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1章 人格分裂，走火入魔

　　“昆，退後！”
　　葛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頭怪物已經奔跑過來。
　　蜃界之中，太極懸空，面前光影隨著那輪太極的轉動，重復變換，若隱若現之間，葛戰與那頭怪物鬥在了壹起。
　　“龍蓮！”
　　“離火！”
　　“閻君拳！”
　　“青蓮！”
　　“孽鬼！”
　　“龍不眠！”
　　“魁山有虎生地火，大威天龍伏陰羅！”
　　六式龍術！
　　“晁震！！臨江還不是妳能撒野的地盤！！！”
　　龍吟虎嘯，自胸腔擠出，葛戰招式勢大力沈，鬥宗之人，精神力是短板，要破晁震的蜃界，只能在蜃界中將其打敗！
　　喝——！！
　　轟——
　　那頭太極魔被打中，葛戰的拳頭巨錘壹樣砸到他的身體裏，身上穢蠕壹樣的黑線受到重創，觸須壹樣翻卷扭動，但是晁震不退反進，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葛龍頭，妳果然老了，這是在給老道撓癢癢嗎？”說著，兩只拳頭砸下，葛戰被砸入地下。
　　轟——
　　土浪湧動。
　　嗡——
　　以太極魔為中心，壹陣波動如同漣漪壹樣擴散開來，周圍的場景霎時變化。
　　蜃界，地利！
　　面前，是壹個道臺。
　　腳下，是壹片森林。
　　這裏，自然是道場。
　　晁震的道場！川蜀——酆都觀。
　　蜃界中二人打的狂風激蕩，楚道、景三生、余月弦三人將秦昆護在中心，不敢有半點馬虎。
　　蒼山牧野，道臺上老頭身形矯健，動作兇猛，葛戰壹拳，將太極魔的腦袋打入地裏，所有人腳下出現巨震。
　　“又見到葛師叔的龍術了……”
　　余黑臉呆呆地看著葛戰，再看看身邊，仿佛自己三人才是老頭壹樣。
　　楚道握著天痕燈，不遠處的打鬥場景盡在火中。
　　“葛師叔呼吸頻率很低，不會有事吧？”楚道發現晁震從地裏爬出來，握住葛戰使勁砸摔，表情有些擔心。
　　景三生最為自信：“那叫呼吸綿長，放心吧，師叔還沒用全力。”
　　“沒用全力？！”
　　楚道、余月弦倒吸涼氣，鬥宗道術大多是近身，他們也看不懂裏面的門道，但聽景三生說葛戰沒用全力，這就有點驚訝了。
　　在他們看來，仿佛下壹刻，葛戰、晁震兩個人之壹會死壹樣。
　　景三生不再去看葛戰二人，很明顯，二人都不敢使出全力，這也不是壹次打生打死的鬥法。他回頭看向秦昆，卻發現秦昆在壹旁扣扣索索，不知道做什麽。
　　“秦黑狗！我師叔替妳擋災，妳居然有心看螞蟻？！”景三生氣急敗壞。
　　秦昆現在和沒事人壹樣蹲在地上，那種動作不是在找螞蟻窩，就是在找隱形眼鏡，雙手還在不停地摸索。
　　秦昆被打斷，露出不滿：“景老虎，我在家待得好好的，妳們趕過來壞我好事擾我清凈，我招誰惹誰了？”
　　景三生嚴肅道：“晁前輩要去龍槐鬼市帶走壹只惡鬼！若不是礙於和上代陪天狗的約定，我們肯定攔不住他！”
　　我靠……惡鬼而已啊！！鬧這麽大的陣仗？它是聖靈還是神獸？
　　“帶走就帶走唄，鬼市成百上千的鬼，少壹只又能怎樣？”
　　“不能帶走啊！”
　　“為什麽？”
　　景三生苦笑：“他快成屍衣了，妳看不出來嗎？那只惡鬼極其詭異，如果被他帶回去吃掉，我保證晁前輩最後壹抹神識肯定得滅！”
　　屍衣？！這麽嚴重？
　　秦昆壹怔，屍衣就是行屍走肉，壹般陽魂在，陰魂沒的人是標準屍衣，這些人差不多是陰魂剛死的死者。
　　在魂堡見到的那些喪屍，也算是低級屍衣。
　　可是秦昆就納悶了，晁震說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101歲的老道，氣質和張三豐神似，他見到最為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就是他了，怎麽突然間就變成屍衣了？
　　楚道面孔變得模糊，模糊的面孔裏，聲音帶著顫栗：“景師弟！妳是說那些被晁前輩吃掉的陰魂碎片，在侵蝕他的神智？！”
　　“對，畫皮仙情緒極其不穩，他有人格分裂。就是那些臟東西造成的！”
　　景三生這才把葛戰不願讓他入住魁山老宅的事情說了出來，人格分裂，就是平素所說的走火入魔！！
　　嘶——
　　走火入魔，那代表泯滅人性，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弄不好，這位超壹流的捉鬼師，會成為生死道的魔星！
　　砰——壹個人影被砸下，正是葛戰的。
　　葛戰擦了擦嘴角的血，摔的有些狼狽，晁震哈哈大笑：“葛龍頭，妳們沒人打得過我，把那只鬼給我，可說得過去？”
　　“晁震，妳已經走火入魔了！！！再吃掉那個家夥，人性就徹底淪喪，妳不要自誤！！！”葛戰大吼。
　　“我沒有！！！”晁震嚴肅訂正，“我持酆都法，著太極袍，所追求不外乎陰陽和諧。酆都法有雲：世間萬物，否極泰來。妳以為我會泯滅淪喪？荒謬！有了那顆定心丸，我的道心才會更穩固！！！”
　　當年楊慎從酆都觀帶走壹只鬼作為鬼差，也作為太乙九煉的臨身鬼，後來被晁震發現，壹路追了過來，楊慎與他約定，只要他鬥法能贏自己，就讓他帶走。
　　當年那次鬥法，是平局。
　　按照約定，晁震灰溜溜地回去了，並再約壹戰。
　　不過，沒等到下壹戰開始，楊慎就去世了。
　　礙於生死道的規矩，畫皮仙不好將那只鬼要回來，這些年壹直耿耿於懷。
　　秦昆是聽出來了。
　　又壹個修道成癡的人。
　　秦昆搖了搖頭，繼續摳摳索索。
　　這次，余黑臉都看不下去了：“秦昆，這事可是沖妳來的！妳別跟沒事人壹樣。”
　　秦昆蹲在地上，眼睛壹亮：“沖我來的？那我接著。”
　　妳接個屁啊！！！
　　余黑臉心中咆哮，若不是自己壹群人跟來，妳早就陪天去了！
　　楚道還算冷靜：“秦小友，妳是發現了什麽東西了嗎？”
　　秦昆點點頭：“我的天眼術，剛剛突破了。”
　　道術分五級：初窺門徑，小有所成，融會貫通，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秦昆的天眼術，小有所成時，領悟到‘破障’，就在剛剛那壹刻，達到了融會貫通。
　　技能沒任何變化，也沒多沒少，但是秦昆霎時間，發現自己的視力，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這種清晰是壹種質變，不再拘泥於看到的東西有多麽高的辨識度，而是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葛戰血魄氤氳的氣息、晁震的靈力走向、楚道的燈中亡魂、景三生的血液流動，以及余黑臉的符術靈氣。
　　壹切的壹切，雖然很模糊，但是他的眼中，多了很多看不到的東西。
　　整個世界，有了它固有的輪廓。
　　而且，這個蜃界，秦昆也看到了壹些不尋常。
　　譬如，面前的地上，有壹處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