萬聖夜的“百鬼夜行”,究竟是為了什麽?!
“糖果。”粗糲的聲音在亂步和港口黑手黨眾人背後響起,除亂步外大家紛紛警覺地回頭。
壹抹暗沈的紅出現在劇場昏暗的出入口。
織田作之助從出入口和觀眾席的拐角立墻處走入眾人視線,他淺棕色的短夾克裏從善如流地加了壹層高領薄毛衣,沒刮胡子,壹身簡約的行頭和遊樂園內絕大部分華麗的cosplay遊客們形成鮮明對比。
“妳!”芥川在黑暗中睜圓了雙目,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死了嗎!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風衣少年強行咽下嗓子裏即將噴濺而出的長串咳嗽,但依舊免不了漏出壹兩聲悶響。但少年固執地挺直了腰桿,在他面前,尤其在他面前,絕對絕對不能露出半點軟弱。
“織田?”中也皺眉,他和織田作之助的交情不深,或者更準確點,他對所有與太宰治往來密切的同行之間都沒什麽特別的好印象,包括織田,也包括阪口安吾。
壹年前Mimic事件中他因為在外地出差全程沒有參與,但是回來後也知道港口黑手黨在這場戰役中喪失了壹名底層成員,太宰治也在此後叛逃消失。
這名底層成員的死亡和幹部叛逃之間的因果關系私下裏在組織內被繪聲繪色地傳了很多版本,但是沒有壹個版本得到事件參與人的證實。
這是自然,無論是躺在地下的織田,還是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或者森鷗外,阪口安吾,甚至種田還有夏目漱石,他們任何壹個人都不可能去證實或者證偽那些流傳的似是而非的說辭。
但是此刻,那個已經死亡的“底層人員”正好端端地站在大家面前。
“那些遊客昏迷的原因是莫納爾的糖果。”
織田作從口袋裏掏出壹顆球狀物,這是在遊樂園中被工作人員分發贈送的“萬聖節禮物”,包裝上獨壹無二的Hallow's Candy指向誰不必多言,這種特殊的東西在普通人之間流通所導致的後果,已經顯而易見。
他在莫約想通了因果後只能苦笑,那個黑袍男人字字句句都在闡述“復生”的原理無關緊要,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像他說得那麽輕易。
而且如果莫納爾被橫濱的三方勢力拿下,那麽綁定了糖果的自己將再無“生路”。
“餵,妳到底在說些什麽?”芥川戒備地看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此刻正是任務的緊要關頭,容不得半點差錯。
我到底在說些什麽,織田作在這種質問下不禁陷入回憶。
在武裝偵探社的日子就像自己曾經奢望過的美麗夢境,不用拔/槍殺人,不會擔心被檢舉坐牢,他可以泡壹杯咖啡慢慢等窗欞上的霧氣散去,等清晨的陽光在辦公桌面上幻化出微妙的丁達爾光線,就算不能品嘗咖啡豆苦澀中的焦香,光是這樣坐著,就足夠愜意。
他幫忙抱下的樹上的貓咪,幫忙找到的走失的孩子,幫忙調解的鄰裏的爭吵,每壹次武裝偵探社的任務都在反復向他強調,“啊,這就是活著”。
昨夜見過莫納爾之後,不知為何他從鐳缽街走到了那個靠海的、已經滿目瘡痍的咖喱店。漫無目的的行走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在這具枯竭的軀體內蘇醒,這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令人警覺,但是很快,遍布全身的痛楚就讓織田作失去思考的機會。
他不得已單膝重重跪在地上,觸地的膝蓋被尖厲的砂石劃破,右手狠狠攥緊偏左的心臟,他大口喘息,像瀕死的遊魚。
好奇怪,他沒有痛覺和觸覺,但此刻卻因為細密的疼痛汗如雨下。
他的耳邊是起伏不定的潮水聲,但似乎壯闊的波瀾中又夾雜著哀慟的怒吼。
沖天的火光、熊熊燃燒的車、孩子們尖厲的慘叫......
這個嘶啞的聲音在呼喚什麽?那個男人跨越槍林彈雨,不惜放棄生命也要跳下深淵尋覓的東西是什麽?克巳、優、幸介、關樂、真嗣,還是不多的良心、僅剩的善,生命的支柱燃燒殆盡後的絕望與不甘。
喉嚨好痛,無法呼吸,因為實在太痛了,才發現那個怒吼的男人竟然是自己。【註1】
織田作的心臟猛然收縮了壹瞬,記憶和現實在壹起交織,痛苦和平靜混做壹團,他感覺到了,這具枯竭的身體中劇烈蘇醒的東西,是他失去的異能力。
他的眼前出現了海濱遊樂園歡騰慶祝節日的遊客,大人、孩子,摩肩接踵,但是下壹瞬,他們紛紛倒下失去生機。
這樣的畫面和爆炸中的面包車重合。
【天衣無縫】,能預知接下來5秒之內發生的事。但是顯然,這次發動異能力得到的信息,遠遠超過5秒的限額。
紅發男人喘著粗氣,壹絲涎水不受控制懸在唇邊,在月色中閃爍銀輝。
他本以為壯闊的波瀾已經將那個被火光席卷,對著爆炸的面包車怒吼的男人埋進深深的海底;平淡的日常能洗滌被硝煙裹挾的罪惡,他拒絕拿起槍,拒絕殺人,但是在虛幻中茍活的壹生,靠著自我欺瞞坐在書桌前提筆無言,是否過分可悲。
荒蕪的月色給不出答案,從來做出決定的人只有他自己本身。
“餵,說話,回答我。”
芥川壹聲嚴於壹聲的喝令拉回了織田的思緒。他伸進夾克口袋的手微微攥緊,他的手心裏是昨晚去找莫納爾時後者多給的壹顆糖果,這個神秘的男人說明晚外出有事,讓他不必過來。
“我不知道‘糖果’是不是他的異能,但是至少是壹種超自然的能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糖果可以汲取食用者的情緒,或許這也是導致遊客昏迷的原因。”
“情緒?”中也疑惑。
“只是我的猜測。”織田作皺眉。他每吃下壹粒糖果,都會感受到壹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是濃烈的愛意,有時候是強烈的恨意,這些東西與空蕩的軀殼涇渭分明。吃下糖果之後情緒的濃度達到最高,隨著時間推移則逐漸消散,直到午夜十二點,幾乎不再被感知。
情緒濃度由高到低的變化,對應行動從流利逐漸走向遲緩,那麽反過來講,被糖果抽離了情緒的人,很有可能會被剝奪行動的能力,直接陷入昏迷。
他們如果不能及時補充情緒,成為壹具屍體或許也只是時間問題。
中也對這番陳述似乎感到了壹絲違和,但是卻並無法明確這種感覺的來源。
“那這個劇場,或者說《牧神午後》和解藥有什麽關系?”
織田的目光越過港口黑手黨的人落在最後的亂步身上,自從進入劇場之後偵探就格外沈默。
亂步瞇著眼睛,在織田作探究的目光中仰頭看著劇院的穹頂。這是典型的羅馬式拱頂,筆直的走線形成了繁復的對稱花紋,正中則嵌入了壹塊窄小的玻璃,但是渾濁的材質使人無法窺見天空。
七點整。
伴隨壹句悠揚的唱詞,大幕拉開。舞臺正中,起伏的藍色綢布將觀眾帶入了從萬丈懸崖處噴湧而下形成的壹汪清泉,曼妙少女在泉水中衣衫半褪,留給觀眾壹個惹人遐想的背影。
正在此時,穹頂的小窗緩緩打開,壹束皎潔的月光從縫隙中溜進劇院,打在少女裸露的背脊上,雪白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中更添壹絲朦朧綽約。
觀眾驚詫於自然賦予的神來壹筆,紛紛發出感嘆,但正是此刻,最靠近觀眾席上,壹名頭戴狼型頭套的觀眾竟然趁保安不註意跳上了舞臺,對著整個劇院發出壹聲狼嚎。
所有人呆在當場,包括舞臺上的演員,沒有人通知他們萬聖夜還有這個特殊活動。
只有壹位例外,他在聽到這聲狼嚎之後從靠後的觀眾席上猛然站起,與舞臺上的狼人遙遙對望。
吸血鬼與狼人。
穹頂的玻璃窗緩緩關閉,那縷漏出的月光被隔絕在劇場之外,隨著撕拉壹陣電流聲響,整個劇院陷入完全的黑暗,觀眾忍不住竊竊私語。
“啊!”高昂的尖叫打破了尚在控制中的局面。
“他,他怎麽突然死了!”觀眾席上某個女人指著身邊的同行者。
“是鬼,這裏有鬼!外面好多人都死了!”不遠處有人高舉著手機向眾人展示屏幕,但是下壹刻就跌坐在座位上失去了意識。
突如其來的事故將所有人都嚇懵了,許多人第壹反應就是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劇場門口跑,但是黑暗的環境中根本沒有他們的落腳之地,他們紛紛拿出手機,卻發現信號幾乎為零。
“混蛋!”中也壹腳踹在座位的靠背上,“已經蔓延到這裏了嗎!”
“不。”亂步在黑暗中終於睜開了雙目,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敢暴露那雙螢綠色的眼睛。偵探銳利的視線壹壹掃過混亂的人群,終於在某個方向上停駐。
在他的視野中,已經從舞臺上消失的狼人正逆行穿越人潮向觀眾席後排走來,他每走壹步周圍的人都紛紛倒地,那種裹挾著死亡的危險氣場喚起了眾人本源的恐懼,甚至為他在狹小的空間中開辟出壹個真空的環境。
“找到了,他才是這場遊戲的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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