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6章 諄諄教誨

　　給錢？
　　秦昆看到服務生小哥的目光奇怪，八成是把自己當成吃白食的了，呵呵壹笑：“我吃東西，從不先給錢。”
　　服務生小哥撇撇嘴，嗤笑道：“把妳牛的，妳去快餐店也是先吃後結賬嗎？”
　　秦昆倒是很少見這種脾氣沖的服務生小哥了，笑了笑道：“壹，我不吃洋快餐。二，妳們也不是快餐店。”
　　“妳……妳特麽真行！”服務生小哥張口無言。
　　秦昆叫了兩瓶冰鎮的啤酒，拇指卡在瓶蓋下，使勁壹挑。
　　啵地壹聲，瓶蓋被挑開，酒瓶中冒出汽化的白煙——
　　壹口悶下，從喉嚨到胃裏似乎壹瞬間要結冰壹樣，不過那種感覺，真特麽爽！
　　“兄弟，哪混的？我怎麽沒見過妳？”
　　壹個赤膊酒鬼，打著飽嗝，端著壹盤毛豆走了過來，他也學著秦昆的模樣，打開另壹瓶酒。
　　秦昆倒是不介意對方來蹭酒，撚了壹顆毛豆擠到嘴裏，腌制的味道恰到好處，秦昆吧唧著嘴道：“西郊，妳呢？”
　　“西郊？”酒鬼戴著粗大的金鏈子，滿面油光露出笑容，“西郊可是‘黑彪’的地盤，我跟砍叔混的，聽過北郊‘砍馬張’麽？”
　　別說，這個名字秦昆還真聽過。
　　以前剛來城裏打工，為了糊口，什麽小工都做過，在汽修店當小工的時候，有壹天幾個混混來店裏收保護費，秦昆才知道臨江市勢力的劃分。
　　西郊有‘黑彪’，北郊有‘砍馬張’，東郊有‘老拐’，城南是富人區，又是大學城，治安穩定，沒出過這種級別的混子。不過現在秦昆知道，南郊是李崇的地盤，比這些高了不止壹個檔次。
　　‘砍馬張’是個50多的中年人，名叫張傲，又叫‘砍叔’，當年以砍馬刀壹戰成名，論輩分，比後來居上的米老大還要高。不過真正的混子，都是安於享受的，以收保護費為生。
　　那幾年米老大生意做得奇大，又和臨江市富豪陳奇狼狽為奸，砍叔這種混混只能望其項背。
　　不過陳奇、米老大相繼死後，手下兄弟分道揚鑣，砍叔又迎來東山再起的機會，學著米老大的經營模式，也開起了燒烤店，混的風生水起。
　　‘老砍烤肉’的攤上，大多坐的都是砍叔的兄弟們，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喝酒吃肉，豪邁不羈。
　　秦昆道：“當然聽過，壹把砍馬刀，以壹敵十，把東郊老拐的人砍傷6個。”
　　赤膊漢子很高興，朝著烤肉的老板道：“砍叔，妳名氣真大，現在的年輕崽子，也聽過妳大名！”
　　砍叔微微壹笑，拿了壹把烤肉走了過來：“都特麽壹把年紀了，談個錘子的名氣，小子，妳的烤肉烤筋。”
　　砍叔要走，赤膊漢子拽住他：“砍叔，手底下有夥計，妳還瞎忙個屁，坐下來聊聊，咱都是以前跟妳混的，也聽聽妳的教誨。”
　　砍叔臉上帶著疤，肚皮上紋著壹尊彌勒，嘴巴裏臟話不斷：“教誨尼瑪個B，喝多了吧？那幫夥計烤的肉能有我好吃嗎？”
　　赤膊漢子不依不饒：“張傲，我特麽給妳臉妳不要臉是不？”
　　“瞧妳喝多了的煞筆樣子，我去尼瑪的。”砍叔看似和赤膊漢子互爆粗口，但明顯是老熟人，沒有置氣，他坐到座位上，有些唏噓，“石頭，妳特麽信叔的話，以後就找個正經工作，別特麽瞎混了，這條道已經過時了，懂不？”
　　“過時個屁！張傲，叫妳壹聲砍叔是尊妳為前輩。我阿石現在也有自己的小弟，出來混，講的就是個義字，我能忍心兄弟們去喝西北風？”
　　“放妳媽屁！沒妳他們說不定還會過得更好！出來混的，誰不是身上背著新仇舊債？妳已經有妻有兒，這幾年做的不幹凈的事，不怕遭報應？”
　　赤膊漢子聲音高了八度：“我石頭會怕誰？誰不知道，我是臨江這條道上最能打的人？！”
　　“能打？妳怎麽不去南郊，找禦仙庭的李山王？”
　　秦昆發現，提起李崇，赤膊漢子明顯帶著心虛，顯然有什麽不美好的經歷。
　　“李山王是個帶種的，他那種人別說臨江市，周遭幾省都罕見。除了他，年輕人裏，還有誰能打？”
　　砍叔無奈，他山還有他山高的道理，赤膊漢子是不會明白了。不過，該提醒的，還得提醒壹下。
　　砍叔擠了幾顆毛豆塞入嘴裏，叫了壹瓶酒，邊喝便道：“就拿前幾年來說。米世宏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壹個黃毛小子砸了他的店，半點面子都不給，最後米世宏叫了6個面包車的人，被那小子壹人挑翻。這小子聽說後來都不混了，找了個正當工作，妳還混個什麽意思？”
　　赤膊漢子撇撇嘴：“謠傳！哪有人這麽能打的。我才最多打兩車人……李山王估計能打4車左右，壹個人打6車人，除非那些人是些拉來擺場子的。”
　　砍叔搖著頭，發現他聽不進去，索性不多說了，換了個話題。
　　“那邊燒烤攤坐的人妳認識嗎？看他們偷偷盯著妳好久了。”
　　赤膊漢子瞟了過去，輕蔑壹笑：“那是郭偉的人，前陣子在場子裏，砍死他壹個兄弟，估計是過來報仇的。”
　　年輕人的打打殺殺，砍叔是發誓不管了，他現在有正經營生，手下小弟大多幫他搭理分店，或者幫工，再也不需要過那種欺良霸市的日子了。
　　“石頭，米世宏死了，他小弟卷著錢和他媳婦也跑了。出來混就是這，妳若是死了，媳婦孩子說不定都沒了。”
　　赤膊漢子掏了掏耳朵，故作沒聽見。
　　“張傲，妳是前輩，想說什麽我不攔妳。但妳別特麽再管我的事了，行嗎。”
　　秦昆看出來了，赤膊漢子整個壹混不吝，油鹽不進，說什麽都沒有用。
　　點的東西上齊。砍叔示意秦昆慢吃，他起身繼續走到烤肉爐旁，不再理會赤膊漢子的叫嚷。
　　秦昆肘了肘赤膊漢子，道：“別這麽暴躁，我問妳，那個人是誰？”
　　秦昆手指的方向，正是赤膊漢子仇敵那壹撥。
　　“那個嘛……就是被我砍死郭偉的小弟！”赤膊漢子說完，發現自己這句話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