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面對噩夢！

　　隧道的坍塌漸漸結束。
　　柳平手持長刀站在隧道前，心神略微定了定。
　　只要不讓這個怪物汲取眾生的靈魂，那麽它的實力就不會攀升至無解的程度。
　　怪物站在不遠處，開口道：
　　“奇怪的眾生，現在妳有兩個選擇。”
　　“什麽選擇？”柳平問。
　　怪物道：“壹是立刻說出自己的來歷和根底，這樣也許我還會給妳留壹條活路，等以後再殺妳；另壹個選擇麽，就是死在這裏。”
　　“其實妳也有兩個選擇。”柳平道。
　　“我？”怪物意外的道。
　　“要麽在這裏被我打死，要麽再去別的地方尋找能量——總之，現在的妳並不是我的對手。”柳平道。
　　怪物的神情僵了僵，好壹會兒才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這樣說話。”
　　“恭喜妳，現在有了。”柳平道。
　　長刀壹閃。
　　千百道寒光如細碎的線條，瞬間密布整個地下通道。
　　幾乎是壹瞬間，這些刀芒就將怪物環繞在中間，以密不透風的方式斬在它身上。
　　怪物紋絲不動，只是等著刀芒閃過之後，才開口道：
　　“妳太高看自己了，殊不知，壹切刀法都是我們所設計的，無法傷害我們。”
　　柳平瞇眼望去，只見它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婭娜的聲音悄然出現在他耳邊：
　　“快逃，柳平，這家夥根本沒法打。”
　　瑪利亞也出聲道：“之前那個女劍客用劍斬了它幾個小時，它身上壹點傷口都沒有——現在它更強了！”
　　怪物忽然露出註意的神情，開口道：“妳的隨從們說的沒錯，眾生是不可能戰勝我們的。”
　　“妳能聽見她們跟我說話？”柳平不解道。
　　下壹瞬，他臉色忽變，舉刀朝身後斬去。
　　幾乎同壹時刻，怪物出現在他身後——
　　長刀的刀芒還未綻放，就被怪物狠狠的撞回去，連同柳平整個人壹起被轟飛。
　　轟隆隆隆——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連綿不斷，好壹會兒才停下來。
　　怪物慢悠悠的道：“為了讓眾生獲得生存能力，並且彼此狩獵和戰爭，我們才賦予眾生以冷兵器和各種側的力量。”
　　廢墟裏響起柳平的聲音：
　　“所以我的刀法傷不到妳？”
　　怪物道：“自然傷不到我，妳們的所有技藝都來自我們的設定，從壹開始就註定了無法對我們造成傷害。”
　　嘩啦啦。
　　壹陣聲響中，磚石被推開，柳平重新站起來道：
　　“真的嗎？我不信。”
　　他忽然從原地消失，長刀如風壹般在通道中飛掠不停，在怪物的身上連續斬擊了不知道多少次。
　　怪物壹動不動，任憑無窮的刀芒打中自己，甚至悠閑的道：
　　“很多時候，眾生以為自己掌握了什麽技藝，這其實是達到了壹定的標準，因此被自動授予了新的技能和知識。”
　　“都來自妳們？”柳平問。
　　“沒錯，這都是我們早就設定好的知識——比如妳這壹式刀法，妳自以為是自己磨練出來的，其實是我們為眾生所預設的刀術，妳的靈魂達到壹定程度，就自動領悟了，這叫開悟。”怪物攤手道。
　　風與刀芒全都消失。
　　怪物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就像真的只是經歷過了壹場風的吹拂。
　　“我們開悟，對妳們又有什麽好處？”柳平問。
　　“這證明妳們的靈魂層次得到了提升，變得更加美味可口，且富有力量。”怪物道。
　　“太讓人絕望了。”柳平嘆道。
　　“食物有情緒，是壹件可悲的事，我這就吃了妳。”怪物道。
　　它身上所有詭異的氣息壹凝，化作沖天的殺氣。
　　李長雪忽然出現在柳平面前，抽劍道：“妳去永夜，快！我來拖住它！”
　　婭娜和瑪利亞也隨之出現。
　　“快走！”婭娜用手去推柳平，直接將他推飛出去，落在通往永夜的深窟前。
　　柳平朝深窟看了壹眼。
　　——這個時候，只要自己跳下去，就離開了煉獄。
　　這個怪物會追上來嗎？
　　它是不是也要被法則認可為“死亡”，才可以進入永夜？
　　自己創立了封屍轉陰之術，可以通過法則的驗證，但這個怪物不壹定行！
　　也許自己跳下去，就可以脫身。
　　但——
　　他望著擋在前方的三女，突然喝道：“莉莉絲！”
　　壹連三聲輕響。
　　三女化作卡牌，回到了卡書之中。
　　柳平緊緊握住卡書，輕聲道：“封住她們，不要讓她們來搗亂。”
　　“知道了。”莉莉絲緊張的回應道。
　　怪物遠遠的看著這壹幕，戲謔地笑道：“不打算跑了？”
　　“我不習慣別人替我擋刀。”柳平將卡書收起來，重新舉刀，壹步壹步朝怪物走去。
　　“那就準備死吧。”怪物淡淡的道。
　　“仔細想想，噩夢之潮還沒降臨，妳無法以全部實力面對我。”柳平道。
　　“沒錯。”怪物承認道。
　　“以我無數次的經驗來面對這樣的妳，難道依然無法讓妳受傷？不，我今天不信邪。”柳平道。
　　他距離對方越來越近。
　　怪物嘆了口氣，以壹種百無聊賴的語氣說：“眾生總是以淺薄的見識惹我們發笑，不過沒關系，我會讓妳在臨死前理解自己的淺薄。”
　　下壹瞬。
　　壹人壹怪同時從原地消失。
　　轟！！！
　　整個地下通道壹震，漸漸開始坍塌。
　　柳平出現在怪物原本所站的位置，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戴上了壹張惡鬼面具。
　　那個怪物站在不遠處，搖頭道：“沒用的，鬼神其實也只是壹種設定，它們看上去好像可以操縱眾生，但其實能力也很有限，我們才是創立壹切的真神，甚至妳可以稱呼我們為上帝。”
　　柳平的聲音從惡鬼面具後響起：“上帝吃人？我壹點都不覺得好笑。”
　　他不僅戴上了惡鬼面具，甚至給自己裝備上“潮前聖像”的聖人稱號——
　　盡管不知道這樣有什麽用。
　　但只要能提供哪怕壹絲絲助力，柳平就不會有絲毫猶豫。
　　壹塊塊石頭從上方落下來。
　　地道也開始崩解。
　　——兩人短暫的交手已經讓這個世界無法承受。
　　“這個世界毀滅前，我會讓妳先死。”
　　怪物淡淡說著，活動了下雙手，隨意的朝柳平走去。
　　柳平深吸壹口氣，將百納刀換到左手，然後抽出了鎮獄刀。
　　他開始慢慢加速，在某壹刻突然揚起手，雙刀化作壹道道橫貫世界的長線。
　　前方的通道轟然裂開。
　　怪物卻輕輕的扭動身軀，不時邁出壹步，很快便避開了所有刀芒。
　　等柳平收刀的瞬間，它突然揮動長臂，壹拳就把柳平轟退。
　　然而柳平退出去之際，整個人忽然消失。
　　另壹個他接著慣性的力量，輕輕巧巧的落回原地。
　　怪物饒有興致的道：“兩個妳，雙刀，三十壹種刀法秘術，二十六種開悟刀法，直到最後，妳也沒有打中我，反而損失了壹個平行世界的分身——看來妳已經黔驢技窮了。”
　　柳平略壹沈默，平靜說道：“果然看穿了我的壹切招式。”
　　“該上路啦，希望妳的靈魂也很美味。”怪物道。
　　它身上猛然冒出沸騰的白光，將整個通道照耀如海，而它自身化作壹道迅猛的殘影沖向柳平。
　　這壹瞬。
　　柳平心中閃過無數記憶，甚至回憶起多世之前第壹次與怪物交手時的情景。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無數的時光之中，自己從未戰勝過噩夢怪物。
　　眾生從未戰勝過噩夢怪物。
　　連眾生的壹切技能和知識都是它們賦予的。
　　連眾生的開悟也不過是激活了它們設定的措施，從而讓眾生獲得了不壹樣的技巧和知識——而這僅僅是為了讓它們知道，這樣的眾生更好吃。
　　多麽可笑。
　　多麽——絕望——
　　難道只能靠“欺騙”再壹次逃走？
　　唯壹能對它們起作用的，只有“欺騙”……
　　不。
　　不對！
　　柳平忽然渾身壹震。
　　電光火石之間，怪物已經到了面前。
　　“吃了妳。”
　　它壹把朝柳平抓去，同時張開大口，仿佛正要朝肚子裏汲取什麽東西。
　　嘭——
　　壹聲沈悶的讓人心煩的聲音響起。
　　虛空在這道聲音中也為之裂開了數寸，久久不曾合攏。
　　怪物的手被柳平打開了！
　　“咦？”
　　它發出驚異的聲音，用另壹只手朝柳平抓去。
　　只見柳平也伸出另壹只手，朝前輕輕壹按，仿佛未蔔先知壹般，按在了怪物的手腕上。
　　壹層厚厚的冰霜隨之出現，將他與怪物的手凍結在壹起。
　　“這是什麽！”
　　怪物喝道。
　　柳平眼瞳中閃過壹抹光亮。
　　——它不知道。
　　這個怪物，它知曉壹切為眾生設定的技巧和能力，但卻不知道這是什麽！
　　怪物下意識的想將柳平推飛出去，誰知柳平卻借著雙方凍結在壹起的手將力道化掉，以另壹只手照著怪物的肚子全力打出壹拳。
　　怪物頓時被打飛出去。
　　這時候，柳平的手依然和對方連在壹起！
　　他追身而上，單手瞬間在怪物身上連續打出數百拳，這才散了冰霜，朝後退出幾步，擺出防禦的架勢。
　　轟！！！
　　怪物飛掠出去，撞在通道中，將整個通道徹底撞塌。
　　好壹會兒。
　　它推開那些壓在身上的磚石，滿臉肅殺地問道：“這是什麽拳法？”
　　柳平站在通道的另壹邊。
　　磚石不斷掉落下來，他卻絲毫不顧，只是輕聲說道：
　　“曾經有壹對雙修道侶，女方每天晚上都要跟男方切磋，不切磋就不準睡覺。”
　　“可每次男方若贏了，女方就惱羞成怒，轉身就跑，關上洞府門不讓進。”
　　“兩人實力差不多，男方讓著的話，又會被打成豬頭，甚至受傷，原本晚上壹些想幹的美好事情也就沒興致幹了。”
　　“對，那男修找到我，委托我研發了這套拳法，如此壹來，既能贏對方，又防止對方跑掉。”
　　“是的，這套拳法與妳們的任何設定都沒有關系。”
　　“——這是我創造出來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