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新鮮感

　　那個自稱「任雯雯」的特勤局辦事員離開了。
　　艾琳趴在窗口看著對方走遠，扭頭看了壹眼好像有點發呆的於生，特好奇地問了壹句：「她說的那個《暴風雪疑案》是什麼啊？」
　　於生表情古怪：「……我寫的小說，在壹個媒體號上連載的。」
　　「那她說的『林七』是誰啊？」
　　「書裏的男主。」
　　「那『夜刃』呢？」艾琳眨巴著眼睛，但還不等於生回答就露出恍然的模樣，「哦，我知道了，是女主吧？」
　　於生沈默，擡頭看著天花板。
　　艾琳壹看這情況就好像猜到了啥，語氣壹下子謹慎起來：「……該不會是另壹個男主吧？」
　　於生坐在椅子上，往後壹靠：「那但凡是另壹個男主我都能表示理解。」
　　艾琳：「……那，男反？雖然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我好像隱隱約約記得世界上存在這種搭配……」
　　於生默默看了這人偶壹眼，心說她這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的記憶力能不能留點空間給有用的事情，隨後壹聲長嘆：「是男主的摩托車。」
　　艾琳：「……」
　　小人偶大感震撼，比當初看到壹個覆蓋天空的大眼珠子還震撼。
　　她直接從窗臺上蹦了下來，站在地板上擡手指著於生：「妳竟然寫這麼邪門的東西！」
　　「我tm書裏沒這麼寫啊！」於生整個人都不好了，「怕不是因為在特勤局上班的人工作壓力都太大，所以三觀認知什麼的多少有點不對勁？」
　　那個任雯雯這時候是離開了，要是她還在這兒，於生是真想當著她面感慨壹句——姑娘，妳xp走窄了啊！
　　胡貍站在旁邊聽了半天，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好奇地湊過來：「恩公，艾琳，妳們在說什麼？」
　　「好孩子不要聽——這事兒壞孩子都聽不得。」於生身心俱疲地擺擺手，目光又落在了壹旁的筆記本電腦上。
　　他的趕稿大計還沒開始呢，這時候卻無論如何都寫不下去了。
　　「妳今天不寫了是吧？」艾琳眼巴巴地看著於生的電腦，好奇地問了壹句。
　　「明吧，」於生嘆了口氣，緊接著便註意到了艾琳的眼神，「妳想幹啥？」
　　「我能不能玩會這個，」艾琳指著於生的電腦，「每天光看電視也挺沒意思的。」
　　於生壹時間沒吭聲，小人偶又趕緊補充了壹句：「我不看妳瀏覽器記錄！」
　　「我沒擔心這個！」於生瞬間瞪起眼睛，「我是怕妳給我弄壞了——妳會用嗎？」
　　「我會呀！」艾琳理直氣壯。
　　「……妳從哪學的？」
　　「不知道，反正會用，我還會打字呢！」
　　於生狐疑地看了這人偶兩眼，猶豫再三之後終於擺了擺手：「妳隨便吧，別給我弄壞了，我先研究研究這個新手機。」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艾琳，而是坐到壹旁，拿出了任雯雯交給自己的那部新手機。
　　特勤局局長百裏晴以個人名義送給自己的「禮物」。
　　於生仔細觀察了壹下，發現這玩意兒外觀看著好像跟個普通手機也沒多少區別，也就是拿在手裏的分量略重了壹點，也不知道是塞了塊更大的電池還是有什麼不壹樣的功能在裏面，任雯雯把這玩意兒交給自己的時候也沒附帶個特殊的使用說明，只說它的開啟方式跟普通手機壹樣，至於專門給「特異人士」的「引導」，都整合在了系統裏面。
　　他研究了壹會外觀，便解鎖了手機屏幕。
　　壹個大大的紅色菱形徽標出現在屏幕中央，看上去仿佛壹只豎著的、警惕的獨眼，那大概就是特勤局的標誌，而後徽標淡去，屏幕上出現了簡潔的桌面——因為是全新的設備，桌面上圖標很少，而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位於屏幕頂端第壹位的「邊境通訊」。
　　同樣是紅色的徽標，菱形的logo，點開之後啟動的很快，幾乎沒有什麼加載過程，於生便看到了它內部簡潔明了的用戶界面。
　　通訊工具，資料查詢，壹系列預置的公共頻道，新聞推送，還有個緊急支援選項。
　　壹種莫名的新鮮感在心中湧動，於生好奇地研究著這個據說是由特勤局搭建、專門開放給交界地所有註冊在案的靈界偵探和獨立調查員使用的「綜合平臺」，而很快，他便發現這個軟體已經處於登錄狀態——登錄的用戶名正是「於生」。
　　註冊時間就在今天早晨。
　　是那個「局長」幫忙提前弄好的？還是說這設備預綁定使用人，在交到用戶手裏的時候註冊信息就已經寫入了，不能更改？很多具備保密功能的特殊設備好像都是這樣……
　　於生心裏瞎琢磨著，找到了「邊境通訊」的聊天功能，忽然心中壹動，在搜索欄中輸入了「小紅帽」的名字。壹個披著紅鬥篷的背影頭像出現在畫面中，顯示在線。
　　於生想了想，嘗試著向對方發出了第壹條消息：「在嗎？」
　　只過了兩三秒，他便看到那個頭像忽然閃爍起來，緊接著屏幕上便冒出壹串符號：「？？？！」
　　「我是於生，剛才特勤局給了我個手機，」於生在對話框裏編輯著消息，「我見過妳用這個軟體，現在我也有了。」
　　這壹次，小紅帽的消息延遲了好壹會才發過來：「妳竟然來真的啊？！我當時還以為妳開玩笑！」
　　隨後又過了壹會，她發來第二條消息：「我正在上課。」
　　於生：「那會不會被老師發現？」
　　「不會，我讓我的狼帶著手機在屋頂上發消息呢——用狼的眼睛和爪子，還有感官共享。我自己坐在教室裏，看著可認真了。」
　　看著小紅帽發來的信息，於生稍稍呆滯了壹下：「……還能這樣？」
　　「練習了兩年多呢，壹開始只能在收到緊急消息之後簡單回個表情，現在已經能通過共享狼的感官跟人開黑雙排打戰場了，」小紅帽飛快地回著消息，語氣中還帶著點得意，仿佛只有在這時候，聊天中的她才又有了那麼點作為未成年人的輕松本色，「妳那邊呢？妳真的跑來當靈界偵探了……那妳家裏那兩個呢？也跟著註冊了？」
　　！。
　　「也給她們註冊了，」於生擡頭看了壹眼正在劈裏啪啦敲鍵盤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艾琳，以及正在屋子裏到處溜達著覓食的胡貍，「不過手機只有壹個……」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發去壹條消息：「而且說是註冊了，新鮮勁壹過去，也不知道這時候還能幹點什麼。」
　　「妳跟那個人偶商量啊，是叫艾琳吧？她好像知道不少超凡領域的事情。」
　　「她肯定直接建議我跑大街上貼小廣告去，」於生立刻回道，「問她不如問妳。」
　　「……其實這真的是個不錯的思路，」小紅帽回了壹句，不過很快便話鋒壹轉，「當然，現在妳還是先別想著什麼『搞壹番大事業』之類的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多看看資料，那裏有特勤局共享給靈界偵探和調查員的大量檔案，包括交界地的許多特殊地點，以及壹些能夠穩定進出的異域的情報，或者看壹看公共頻道裏有什麼新消息，壹些靈界偵探和調查員會把自己近期遭遇事件時得到的情報分享出來，妳可能會很感興趣。如果妳想搞錢的話，也可以看看有誰發布了求援信息，擔心上當或者價格拿不準的話，可以問我。」
　　小紅帽直接回了壹大段消息，內容耐心而細致。
　　即便隔著手機屏幕，於生也能感覺到那個總是與壹群狼在壹起的少女是在真心實意地提供著幫助。
　　「謝謝，很有用的建議。」他很誠懇地道了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的建議，對了，妳既然註冊了靈界偵探，那應該還順便註冊了壹個團隊？叫什麼名字？」
　　「旅社。」
　　於生很鄭重地打出了這個名字，隨後又補充了壹句：「但現在應該還搜索不到相關信息，資料上午剛拿走。」
　　「聽上去很棒哎，」小紅帽很快發來回應，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客套，「或許很快就會變成壹個在交界地響當當的名號？」
　　「啊哈，承妳吉言，」於生笑了起來，飛快打字，「那我就不耽誤妳上課了，我先研究研究那個資料庫去。」
　　「好，掰~」
　　結束了和小紅帽的通訊，於生輕輕呼了口氣，緊接著便又註意到了艾琳那裏劈裏啪啦敲鍵盤的動靜。
　　他終於忍不住過去：「妳在幹嘛呢？這麼熱鬧……妳別給我敲壞了。」
　　「打遊戲，有人罵我反應慢，我在罵回去，」艾琳看上去氣鼓鼓的，她盤腿坐在鍵盤前面，打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跟著胳膊壹起動來動去，「這個鍵盤太大了，操作起來好麻煩！」
　　於生好奇地看了壹眼屏幕，赫然發現艾琳在壹個人舌戰全場，從隊友到對手每壹個人都失去了自己的雙親——連遊戲策劃和對戰地圖裏投放廣告的都沒能保住家人。
　　她打字的時候可壹點都不慢！
　　於生瞬間驚為天人。
　　小人偶遊戲水平稀爛，罵街是真的有點牛x……平常罵人還能被於生制裁壹下子，這到了網上她是真的脫了韁了！
　　然而她並沒能囂張多久。
　　僅僅過去幾分鐘，她就被封號了，直接被踢出對局，屏幕中間冒出壹個大大的臨時封禁警告。
　　「讓妳囂張，」於生看到艾琳氣急敗壞地從桌子上跳起來，頓時樂出了聲，「這次栽了吧？」
　　艾琳正擱那氣急敗壞口吐芬芳呢，這時候聽到於生的話忽然楞了壹下，便猶猶豫豫地轉過頭：「……那什麼，這是妳的帳號。」
　　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