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扇它！

　　天空響起那道得意的聲音。
　　柳平臉色壹變，朝著暗蝕魔主道：“妳耍我！”
　　“我也不知道，該死，竟然有人監視我幹活！”暗蝕魔主同樣臉色大變道。
　　“走！晚點再交易——如果妳現在走，我就當妳沒做這件事。”柳平冷冷的道。
　　“難道妳打算跟組織的監視者打壹場？”暗蝕魔主的聲音猛然揚高。
　　柳平只思考了不到壹秒。
　　對方的言語中有著壹種難以置信，還有著幾乎無法察覺的淡淡恐懼。
　　如果說——
　　有什麽東西能讓夢魘羅王和暗蝕魔主這個層級的存在感到害怕，那自己更無法面對。
　　柳平盯著暗蝕魔主，滿面兇狠地喝道：“快走！如果我失敗了，妳自然可以檢舉我，但如果我贏了——”
　　話音未落，他背後所有的手都開始結印。
　　壹股磅礴的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暗蝕魔主心中轉念壹想。
　　不管怎樣，只要自己現在避開了，第壹可以取信羅王，第二可以有更大的轉圜余地，不至於立刻面對組織的嚴厲懲罰。
　　“好，我走！壹會兒再聯系！”
　　暗蝕魔主說了壹聲，頓時消失在虛空中。
　　原地只剩下柳平。
　　他擡頭望去。
　　只見壹道模糊的黑影從天空深處疾速飛降而來。
　　幾乎眨眼的功夫，黑影便落在柳平對面，擡手指著他道：
　　“羅王，妳竟然想私吞這個世界，妳可知道這世界的屬性事關重大，絕不是妳可以——”
　　柳平忽然出聲道：“扇它。”
　　黑影臉上突然響起了壹道清脆的聲響，以至於它完全楞在了原地。
　　“我扇了它！”
　　小女孩興奮的聲音響起。
　　“幹的漂亮，”柳平道：“我從來沒有收過世界，需要壹點時間。”
　　他伸出手臂輕輕搖晃。
　　壹抹光暈如同長袖壹般，在他手臂四周揮舞開來，看上去如同旋轉不休的滿月。
　　壹息。
　　兩息。
　　“柳平，它好像回過神來了。”小女孩急道。
　　柳平朝那黑影望去，只見它喘息了壹聲，開口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壹刻，柳平忽然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價值。
　　連暗蝕魔主都忍不住要退避，但就是這樣強大的監視者，卻還是壹巴掌被扇“走神”了。
　　——這個世界有著某種極其罕見的屬性。
　　誠然，自己已經通過歸藏最勝武極經掌握了“走神”，但卻永遠施展不出來這樣的效果。
　　這壹式奇詭之術，必須與當前世界與生俱來的能力結合，才可以發揮最大的效果！
　　“妳好啊，好久不見，說實話，我在這裏幫助暗蝕魔主。”
　　柳平壹邊笑著說道，壹邊繼續揮動手臂。
　　他手臂四周的那壹輪滿月繼續以飛快的速度旋轉，並且褪去了光芒，越來越像是壹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黑影怔了壹息，厲聲道：
　　“胡說，我想起來了，妳們在這裏談壹筆交易，剛才竟然讓我中招——”
　　黑影四周冒出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無數寶物，兼有數不清的防禦術法。
　　它在壹瞬間就布下了能抵擋壹切攻擊的手段。
　　“召喚——”黑影喝道。
　　“扇它！”柳平道。
　　啪——
　　壹道清脆的響聲從黑影的臉上傳來。
　　黑影再次楞住。
　　盡管有著這麽多寶物和術法，但它卻依然被小姑娘扇中了！
　　小女孩疲憊的聲音響起：“不行了，柳平，我的力量只夠施展兩次‘走神’。”
　　“行了！”柳平道。
　　他的手猛然朝回壹收——
　　四周壹切化作黑暗的虛空，不見任何事物，連天空和大地都隨之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被他收起來了！
　　“妳之前果然是騙我的，妳明明可以帶著我逃！”小女孩驚喜道。
　　“這還不夠。”柳平道。
　　他伸出另壹只手，輕輕按在虛空中。
　　“特效師”發動！
　　以他的手為中心，天花板、神像、座椅、地板乃至整個神廟再次悄然出現。
　　神廟外是陰雲密布的天空，戰火紛飛的大地，壹切幻象顯化如真，迅速朝著四面八方重新鋪開。
　　壹整個世界的幻象！
　　柳平這時也有點疲憊，畢竟從壹開始殺了眾神，與暗蝕魔主交涉，現在又面對監視者，他也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我們走。”他低聲道。
　　說完，他整個人鉆入虛空之中，朝著不可預知的黑暗深處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柳平終於停住。
　　他四下看了看，只見這裏是壹片徹底的虛無之地，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也沒有任何廢墟或殘骸。
　　“很偏僻的地方……不錯。”
　　他伸出手在虛空輕輕壹抖，虛空中，壹行行燃燒小字頓時飛快浮現：
　　“妳使用了‘特效師’和‘欺騙’雙重力量。”
　　“當前世界已經被虛空所遮蔽。”
　　“沒有人可以發現它，除非直接撞上來才有可能。”
　　柳平開口道：“餵，妳的世界我就放在這裏了，除非有人以極其罕見的概率撞上來，才有可能發現它。”
　　小女孩道：“妳要走了嗎？”
　　“是的，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妳呢，就在這裏修養生息，重新培養神靈，爭取早日成長起來。”柳平道。
　　“這裏壹片黑暗，冷冰冰的，如同暗夜，我要獨自在這裏活下去麽？”小女孩道。
　　“聽著，生存是壹件很殘酷的事情，無論是眾生，還是我們，所以壹定要忍住寂寞，耐住孤獨，直到妳覺得自己有了足夠的力量，才可以離開這裏，明白嗎？”柳平鄭重其事的道。
　　“謝謝妳，柳平哥哥，妳救了我的命，以後我壹定想辦法報答妳。”小女孩道。
　　柳平笑了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某個不祥的場景。
　　“壹定不要報答我！只要好好活著就可以了，如果妳敢搞壹場報恩什麽的，我絕對不會搭理妳，明白？”
　　他義正言辭的道。
　　“……那我怎麽找妳？”小女孩問。
　　“不需要找我，我幫妳只是因為我心中有些遺憾……現在沒有了。”柳平道。
　　他眼前忽然浮現出壹行行光芒凝聚的小字：
　　“以‘預兆’與‘夢境果實’的雙重力量，妳抵達了過去的某個時刻。”
　　“妳改變了這壹件讓妳感到無比遺憾的事件，並且讓妳的敵人失去了某個決定性的屬性世界。”
　　“這壹段‘過去’將產生連鎖反應，影響到妳的‘現在’。”
　　“——對方失去的，就是妳即將獲得的。”
　　“開始回歸！”
　　所有小字壹收。
　　柳平頓時從黑暗的虛無之中徹底消失。
　　壹切歸於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女孩的聲音悄然響起：
　　“不許報恩麽？柳平哥哥真是個獨特的人呀。”
　　她嘆息了壹聲，繼續道：“那我就努力變強吧，直到將來有壹天，我真的獲得了某種世界主屬性的力量……”
　　“到時候……”
　　“也許我們會再次相見。”
　　……
　　夢境。
　　編號為7539的黑暗高塔。
　　柳平猛然睜開眼。
　　四周壹切如常。
　　但他卻感覺到有什麽事情變得不壹樣了。
　　那個小女孩會來找我嗎？
　　柳平四下望了壹圈，發現並沒有出現什麽新的參賽者。
　　這樣看來的話——
　　應該沒事。
　　他輕籲了壹口氣，渾身放松下來。
　　“柳平。”安德莉亞的聲音響起。
　　“什麽？”
　　“妳現在可以不用我的身體了，妳已經完成了明神劫，正式成為世界類生命體。”
　　“咦？”
　　柳平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好像現在確實是自己的身體了！
　　“那妳——”
　　“我以聖靈術法：烏有之軀藏在妳身邊。”
　　“好吧，這樣我就放心了。”
　　兩人說完。
　　柳平想了想，不著痕跡的揮動手臂，取消了自己身上的幻象。
　　——現在自己已經是男的了。
　　就不用再套壹層男人的幻象了。
　　之前作為女孩子真的很討厭啊，各種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壹不小心占了安德莉亞的便宜。
　　現在這種感覺真好。
　　噢耶！
　　他放松下來，心情漸漸變得美妙。
　　忽然。
　　壹道香風襲來——
　　“在想什麽呢？柳妹妹？”
　　冰夜的聲音響起。
　　電光火石之間，柳平心中猛然想起壹事，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特效師”。
　　憑借“特效師”的力量，從這壹刻開始，任何觸碰他的存在，都會覺得自己觸碰的是壹位少女的身軀！
　　這樣才會沒有破綻！
　　絕對不能讓身邊兩位女世界之主發現自己是男的……
　　那下場簡直不敢想象！
　　下壹瞬。
　　壹個豐盈窈窕的身軀輕輕靠在他身上，悄聲道：“剛才我的雪魔搞砸了，但從現在開始，既然沒有什麽限制，我就會拿出壹個超強的生靈作戰。”
　　冰夜！
　　她這時套著壹個蓄著胡須的中年男人的幻象，跟柳平作出勾肩搭背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女兒身。
　　在她的感覺裏，自己靠著的是另壹名少女。
　　在外人看來，這兩個男人勾肩搭背，正在密謀著團隊戰鬥的布置。
　　壹切正常。
　　——非常正常。
　　柳平面不改色，淡淡的道：“那就好，希望接下來我們能走到最後吧。”
　　“還有壹事。”冰夜道。
　　“什麽？”柳平問。
　　“事到如今，我想說——柳妹妹，妳其實不叫柳平吧。”冰夜道。
　　“啊？哈？”柳平壹頭霧水。
　　冰夜的目光中閃過壹縷回憶之色，悄然傳音道：“當年他救過我壹次……現在看來，他也救過妳，不然妳為什麽會扮作他的模樣，還知道他的名字？”
　　柳平呆住。
　　仔細想來——
　　冰夜的世界主屬性是“無可擋者”。
　　當年那個小女孩之所以能引動那個組織前來殺她奪取屬性，也是因為她具有的那種潛質——
　　任何防禦之法都不能抵擋她的術！
　　這不就對上了？
　　真是活見鬼！
　　——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