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過去與未來的聯結！

　　“來吧，凡人，妳只有壹招的機會。”
　　莊園主打開壹本書，捧在手中說道。
　　他看上去壹幅毫不在意的神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意興闌珊。
　　——但他身上又確實帶著壹股殺意。
　　柳平思忖了壹息。
　　也許這家夥確實想殺了自己，得到世界背後隱藏的秘密，但他卻對殺自己這件事毫無興致。
　　為什麽？
　　柳平目光落在那本書上。
　　虛空中，壹行燃燒小字做出了標記：
　　“眾生設定集。”
　　——是了，這裏面記載了所有已知的職業和招式。
　　攻擊莊園主的話，會發生什麽？
　　柳平將手按在刀柄上。
　　上帝的聲音悄然響起：“高級奇詭刀術殺不掉它，最多也只能重傷它，但留不下它。”
　　“完全不可能？”柳平問。
　　“除非……妳乘其不備。”上帝道。
　　柳平陷入沈默。
　　“剛才的口氣可不小，怎麽不敢上來戰鬥？”莊園主嘲笑道。
　　“好——”
　　話音壹落。
　　柳平忽然沖上去，手中長刀斬出成百上千道刀芒，照著莊園主狠狠劈下去。
　　那本書突然閃了閃。
　　莊園主看也不看半空中的刀芒，只是盯著自動翻開的設定集，嘴角露出壹抹譏諷之色。
　　“刀客第七千八百二十式，真空斬法，嘖，就這種程度？”
　　他隨口說著。
　　書上冒出壹道人形幻影，極其輕松的穿過重重疊疊的刀芒，直接擊中了柳平。
　　柳平頓時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氣息。
　　莊園主搖搖頭，伸手壹招。
　　壹道靈魂從柳平的屍體上冒出來，被他收入手中。
　　“無趣的戰鬥……讓我看看這裏還有什麽？”
　　他揮動手臂準備施展某種術法。
　　忽然。
　　他似乎又感應到了什麽，慢慢停住手。
　　只見數十米外，柳平好端端的站在那裏，正神情平靜的看著自己。
　　而那道纏繞在手上的靈魂早已不知去向。
　　“妳——明明死了啊。”
　　莊園主不解道。
　　柳平不說話，也不出刀，只是目露深意的望著對方。
　　莊園主陷入沈默。
　　好壹會兒，他才重新開口道：“這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
　　柳平這才開口道：“眾生確實做不到。”
　　“壹般的奇詭之術也無法騙過我。”莊園主道。
　　“妳試過之後應該知道，其實如果我想的話，完全可以騙過妳。”柳平道。
　　“是的。”莊園主頷首道。
　　“由於某種原因，我不能直接告訴妳壹些事，但妳既然負責整個莊園，並且為主人們選拔果實，應該已經明白我是幹什麽的。”柳平道。
　　“原來也是為主人辦事的……”莊園主打量著他，說道：“是的，妳為某壹位主人工作，在這裏發掘什麽……”
　　“歷經了兩千多年，從來沒有人發現這裏的問題，妳覺得僅憑我這樣壹個人可以發現這裏的玄機？”柳平卻問道。
　　莊園主有些惋惜的道：：“看來是妳所侍奉的那位主人對這裏感興趣。”
　　“我可什麽都沒說。”柳平道。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莊園主道。
　　“識趣的人總是長命百歲，再會。”柳平道。
　　虛空打開，莊園主朝其中走去。
　　他忽然又頓住腳步，問道：“能不能給我壹點點暗示？”
　　柳平壹言不發，只是指了指自己背後，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另壹只手。
　　背後。
　　手。
　　明白了。
　　——是那個強大而又不可揣測的夢魘羅王。
　　莊園主點點頭。
　　主人們很少親自現身。
　　如果不是真的認識那位主人，又怎麽能如此形象的指出它的特征？
　　“妳這麽冒失的出現，又問了這麽多問題，現在該我問妳壹個問題了。”柳平道。
　　“妳問。”莊園主道。
　　“歷史上有無數的小事……妳為什麽偏偏關註這裏的事？妳想得到什麽？”柳平問。
　　“這倒不是我的私事，而是關於歷史上的壹些事——坦白說有時候主人們也會爭奪食物……會有壹些不愉快……”
　　莊園主吞吞吐吐地說道。
　　柳平看著他那不情願的模樣，心中閃過壹個個念頭。
　　下壹秒。
　　他將手指上的荊棘指環褪下來，說道：“我久聞妳的大名，對妳的印象非常好，以後也許有機會我們可以共事。”
　　叮——
　　荊棘指環飛過數十米，落在莊園主的手上。
　　“這是什麽？”莊園主詫異的問。
　　“壹點小小的饋贈，聊表心意。”柳平道。
　　莊園主將意念沈入荊棘指環，頓時動容道：“這太多了。”
　　“所以還有什麽額外的情報嗎——妳知道我正在為主人辦事，需要壹些情報支持。”柳平問道。
　　指環是如此輕巧，指環又是如此具有分量，以至於莊園主不斷摩挲著手上的指環，臉上的不情願終於消失了。
　　他壓低聲音說道：
　　“兩千年以前，主人們降臨於這個世界，在第三天吃光了靈魂，然後大打出手……”
　　“我不好細說，但當時好像有什麽問題，結果被掩蓋下來了。”
　　“謝了。”柳平微笑道。
　　電光火石之間，異變陡生——
　　莊園主身後的虛空中，壹柄散發著黑芒的長刀驟然顯現，全力朝它的脖頸處斬去。
　　緊跟著這柄長刀，只見又壹個柳平從虛空中冒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柳平！
　　他用“特效師”欺騙了莊園主，但卻把“特效師”的效果攤開給對方看，讓對方知道自己上當了。
　　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交談。
　　盡管如此，但對方還是上當了。
　　——因為跟它交談的那個柳平依然是假的！
　　柳平握緊刀柄，奮力斬下去——
　　“成了。”
　　“沒錯，幹掉它了。”
　　大地之母和女死神同時開口道。
　　“並沒有。”上帝道。
　　下壹瞬。
　　整個時空猛然陷入凝滯。
　　那個虛假的柳平依然微笑著，做出聆聽的模樣。
　　莊園主握著荊棘指環，張著口，正在繼續朝下說著什麽。
　　在它背後，真正的柳平握住刀，已經斬到了它的脖頸處——
　　刀卻停住。
　　“死老頭兒，這是什麽情況？”大地之母問道。
　　“很簡單，這裏的壹切與兩千年前形成了必要的因果，在‘過去’沒有徹底形成之前，這裏無法得出最終的結果。”上帝道。
　　“妳是說——”女死神動容道。
　　“是啊，時間、空間、因果和命運壹起被激活了，它們要求柳平必須把兩千年前的事情搞定，才可以判定這裏的最終結果。”上帝感慨的道。
　　柳平默默聽著，這時插話道：“照妳這麽說，這裏豈不是已經形成了那種極其罕見的局面？”
　　“是的，空白歷史就是這樣形成的。”上帝道。
　　話音剛落。
　　霎時間，柳平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
　　兩千年前。
　　噩夢降臨的時代。
　　虛空壹閃，柳平忽然出現。
　　他站在山巖上，朝遠方滿目瘡痍的城市廢墟望去。
　　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沒有了人煙。
　　那些噩夢之主想必已經吃光了所有靈魂，只留下了壹個徹底死亡的世界。
　　上帝滿是感慨的聲音響起：
　　“眾神所有的力量都歸依在死神身上，壹直等待了兩千年，終於等到了妳，妳拯救了死亡雙子，重新激發了歷史，讓歷史從這壹刻進入了空白狀態。”
　　“但——為什麽是這壹刻？”柳平忍不住道。
　　他註視著眼前那行燃燒的小字：
　　“世界毀滅，三天後。”
　　壹切都來不及了。
　　自己回到這個時代，又能做什麽？
　　上帝沒有回答。
　　柳平自己想了壹會兒，忽然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死亡雙子。
　　毀滅的世界。
　　噩夢之主們離去。
　　在它們離去之前——
　　莊園主的聲音再次回蕩在耳邊：
　　“兩千年以前，主人們降臨於這個世界，在第三天吃光了靈魂，然後大打出手……”
　　“我不好細說，但當時好像有什麽問題，結果被掩蓋下來了……”
　　到底是什麽事？
　　柳平身形壹動，越過長空，落在那處隱秘的營地前。
　　他揮手打開營地壹看，卻發現約翰和珍妮都不在裏面。
　　“死神？”柳平立刻問道。
　　“他們沒事，在城市的廢墟那邊——等等，似乎有什麽事。”女死神的聲音猛然揚起。
　　兩張卡牌從黑色指環裏冒出來。
　　這是死亡雙子：沈眠與寂靜。
　　只見兩張卡牌的顏色都開始慢慢轉變，朝著深紫色變化。
　　“他們快不屬於我了！”女死神道。
　　卡牌上的約翰和珍妮開始變得神情呆滯。
　　柳平不在猶豫，揮手放出“特效師”，讓自己隱沒在虛空之中，這才全速朝著城市的方向飛去。
　　僅僅過了兩息。
　　他便抵達了城市上空。
　　“是的，是這個時刻……”上帝輕聲道。
　　柳平低頭俯瞰整個城市，目光忽然壹凝。
　　他立刻在“特效師”的外面加上了壹層“欺騙”之力，這才悄悄的朝壹棟倒塌的大樓後面落去。
　　他站在那棟樓的後面，慢慢探出頭去，望向前方的情景——
　　約翰和珍妮神情木然的跪在地上。
　　在他們對面的廣場上，躺著壹具龐然大物。
　　那龐然大物滿身都是傷口，眼看是受了重傷，已經奄奄壹息。
　　“妳們……要想方設法的尋找其他世界，抓壹些眾生回來，我需要它們的靈魂，明白了嗎？”
　　龐然大物以人類的語言說道。
　　“是。”約翰和珍妮同時應聲道。
　　樓房背後。
　　“這就是所謂的空白歷史？”柳平默默問道。
　　“終於可以說了——憋死我了，”上帝長出了壹口氣，繼續道：“是的，誰也搞不清這段時光裏發生的事，連那個莊園主也還在探索，所以未來妳能不能殺了它，取決於這段歷史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位重傷的噩夢之主究竟是憑借死亡雙子恢復傷勢，東山再起——還是已經死在這裏。”
　　“這件事是首先要決定的。”
　　上帝壹口氣說完。
　　柳平抽出了百納刀，輕聲道：“我猜——它死在這裏了。”
　　他忽然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