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家主寵愛妳

　　罪惡大概在有人生存的地方都必然免不了，奸淫、擄掠、聚賭、走私、偷竊、欺騙、殺人、謀財、嫁禍、毒害……，林林種種，為求壹己私欲，加害他人，自古以來便未有停止過。
　　為啥要犯罪？
　　這絕對是難以解破的高深疑惑，也許每個人目的都不盡相同，但可以肯定的，人就是有種難以理解的“罪性”。
　　透過犯罪，最直接益處，是看來可以不必跟隨壹般“規則”去辛苦獲取利益，犯罪就是捷徑。
　　最快、最簡單、最直接的去獲取妳原來難以奪得的寶貴東西，絕對就是犯罪者最根本意念。
　　籠統而言，大致不擇手段以最快方法去奪取利益，好容易就必然的走上罪惡之路。
　　這條路太容易令人沈淪，壹旦走上了便是不歸路，至死方休，只因為走捷徑奪取利益太舒適了。
　　東方家主是個不世人物，他絕對明白犯罪者的心理，他決意要統領壹大群罪犯，要比上壹代更加出色。
　　要幹得出色，除卻自己之外，下面必須有其他人輔助。“罪十八島”上的十八個黑道門派當然少不了，但家主的小女兒心沈，才是最得力相助者，東方心沈的男人亦非常了得。
　　壹直以來，東方家主都最重用二女兒，對大女兒卻毫不理會，只因心沈是他自己親生，當然愛護有加。
　　反之長得亭亭玉立的大女兒東方心雪，家主在拋棄了她娘親以後，曾多次的奸汙，教她心靈大受打擊。
　　東方家主心中視心雪為身旁服侍的女人之壹，她要獲得寵幸，便必須顯示出實力來。
　　心雪逐漸明白這荒唐的關系，也就利用天賦本錢，加上東方家族的名譽，竭力在“罪十八島”上努力找尋他需要的好男人。
　　首先，這個男人必須能獲得自己歡心，繼而他又能受到家主重用，當然，最終這男人能誅殺家主父親自然更妙。
　　今天，她終於碰上了，這男人名叫笑夢兒，只憑壹人之力便拔起整個“蠻童天宮”，威風勇猛得不得了。內心深處，正想像夢兒再殺上“刺青總堂”，把老奸巨滑色迷迷的司徒大壹也殺掉，那就最是完美。
　　只可惜，當她跟在夢兒身後，抵達“刺青總堂”時，那合共壹百開路先鋒，竟盡都死得壹幹二凈。
　　殺人者，就是站在眼前的司徒大壹，只見他兩手滿是血，凝固了的血塊附在他手臂上，從指掌直到手肘，駭人得很。
　　大壹身後，站著東方家主，看來他倆已久候夢兒，兩者的眼神都充滿興奮之情，盯住夢兒，十二分好奇。
　　心雪道：“爹，女兒……。”
　　還未說出話來，東方家主已揮手示意停止，跟住踱步而下，司徒大壹就追隨在他身旁。
　　兩人貼近夢兒身邊，上上下下的看個清楚仔細，時而點頭，時而失笑，活像對夢兒有著更清晰的了解。
　　家主道：“不比心沈的男人差。”
　　大壹道：“只可惜殺氣太外露，這方面輸了壹大截。”
　　家主道：“心沈的男人太陰險了，外露也有好處。”
　　大壹道：“壞處跟好處，看來壞處比好處更多。”
　　家主道：“武功上應該還未及得上那家夥。”
　　大壹道：“不，應該是遠遠及不上。”
　　家主道：“哈……，大壹，妳好針對夢兒。”
　　大壹道：“實事求是而已，但這孩子也非無能之輩。”
　　家主道：“這個當然，否則怎會狂妄得想奪我主宰‘罪十八島’之權，好貪得無厭。”
　　大壹道：“只可惜過不了今天。”
　　家主道：“妳仍然認為可以輕易殺他。”
　　大壹道：“十招之內，他必死無疑。”
　　家主道：“賭多少？”
　　大壹道：“壹百兩。”
　　家主道：“哈……不，壹千兩！”
　　大壹道：“這……既然家主興之所至，壹千兩又何妨。”
　　家主道：“妳‘刺青總堂’存在我‘東方錢莊’，大概還有九百兩，輸了便要負債。”
　　大壹道：“放心好了，殺人並不太難。”
　　家主道：“哈……，還是要看看目標是誰。”
　　大壹道：“這笑夢兒交給我吧！”
　　家主道：“妳殺了他，心雪也壹並交給妳。”
　　大壹道：“謝家主。”
　　夢兒壹直未有說過甚麽，他只是冷冷在笑，從小到成長，真的未有試過如此被奚落。
　　這種經驗很特別，他的怒火不住上升，同時，亦發覺從未有過的壹道熱流氣勁，自丹田而起，不斷的在體內飛轉，帶來內力激動提升，愈轉愈急，那種凝聚未得以發泄的勁力，也愈覺暴增。
　　當那披頭散發，年過七十的老賤人司徒大壹沖上前來，夢兒已忍不住急急飛射迎上。
　　驟然間，司徒大壹的聲音像吹奏蕭聲錯了調子，扭曲了，嘴裏竟吐出不明所以的語聲來，說著：“兒嘴大的妳打先我！”
　　壹柄腰間軟劍如碧玉般晶瑩，“嗅”地抽出，扁扁的如壹條靈蛇，竟拍向夢兒夢兒“錚”的壹聲亦同時拔了“傳奇”出鞘，銳鳴即起，夾著風雷之聲，刺出森寒劍光。
　　這壹劍把先前存留在體內，不住積存的內力壹並疾吐，劍力千秋，殺出狂態。
　　惟是陰陽怪氣的司徒大壹依然壹句不知所為的：“兒嘴大的妳打先我！”
　　橫手壹擋，扁長軟劍竟以劍身截住了殺劍，劍力壹彈，反向的旋了半圈，竟拍打在夢兒嘴巴上，登時鮮血四濺。
　　司徒大壹哈哈笑道：“了過說妳跟早，蟲笨條是來原，了過說妳跟早，蟲笨條是來原！”
　　接連的混亂廢話，弄得夢兒有點兒亂了手腳，索性不再理會對方說甚麽，專心壹意搶殺。
　　司徒大壹的劍法當真奇形怪狀，聞所未聞，別人都是或刺或斬，惟是大壹的劍卻是以拍作打，怪得難以捉摸。
　　夢兒如何攻出劍招，司徒大壹都輕易拍掃擋開，毫不困難似的，輕而易舉，拿捏得十二分準繩。在他手中的劍，似是絲巾，又似是皮鞭子，啪啪啪的響個不停，又攻來了。
　　夢兒本來就未練成高強劍法，只憑天賦感應出招，壹般高手當然可以應付，但碰上了劍學名家司徒大壹，當下顯得笨手拙腳，再難輕松出招，更且無從入手。
　　司徒大壹突然如壹條怒海蛟龍般，人劍合壹，飛射而上，可怖的是軟劍竟被內力逼得烈火燃起，炙熱高張。
　　人劍似是燃石的火壹樣，直吐射向夢兒，“傳奇”刺去，竟就中了司徒大壹的詭計。
　　壹劍截住了劍力，但卻截阻不了火力，司徒大壹就是刻意揮出這壹式“神火在後”，要焚毀夢兒的臉。
　　“臉白小妳燒快痛，見不都全完官五！”難聽人耳的怪叫聲，夢兒愈覺討厭，但偏偏卻又制止不了。烈火拂來，夢兒也毫不示弱，左手壹拳轟出，盡退開火勁。
　　只是軟劍卻又已攻來，啪的重重摑了夢兒壹巴掌，就在原來平滑的臉上，留下了半截劍印血痕。
　　夢兒大怒難消，記恨在心，當下發出壹聲長哮，竟把“傳奇”回鞘，怒目狂瞪，不再擋劍，雙拳瘋狂如雨疾攻。
　　好個司徒大壹卻是不慌不忙，待拳打在劍身之上，劍鋒壹沈，就在夢兒腹間劃了壹道長長的血痕。
　　夢兒全不理會傷勢，狂拳又轟出壹記重擊，把司徒大壹的胸囗也打凹了下去。
　　只是軟劍亦不甘示弱，在腹間向上再拖，又多添壹道血痕，不住的拖呀拖，殺呀殺。
　　妳來殺吧，我的拳重還是妳的劍狠，且看咱們那個先倒下來，膨膨轟，膨膨，殺妳媽的好歹來個壹決高下。司徒大壹的劍法比夢兒強得太多，唯壹方法不是破招，而是對攻。
　　有護身罡氣，夢兒大概知道割壹、二百劍也未會死去，就利用這段時間轟出重拳，先把對方轟得死去活來才算。
　　為啥夢兒竟認為自己的拳能勝對方的劍？
　　道理實在好簡單，因為司徒大壹已年逾七十，就算如何壯健，夢兒相信自己的身體總能勝過老人家吧！
　　每壹拳都只集中轟打五官，當夢兒滿身血痕的時候，司徒大壹的臉容又如何呢？
　　實在難以揣測，因為全都是血塊，比他雙手原來的血塊更厚更濃，從七孔中噴射出來的鮮血，都凝固成了血塊。
　　夢兒打在血塊上，再轟向臉，那種感覺更形瘋狂、更是刺激，竟瘋癡笑道：“怎麽了，為啥不再說話，妳的‘兒嘴大的妳打先我’、‘了過說妳跟早，蟲笨條是來原’、‘臉白小妳燒快痛，見不都全完官五’，真的以為我聽不懂麽？”
　　“‘吧來轉倒是只話臭的妳’，哈……，倒轉來念就可念出真正意思，‘妳的臭話只是倒轉來吧！’老而不，別自鳴得意，我只是故意讓妳揚威耀武，專心打爆妳的嘴臉才不揭穿吧！”
　　“說話倒轉來有個屁用，武功是要實力，花巧只是其次，就跟妳的劍法壹樣，改劍為拍打，招式好古怪奇妙，但殺力卻因而挫弱。明白了麽，老頭兒，妳的缺點就是太花巧啊！”
　　狂拳怒發，夢兒已占盡上風，再打出二、三十拳，大慨司徒大壹的眼、鼻、嘴巴也要被打掉。
　　夢兒暢快得哈哈大笑起來，他戰勝了，以拳破劍，以力破招，無招勝有招，只因為他是——笑夢兒。
　　就在揮出最後壹輪重拳之先，忽然夢兒的拳停住了，因為有另壹人的拳截阻，對方竟就是東方家主。
　　沒說甚麽，東方家主只是壹樣的出拳，以密拳戰密拳，以狂拳戰狂拳，轟個不亦樂乎，打得痛快淋漓。重拳互轟，爆出壹陣陣隆隆巨響，教身後的心雪口中壹甜，竟吐出血絲來。
　　腳步不穩，只得連忙急退正步，內心那種難受的霸痛感覺，方才稍稍平復過來再擡頭壹看，啊，拳戰竟完了。
　　夢兒截不了東方家主壹拳，拳勁就轟在他咽喉之上，繼而發生的事情，就是夢兒整個飛射十丈以外，撻倒在血泊中。
　　東方家主走上前，輕輕笑道：“好痛快，但未夠最痛快，妳再挺身起來，我還未滿足哩！”
　　夢兒的自尊教他苦苦支撐，但先前的壹拳，東方家主貫以強猛勁力，教夢兒全身骨骼都像爆散似的，脫力之下，實在再難躍起，壹試再試，也未能再站起來。
　　東方家主竟跨步上前，雙手撕碎了女兒心雪的胸前衣衫，冷冷的道：“妳如此膿包，心雪又如何能許配予妳，還是留待我自己飽嘗好了，哈……，女兒啊，爹許久未再有發泄了！”
　　就在東方家主要進壹步的時候，眼前人影壹閃，夢兒終於再站了起來，他的倔強教自己戰勝痛楚。
　　先前大壹在他身上留下的創傷，被東方家主的壹拳全引發爆裂開來，痛得他死去活來，但卻不比東方家主的說話來得更令他心痛！
　　東方家主定睛看看這頑強的夢兒，眼神中充滿欣賞，輕輕拍了他肩膊壹下，跟住竟壹掌打向他天靈蓋上。
　　夢兒哇聲吐血，登時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