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侍神

　　“好了，閑聊就到此為止，我們必須完成最後壹步，然後妳就會成為壹名卡牌師。”獄靈道。
　　“是什麽？”柳平問。
　　“我現在就開始為妳召喚侍從神。”獄靈道。
　　“侍從神？”
　　“對，也叫侍神——侍神天生具備奴役眾生的能力，會幫助妳把臣服者制成卡牌。”
　　“……我還以為侍神是壹種神靈。”
　　“不，卡牌師才是備選神靈，因為卡牌師得到了眾神與規則的承認，已經脫離了普羅大眾的階層——只不過極少有卡牌師能真正登上神位。”
　　獄靈說著，從虛空抽出壹本黑色封皮的書。
　　“來吧，說出妳的條件，我將為妳召喚幾位侍神前來，妳們將互相挑選。”
　　“我要說出自己對侍神的壹些前置要求？”柳平問。
　　“對，選擇侍神是很重要的事，當妳成長，侍神也會跟著成長，所以請慎重。”
　　柳平沈吟半晌道：“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侍神是什麽樣的存在。”
　　獄靈道：“我只能給妳做最基本的解釋：”
　　“壹部分侍神來自於有此天賦的存在，他們或許曾經是極其特殊的眾生，或許曾是舊日的神魔，或許是古老的靈，也可能是壹些連我也不知道來歷的未知存在——”
　　“這些存在都已經死了，而且它們各有缺陷，因此就無法獲得卡牌師的資格，唯有成為侍神才可以重新走上變強的路。”
　　“開始吧，說出妳對侍神的要求，我將為妳挑選幾位前來。”
　　柳平想了壹會兒，說道：“我要那些原本最不甘心成為侍神的存在們前來。”
　　獄靈靜靜看著他，問：“為什麽要設置壹個這樣的條件？”
　　柳平道：“不甘心是壹種寶貴的氣質，特別是在死亡之後、成為侍神之後依然不甘心——”
　　“這種氣質證明了它的主人原本是多麽出色，如此出色的家夥才可以勉強跟上我的步伐，否則壹般的侍神真的無法跟著我壹起前進。”柳平道。
　　“妳又沒成為過卡牌師，為什麽會覺得壹般的侍神無法跟隨妳前進？”獄靈不解道。
　　“壹點小小的經驗之談。”柳平攤手道。
　　“……好，我這就呼喚那些心中有著強烈不甘的存在們。”獄靈道。
　　它將手按在黑色書籍上，輕聲念動晦澀難辨的咒語。
　　隨著咒語聲越來越大，四周漸漸出現了壹層層如夢似幻的灰霧。
　　這些灰霧連在壹起，化作壹堵堵沖天而起的圍墻。
　　圍墻足有數十米高，逐漸隔絕了四周，將獄靈和柳平圈在其中。
　　咒語聲忽然停住。
　　“它們來了！”獄靈輕聲道。
　　柳平朝四周的墻壁上望去，只見壹團團灰霧在墻壁上聚攏成形，化作光滑的鏡面。
　　鏡面中，壹個個形態各異的存在逐漸出現。
　　這些存在紛紛打量著柳平。
　　在柳平左側的墻壁上，出現的是壹群赤著上身的魁梧男人。
　　他們站在壹起，朝柳平望來。
　　“壹個小醜——取悅別人的小醜，也想當我們所侍奉的主人？”
　　為首的壯漢發出雷鳴般的低吼。
　　柳平道：“小醜只是戰鬥的角色，其實我的理想是讓大家都開開心心。”
　　那壯漢露出壹個鄙夷的笑容，搖頭道：“膚淺的家夥。”
　　他轉身朝鏡子深處走去，在他四周的那些壯漢立刻跟上。
　　——墻壁化作壹片空白。
　　他們走了。
　　柳平無奈的聳聳肩，小聲道：“快樂有什麽不好。”
　　這時右邊的墻上傳來壹道聲音：“真正膚淺的是那群沒腦子的家夥，在永夜中獲得快樂，這是壹件多麽珍貴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懂。”
　　柳平轉頭望去。
　　只見那面墻上，灰霧勾勒出壹名渾身長滿尖刺的巨人。
　　巨人的雙目燃燒著烈焰，正低頭俯瞰著柳平。
　　“妳贊同我的想法？”柳平問道。
　　巨人緩緩蹲下身，認真道：“是的，我們將壹起奴役所有的臣服者，他們的血肉皮骨是我們的糧食，他們的靈魂必須在妳我面前哀嚎，他們跟我們在壹起之時，必須跪在地上跟我們說話——我完完全全能體會到其中的快樂，小醜，我們是壹路人。”
　　柳平望著巨人，只見它頭頂冒出來壹行行小字：
　　“食人魔王，？？”
　　“它是以眾生為食的遠古半神，天生懂得如何將生靈制作成卡牌，死亡之後不甘於作為壹名亡者存在，因此走上了成為侍神的道路。”
　　柳平輕咳壹聲，說道：“看來我得解釋壹下，我的名字叫做柳平，小醜只是我的戰鬥角色，而且我所說的歡樂，並沒有吃人啊，哀嚎啊之類的扭曲解讀。”
　　巨人露出失望之色，搖頭道：“妳不是我要找的卡牌師。”
　　他壹步步退入灰霧深處，漸漸消失在圍墻上。
　　連續兩位侍神離開，立刻引發了眾多侍神的竊竊私語。
　　柳平朝四周望去。
　　只見對面的墻壁上，壹位坐在巨大骷髏上的光頭男子俯瞰著他，搖搖頭道：
　　“能成為小醜的卡牌師，已經丟棄了最基本的廉恥之心，不是我要尋找的那個人。”
　　灰霧湧動。
　　這位侍神也從墻壁上消失了。
　　壹位接壹位侍神不斷消失。
　　最後，墻壁上只剩下了五名侍神。
　　壹位背後冒著無數紫芒的男人打量著柳平，開口道：
　　“想讓我成為妳的侍神，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壹個條件。”
　　“請講。”柳平道。
　　“換做往日——我這樣的人物，妳連見都見不到，從今以後，妳的壹切都要聽我的。”那男子道。
　　柳平沒有說話。
　　他緊緊閉著嘴唇，逐壹朝墻壁上的侍神望去。
　　數息後。
　　“妳，妳，還有妳，以及妳，妳們都走吧。”
　　柳平指著那位背後冒著紫芒的男子，以及其他三位侍神說的。
　　那男子深深的看著他道：“妳會後悔的。”
　　他跟其他三位侍神壹起沒入灰霧之中，消失於墻壁深處。
　　所有墻壁空蕩蕩。
　　只剩下最後壹名侍神，靜靜的站在柳平背後的墻上。
　　柳平轉身望向那位侍神，輕聲道：“妳壹直還沒走，我猜妳有著某種考量，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選擇彼此。”
　　那是壹位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子，面上帶著壹張純白的面具，讓人無法看清她的模樣。
　　無邊的黑暗繚繞在她身上，連灰霧也被排斥開來，根本無法接近她的身軀。
　　壹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於她的頭頂：
　　“折磨之主。”
　　“？？？？？？，？？？？，？？？？？？”
　　“神祇名號。”
　　“——根據我們收集的情報，她應當正在與痛苦女神進行著神戰，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且成為了壹名侍神。”
　　壹陣寂靜。
　　這位穿著壹襲黑裙的女神開口道：“妳所篩選的侍神，都是極其不甘心的存在，所以我會出現在這裏，至於為何我還沒離開——”
　　“因為我想旁觀壹二，看看妳是否真的做好準備，征服這樣壹群最強的侍神。”
　　“但看到最後，妳並沒有成功。”
　　柳平道：“我反倒覺得自己成功的拒絕了他們。”
　　女子道：“妳的套牌是歡樂，角色是小醜，難道妳不應該取悅眾生麽？”
　　“這裏涉及到壹個問題。”
　　“什麽？”
　　“我高不高興。”
　　“也算與妳的套牌相符，但小醜是被嘲笑的，我還沒打算接納這樣壹位卡牌師。”
　　“人從來不只壹面，所以我也不只是小醜。”
　　“妳就這麽想讓我做妳的侍神？”
　　“是的，希望能給個機會。”
　　“為什麽選我？”
　　“我高興。”
　　“如果想讓我做妳的侍神，妳得先讓我高興。”
　　“怎麽才可以讓妳高興？”
　　“妳剛才說人從來不只壹面，這壹點我贊同——但我沒看到妳除了是小醜之外，還可以是什麽。”
　　“日久見人心，妳可以慢慢了解我。”
　　“我等不了那麽久，不如妳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女子隨手壹抓，從虛空取出壹張卡牌展示在柳平面前。
　　“去吧，如果妳能證明自己，我就當妳的侍神。”
　　柳平朝卡牌上望去，只見這張卡牌上畫著壹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