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宿敵余律令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哈、哈!話說十八年前,咱們的‘天法國’在“上元佳節’合該有事,上回說到……”
“且慢且慢,夫子說什麽“上元佳節’,不就是‘元宵’麽?”
“對了,對了!孺子可教也,陰歷正月十五為上元,七月十五為中元,十月十五為下元,合稱‘三元’。上元天官賜福,中元地官赦罪,下元水官解厄,三元配三官。出自道教,成為民間俗例。”
“原來如此,那元宵即上元佳節,為啥張燈結彩,比什麽中元、下元的慶祝好玩多了?”
“問得好,昔年有皇帝於每年正月十五便微服出巡,視察民間疾苦,並與民同樂,推而廣之,此日便成張燈結彩、大事慶祝俗例之日。咱們‘天法國’的皇帝劉幹帝也來個依樣畫葫蘆,拖著美人皇後雪無霜,在‘天都城’巡視、玩樂,結果,便壹命嗚呼。”
“夫子,這段幹帝被‘神國’神教之‘殺神’刺殺的歷史,早就耳熟能詳了,沒啥新趣味兒啊!”
“哈、哈!但幹帝之死,卻把‘天法國’推向敗局,既無太子繼位,改由皇後雪無霜當女皇帝,雖國號不變,但女人又如何能有龍威治國?十多年來,‘天法國’使成了‘外奴’供應國,苦難民眾離鄉別井到四國四族去討生活,國勢積弱,唉!”
“夫子啊,‘天法國’不是還有太子劉天尊與太子劉皇爺麽?只要他日由兩位太子之壹……”
“都是屁話,那兩位什麽太子,是幹帝死了十多年後,才‘找’回來的有相連遠親皇族血裔的後人,說是有繼承皇位之權,但分別住在‘天帶城’與“天兵城’,被‘武國’小黑與‘皇國’余律令各自脅持,就算雪無霜駕崩,唉!任兩位太子誰來繼位,都是把皇朝拱手他人,不是小黑便是余律令的‘余家’,‘天法國’未來更可悲哩!”
說到這裏,在“苦酒居”內的“人牛”都默然不語,大夥兒都是“天法國”兒女,當上了推車、搬貨的勞苦人牛,只嘆命苦,惟是國家未來又將被別國勢力接管,臣民更加成為下等壹族,焉能不痛心!
苦酒居內苦愁思,苦湯滋味苦痛意!
國力在四國四族中最微弱的“天法國”,合共有十二座城池,國家資源豐富,民眾最是能耐能挨。
只可惜自女皇帝雪無霜即位後,天災連年,國庫空虛,京城“天都城”也只能有戰兵五萬,更要把大京三城另外的“天帶城”與“天兵城”,租給“武國”及“皇國”之“余家”,在兩大勢力相互抵銷的夾縫中,“天法國”皇朝才能偷安。
其中“天帶城”便是因為昔年被小白攻破“劍鞘城”,“天法國”求和,便以租出城池作為罷戰條件。
從此,由天下五大高手之壹的神兵急急——余律令,統領的“余家”,共十二萬家兵占據了“天兵城”,又握太子劉皇爺在手;“武國”派來小黑駐有十二萬戰兵於“天帶城”,又把太子劉天尊扣在“皇府”內,兩大勢力對峙,又控制了“天都城”營商、貿易命脈。
總之“天法國”早晚不是落人小黑手中,便是余律令來當皇帝,決計不會錯到哪裏去!
“哈、哈!今年合該有變,第三勢力又來了,以其迅速成軍之勢,短短半年便有八萬大軍,如今在‘天兵城’外布下戰陣圍困,想不到也有人膽敢挑戰余律令,真有種!”
說得口沫橫飛的,正是“苦酒居”擔任談天說故事壹職,以吸引客人們的潦倒書生老作,看他拿著折扇七情上臉,不停團團轉又手舞足蹈,動聽有趣,教壹眾顧客入迷。
跟他壹唱壹和的四歲小女孩寶寶,總愛在老作長篇大論故事中,問這問那,加強大家對事情認識,倒也相當合拍。
“苦酒居”,除卻苦酒獨步天下,這對說故事的好拍檔,也就是其門庭若市的重要因素了。
寶寶拿著長竹枝,精神抖擻喝道:“余律令,我小白來會妳,快交出耶律夢香公主!”
老作突作狀縮在桌底下,笑道:“啥、哈!我余律令是余王八,龜縮在‘天兵城’,不出來便是不出來,拿我沒辦法,哼!”
寶寶用竹枝拍打在桌面上,怒喝道:“算是什麽英雄好漢,我小白與八萬‘鐵甲兵’兵臨城下,妳竟龜縮不出來面對,都十天了,如此醜行,恐怕教天下人失笑啊。好!伍窮,妳是‘天法國’人,便由妳來領兵,攻破‘天兵城’,拿下余律令首級來。”
老人突然壹臉變青,示意寶寶不要再說下去。
“說夠了沒有,來幫娘洗臭碗、臭碟好嗎?”從店後傳來女人喝罵之聲,寶寶也知不妙,便只好識趣的閉嘴。
“人牛”們繼續喝好苦好苦的苦酒,只可歇壹會兒,還有大堆貨物等待他們推車運送,那些全是“余家”精品上等貨,價值不菲呢。哦!“天法國”民眾都給余家上等貨迷住了,甘心獻上金錢。
在後巷日夜苦幹,忙著洗碗碟的女子,正是寶寶娘親,名曰白米,才不過二十五歲,身材矮小。在她身旁,還有號稱幹盡百碗苦酒也不醉的伍擔湯,竟倒臥在濕滑地上,爛醉如泥。
“天兵城”外,八萬“鐵甲兵”,是小白的精銳之師。他擁有“蓬萊仙島”寶藏財物,招兵買馬,自是輕而易舉。
只是他對戰兵要求極嚴,慕名而來投效的,經他挑選過後,十留其二。既要年輕,又要有誌向,能湊足八萬之數半新半舊的精兵,配備清壹色精良鐵甲,四國中也絕不多見。
余律令三個字,實在名震天下,誰也不敢對他掉以輕心,小白要在余律令手上奪回“毒狂”夢香公主,攻城浴血壹戰,已是無可避免。
小白決戰余律令。
八萬“鐵甲兵”都興奮莫名,只要挫敗強敵余律令,天下人又哪個再敢小覷“鐵甲兵”!
這壹天,伍窮陪同十兩進入“天都城”流連,而小白則拉著“病魔”朱不三與將軍,在大營內分析敵人城池形勢。
將軍道:“經十天紮營怖陣,咱們已準備就緒,只是‘天兵城’卻水凈鵝飛,竟全不覺調動兵馬加強護守。”
小白淡淡道:“余律令壹定布有後著,以不變應萬變,但……我倆尚未交鋒,實力未知,他……又如何掌握軍情?”
朱不三笑道:“挑那娘奶奶,聞說余律令是個清秀的公子哥兒,或許他武功高,卻不懂用兵之道,咱們兵臨城下,他早嚇得屎滾尿流,天天把頭窩在被褥枕內飲泣,怕得要死哩!”
小白笑道:“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神兵急急余律令剛好踩在朱大頭的頭上,踩得妳這病魔頭昏腦脹,朱大頭便謾罵他是無能小輩,但我可不能忘卻公主的警告。”
朱不三笑道:“公主不是只警告妳別拈花惹草,小心她回來斬斷妳的是非根麽?”
武功愈高,朱不三便愈是胡鬧,小白也拿他沒辦法。
小白嚴正說道:“天下間,能在兵法、智謀上勝過我小白笑蒼天者,惟有壹人——
余律令,這是夢香公主說了七遍的忠告。”
朱不三道:“我也好想會壹會他。”
小白對著手繪之“天兵城”城墻圖入迷,他心底的死結;為啥余律令不作防範了此啞謎解不了,自己便不敢輕易用兵進攻。
小白相信余律令絕對是他所遇上最強的敵人,是個深沈超智的非常人物,只要見過他壹面,誰也不敢小覷他。
忽地大營外傳來急速腳步聲,興奮的聲音自外傳來,報告道:“稟告元帥,公主……
回來了!”
小白壹臉愕然,掀開幕帳,但見是新兵生力,他興奮的古怪表倩,告訴了小白,已有意料不到的大事發生。
小白鎮定道:“引路!”
公主回來了?是屍首?還是瘋了的“毒狂”?
強忍著胡思亂想,小白騎上大白,向營地西面疾馳而去。
西面,是大營入口。
西面,是放置武器、戰車的地方。
小白甫至入口前,完全無法相信,十全十美、嬌媚艷絕天下的夢香公主,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婀娜依然,風姿如昔,仍是看得天下男兒全都為她傾倒迷醉、不能抗拒。
“這些玄鐵制成的抓槍、拐槍、雙釣槍、短刀槍,槍頭硬度不壹,在鑄煉時,鑄匠並沒有註意時間與熱力的配合,爐火不斷升高熱力,室內熱力也不斷上升,故最後的壹批明顯玄鐵硬度較差,拼戰沙場兵器碰擊便易於折所,百中有五,足以扭轉勝敗,太大意了!”
“是,我沒提防留意!”恭恭敬敬的回答、又點頭認錯的耶律夢香,在她身前不停指指點點、訓斥責罵者,竟然是失去了壹對眼目,依然神俊非凡,白衣披身,薄刀柳眉,說不盡的英氣颯爽,教人望而生畏的神兵急急——余律令。
耶律夢香的劇毒已經治好!
她,竟引領著余律令來“參觀”敵人小白的軍營重地。
她,還不停點頭示弱,接受訓斥。
余律令執起壹枝標槍,直甩遠去,怒道:“臂力壹般的戰兵,只可擲出此標槍四十步之遠,好不知所謂!”把另壹標槍扭斷,余律令十二分不滿,臉上充滿憤怒之色。
夢香細細道:“咱們已減輕了槍頭二兩,但仍是擲不出五十步的標準,還在努力鉆研中。”
余律令不停的折斷了近幾十枝標槍,才再道:“聲音如何?”
夢香道:“好清脆的‘啪’壹聲。”
余律令道:“因為砍樹削木為槍桿,妳掌握了前粗後細的技巧,卻在選料上掉以輕心,沒選上顫軟的稠木,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欠缺最上佳材料,濫竽充數,不知所謂!”
不停的指摘斥罵,余律命活像是什麽帝皇元帥,在檢規兵馬、武備,隨意說出改良意見,對“鐵甲兵”的精長配備,不停搖頭嘆息。夢香跟隨在側,不停點頭受教,煞是奇事。
余律余長嘆壹聲道:“如此號稱‘鐵甲兵’的大軍,雖然裝備都盡量努力做好,可惜絕對是事與願違,這裏的武備不足三成可用,其它的都該掉棄。”
“我後方第二排最後第三人,是誰?”余律令突轉身喝道。
耶律夢香回頭壹望,對第二排最後第三人報以壹笑,淡淡道:“便是我夫婿小白,‘鐵甲兵’元帥。”
瞎了的余律令踏步至小白前,與小白面對面道:“妳便是年前,以區區三數萬‘武國’神武大軍,便奪回了‘劍鞘城’;繼而進入‘死蔭幽谷’奪得寶藏,又搶了我耶律夢香公主的笑蒼天——小白。”
小白第二次瞧見余律令,他沒有眼目,看不透眼神流露出的感覺,但絕對的不好惹。
“妳的步伐,是我平生感覺到最輕松、最自然的。”余律令罕有的在頌贊小白。
“是妳治愈了夢香公主?”小白問道。
“夢香永遠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受摧殘、傷害,用內力吸盡她體內劇毒,便能化解毒力。”余律令道。
小白震驚道:“妳吸盡了夢香體內劇毒?”
余律令道:“以妳內力,當然沒賀格救夢香。”
小白冷冷道:“多——謝!”
余律令道:“妳要謝我的還多著呢,以妳如今的八萬‘鐵甲兵’,竟膽敢來圍困我‘余家’十二萬家兵,如螳臂擋車,井底之蛙所為,妳應該多謝我不大開殺戒之恩才是。”
小白道:“我的‘鐵甲兵’當然有不足之處,但這十天以來,余家家兵絕不是因為同情、可憐而不動兵挑戰。”
余律令道:“妳有何特別見解麽?”
小白道:“不提兵出戰,是因為心中有所顧忌,未摸清楚身為元帥的我力量如何,妳絕不會貿然出戰。”
余律令道:“夢香,妳選擇的男人確是絕不平凡。‘鐵甲兵’缺欠的,有了他便都補足過來,小黑、‘食狂’藥口福、神長大老、皇國的皇上皇,都只是短暫的敵人,小白,我相信我們會有壹段較長的璀璨爭鬥日子,只要最後斬下妳的頭顱,夢香又是我余律令的了。”
忽爾傳來頻密又微弱的“嗡嗡”聲響,壹半是來自小白手中的“赤龍”,另壹半,是來自余律令手上的神兵。
余律令道:“看來妳我的神兵,都有想要鐵鬥相爭的感應,妳手上的便是軒轅神兵——赤龍?”
小白問道:“閣下神兵,又是什麽稱號?”
余律令冷笑道:“只有兩個字——夢香,匹配我余律令所用的,只有‘夢香’。”
小白道:“妳早已失去夢香,這壹生也不能再擁有她。”小白已感到余律令實在有點煩厭。
余律令道:“對!幹脆現下殺了妳,便再無人阻止我擁有夢香,也不必跟妳長期爭戰,不讓妳有任何機會成長。與我為敵,現下便殺。”
余律令突如鬼魅飄前至小白處,“赤龍”出鞘,便先來壹式改良自橫刀“七步成詩”
之“切膚之痛”。
“赤龍”出鞘,刀與刀鞘相反方向繞著余律令纏斬,正要劃破他強猛護身罡氣,余律令竟五指駢伸,便握住了神兵。
“赤龍”不會被非主人掌握,徑自反扭轉後刺向余律令,逼得余律令雙指彈射,把“赤龍”射回給小白握住。
小白則以壹式脫胎自橫刀的“切膚之痛”,橫刀反握,狂斬割入余律令臉龐。
如此變招,勁力自然更強,余律令卻不閃避,因為神兵急急余律令的作戰法則,只有壹條只攻不守,他從來不懂守招,也從不閃避對方招式,沙場戰鬥也永遠壹樣,只攻不守。
“赤龍”狠狠割斬臉龐,左頰被斬得凹入深陷,但仍是破不了太強猛的護身罡氣,小白只得不斷吐勁增強殺力。
余律令在笑,微笑。
小白爭持了壹會兒,突覺手中神兵“赤龍”,立見漸漸透出熊熊火燒熱力,而且熱力不斷高升,燒得手掌炙痛。
愕然之際,余律令壹掌拍向劍身,竟就震飛甩開小白手中神兵,“赤龍”直釘地上。
怎麽“赤龍”會熱如火燙,小白也不明所以。
余律令道:“‘軒轅神兵’是何等神物,妳這小子不知就裏,竟以他來揮出改良自別人的刀招,侮辱神兵,他當然討厭與抗拒。就如妳不懂照顧夢香壹樣,也不懂愛惜‘赤龍’。”
說罷,余律令也不再多言,躍身上馬。
小白卻仍在深思余律令所述的道理,未能立時平復過來。
“余律令絕對不是壹代梟雄那般簡單;他來,是要在眾軍兵前挫妳銳氣,但妳必須緊記,值得余律令親自動手的,武林上絕對不出三人。”夢香公主對小白輕道。
小白發出淺笑,他的笑容告訴了耶律夢香,自己很清楚明白個中關鍵,老婆,別擔心好了。
“夢香,來吧,咱們回家了!”鞍上的余律令伸出手,示意夢香公主上馬,嘴角淺見得意之色。
公主幽幽道:“我的劇毒仍未徹底除去,必須浸在余律令‘余城宮’內的‘神氣池’,以助療傷,唯壹能助我擺脫‘神氣池’的,只有‘食狂’藥口福的‘苦口涼藥’,他正在小黑的‘天帶城’內。”
小白壹把握住公主玉掌,說道:“我定然找來‘苦口涼藥’,公主放心好了。”
夢香嫣然壹笑,便追上前讓余律令扶上馬,二人壹騎,如仙間童子玉女,急馳而去。
如壹片彩雲突然而來,又霎時消失無形,高傲更見瀟灑,小白自行走江湖以來,也從未被任何人在氣勢上完全壓倒過,如今自己的不羈自傲性子,卻完全消失無形。
小白很清楚感應到,此人,風度翩翩的余律令,必然是自己壹生中最強之宿敵。
夢香公主隨余律令遠去,小白軍營四周眾兵齊列,但竟鴉雀無聲。
生力,那新加盟又充滿憧憬的新兵,感覺到自己的偶像竟在別人之下,心頭好不自在。
八萬“鐵甲兵”中,絕大部分是因為拜服小白的才智,而甘心服於麾下。當他們發覺小白的超然地位有所動搖。軍心咱然也會動搖。
小白是大家心中偉大的支柱,他倒下來,“鐵甲兵”便崩潰。小白不得不佩服余律令,他這壹回出現?傷害性當真比派來十萬大軍對陣更見奇效,神兵急急余律令,制造神兵力量舉世無匹,原來奸狡智謀更是絕對出色,沙場用兵,必然的運籌帷幄,神機妙算。
“哈……”小白笑。
小白仰天大笑,他許久許久沒有笑得如此痛快,狂妄。
小白笑道:“人主能碰上堪與自己才智相比的敵人,實在天賜痛快。余律令,我小白絕不會被妳看扁,妳也不要讓我失望,這壹生,咱們痛痛快快的拼盡決戰,看我小白的‘鐵甲兵’,如何破殺以滅妳余家城兵。夢香舍妳投向我,勝利也必在我手中,我要妳徹底嘗嘗失敗滋味,余律令,來吧,我小白等著妳!”
“小白元帥萬歲!小白元帥萬萬歲!”
數萬“鐵甲兵”齊聲吶喊,小白的信心感動了每壹個人,小白就是小白,他壹定是最強者,建國立業,誰也擋不住小白笑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