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腥祭祀（突變）

　　壹個血糊糊的東西從水中竄了出來，它的頭是血紅色的，頭頂光禿禿的，有個圓盤狀的凹凸，裏面盛滿了水，它的頭兩邊有幾撮又粗又黑的頭發，像是小孩子紮的小辮那種，水淋淋的，貼在頭皮上，
　　這個東西從水中竄出，身子只露出來壹半，腰肢彎曲著，它的後背上似乎背著壹個龜殼壹樣的東西，它的雙眼很大，眼睛是藍紫色的，眼神異常的銳利，發出幽藍的光芒。
　　它竄出之後，用壹雙長滿黑毛的修長雙手壹把抱住了黃袍道士的脖子，然後用力往後壹掰。
　　“噗通！”壹聲，黃袍道士落入了水中。
　　那個東西也落入了水中。
　　黃袍道士在水下掙紮著，腦袋時不時地冒出水面，發出壹陣陣的慘叫聲。
　　水面很快就變成了紅色的，水底下發出了咯咯咯咯的古怪叫聲。
　　藍禮和另外壹個黃袍道士急忙跑了過去，就在這時，水潭邊緣的老王媳婦忽然噗通壹聲跳進了水中，她跳進水中之後，便迅速朝著對面遊去，水中的怪物還在撕咬著黃袍道士，完全無暇顧及到老王媳婦，老王媳婦以最快的速度遊到了對面，她躍出水面之後，抱起了地上的小王，跑向了兩個河神雕像的後面，揭開了石板之後，跳進了洞中。
　　水中的那個黃袍道士的慘叫聲逐漸變小，他掙紮的動作也小了許多，鮮血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密，將整個水面都染成了紅色。
　　另外那名黃袍道士站在水潭邊緣，朝著水中望去，他隔著水面，似乎看見了水中怪物正在用壹雙藍幽幽的眼睛盯著他，他嚇得渾身壹哆嗦，急忙朝後退去。
　　藍禮緊咬著牙關，隔著兩步遠的距離，望著水面，表情陰晴不定。
　　身後的村民此時全都匍匐在了地上，顯然他們以為剛才那個從水中竄出來的東西便是河神，是真正的河神，因為它生在河神洞的水底，長相奇特，既不像人，又不像動物，那麽只能有壹種解釋——河神。
　　村民們趴在地上，對著河神雕像磕頭不止，口中說著祈禱的話語，過去的時候，他們只聽說過河神，現在終於親眼看見了，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比河神顯靈的意義還要重大，而且對於他們思想的沖擊也很強。
　　如果說，之前有的村民還是將信將疑，只是屈服於村中的習俗和村長的權勢，所以才會去祭拜，這下，他們是徹底相信河神了。
　　就在村民們趴在地上對著河神雕像祈禱，藍禮和另外那個黃袍道士對著水面觀望的時候，沒有人註意到，壹個身影悄悄從後面貼著墻壁走向了那根已經燒紅了的鐵棍。
　　幸虧長發女人及時出現，吸引了那些人的註意力，才沒讓黃袍道士來的及給鐵棍上增添新的燃料，所以鐵棍的熱度也沒有繼續增長，霍見歸也還沒能被燒成壹根肉串。
　　那個悄然貼近的身影穿著壹件粉紅色的背心，透過模模糊糊的光亮，能夠看見他皮膚白皙，五官秀氣，模樣頗為俊俏，他的臉色略微有些緊張，雙眼因為緊張和焦慮而睜得大大的，但是眼神卻很專註。
　　這個人正是壹直纏著要做霍見歸徒弟的粉無常。
　　他走的小心翼翼的，貼著墻壁，沒有發出壹丁點的聲音，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粉無常終於來到了鐵棍前面，他貼在墻壁邊緣，就要去拔插在洞壁中的鐵棍，但是壹握之下，他的掌心幾乎被燒著，他差點驚叫出聲，幸虧又壹雙手及時出現按在了他的嘴巴上。
　　粉無常微微扭頭，看見了壹張戴著黑色面紗的臉，雖然隔著面紗，但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之下，粉無常還是看得出這是壹個女人，壹個長相應該還算不錯的女人，但是她的另外半張臉似乎有些奇怪，竟然是黑乎乎的，甚至比黑紗還要黑。
　　粉無常有些奇怪地對著身後的女人眨了壹下眼睛。
　　面紗女人正是十三娘，她早就潛伏在了洞中，看到了所有的事情，當然也看到了粉無常悄然進洞，有好幾次意欲去救霍見歸。
　　十三娘將嘴巴幾乎貼在粉無常的耳邊，低聲道：“不要著急。”
　　“妳是誰？”粉無常問道。
　　“壹個想要找出真相的人。”十三娘的雙眼緊盯著粉無常，眼神古井不波，有壹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粉無常點了點頭道：“我們該怎麽做？”
　　十三娘從懷裏掏出壹個小剪刀，遞給粉無常，然後靠在粉無常的耳邊小聲嘀咕了片刻。
　　粉無常聽完之後，眉頭輕皺道：“可水潭中……好像有怪物啊……”
　　“不要怕，我會引開它。”十三娘道。
　　“萬壹……它們是壹群呢……有好幾只……”
　　十三娘盯了粉無常壹眼道：“那就只能認命了。”
　　粉無常撅了壹下嘴，然後又看了壹眼鐵棍上已經開始冒煙的霍見歸，有些心急地道：“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十三娘道：“等我信號。”
　　“信號是什麽？”
　　十三娘再次盯了粉無常壹眼，這壹眼讓粉無常感覺自己好像被輕視了，他苦笑壹聲道：“我只是想弄清楚……萬壹出錯了呢……那可是我師父的性命啊……”
　　“從現在開始，壹句話都別說。”十三娘眼神變得嚴厲了起來，沈聲道，“我們不是來這裏嘮嗑的。”
　　粉無常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十三娘貼著墻壁，悄然退到了後面，粉無常望向鐵棍盡頭處懸掛著的霍見歸，雙手合十，低聲自語：“師父……再堅持壹會，千萬不要被烤焦了啊……那樣我就沒辦法學捉鬼了……”
　　眾村民依舊趴在地上，低著頭，喃喃低語。
　　水潭中漂浮起了幾塊碎肉，還幾片破碎的黃色布子，以及幾縷頭發。
　　水中的鮮血正在快速消逝，似乎水中的怪物正在吸納那些鮮血壹般。
　　藍禮看見水潭下有壹個很大的黑影在遊動，遊來遊去的，好像正在吞噬著黃袍道士剩余的肉和水中混溶的鮮血。
　　這個巨大的黑影跟剛才竄出來的那個怪物的體型有些不符合。
　　哦，對了，或許是它的頭發，還有它的尾巴？
　　亦或是，它有好幾個？
　　藍禮看著那個黑影，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他已經猜測到水下的怪物是什麽東西了，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需要盡快將這件事情了解，他不能再拖了，這裏的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能理解的。
　　藍禮剛要對黃袍道士下令，讓他去對面將那個瘋婆娘和瘸腿小男孩捉回來，誰知忽然間，只聽水潭對面的河神雕像發出了壹陣嘎嘎吱吱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壹般。
　　藍禮的臉色壹下子就變了，他緊握著紅劍，又往後退了壹步。
　　壹陣陰風吹來，兩個河神雕像微微動了壹下，他們那凸出的眼球正在緩慢地轉動著，轉了兩圈之後，發出了四道奇異的光芒，接著，壹個男孩的稚嫩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壹絲的憤怒，但卻是空靈的，像是來自遙遠的外天際，亦或是地獄深處。
　　男孩道：“妳們，究竟在幹什麽？”
　　壹個女孩的聲音隨後響起，似乎是在回答著男孩的聲音，又似乎是在斥責那些村民：“他們把事情都搞砸了。”
　　男孩道：“懲罰壹下吧。”
　　女孩道：“嗯，懲罰壹下。”
　　話音未落，四周的墻壁忽然發出了壹陣劇烈的撞擊聲響，緊接著，有幾塊碎石從天而落，砰砰地落在了地上。
　　空中出現了壹個黑色影子，黑色的影子在急速飄蕩，有形無質，黑影子的末端發出綠幽幽的光芒，像是壹雙歹毒的眼睛，正在尋找下手的目標。
　　村民們全都嚇呆了，他們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河神真的顯靈了，它先是通過水中的奇特生物向他們展現了力量，然後又親自現身，要對他們在過去兩天內的過失和今天的意外進行懲罰。
　　空中的黑色影子仿似是壹團黑色氣體組成的，它在空中不停盤旋著，仿似是在甄選目標，忽然間，它迅速俯沖了下來，鉆進了壹個村民的身體內，那個村民尖叫壹聲，頭發像是觸電壹般直立而起，腦袋往後仰，脖子伸的老長，胸口朝前挺著，身體劇烈地抖動，像是篩糠壹樣。
　　村民們全都嚇壞了，他們趴在地上，禁閉著雙眼，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被黑色影子選中的村民陡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瘋了壹樣地跑動了起來，他扯爛了身上的衣服，嘴巴裏面發出動物壹般的吼叫聲，壹股股黑色的氣體從他的嘴巴中冒出來，他踩著好幾個村民的後背，直接竄向了水潭，他似乎要躍過水潭，可水潭足足有五米，他的彈力有限，在半空中跌落，直接落進了水潭中，他在水潭中大吼大叫著，那水潭的水在他看來好像不像是水，而像是硫酸壹樣，他的皮膚正在融化，在水中冒出燒焦壹般的黑煙。
　　他的臉在扭曲變形，他的頭發壹撮壹撮地脫落而下，漂浮在水面上。
　　水中的怪物再次躍出水面，它躍出的高度很高，水面像是彈簧壹樣，它踩著水面高高躍起，它的身體也徹底展露了出來。
　　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壹眨也不敢眨眼，包括藍禮都被嚇呆了。
　　這個怪物的長相實在是太怪異了——
　　它像個人，可是又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