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謎底揭曉！

　　制定好計劃，陳牧二人悄悄潛出鐵匠鋪廢墟，朝著寒霧寺方向而去。
　　然而兩人剛穿過舊街小巷，雲芷月忽然壹把拉住他，躲在矮墻背後，那張普通卻十分耐看的臉頰浮現出壹抹凝重之色。
　　“怎麽了？”
　　陳牧還以為遇到了冥衛搜尋隊，可窺視之後並沒有發現人影。
　　“看天上！”
　　女人沈聲說道，眉頭緊鎖。
　　聞言，陳牧下意識擡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剛開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緊接著他變了臉色。
　　只見天空之上出現了詭異的壹片片黑影，不斷盤旋。
　　“是鷹犬！”
　　雲芷月說道，“這是冥衛專門搜捕犯人的壹種靈獸，似鷹非鷹，似犬非犬，嗅覺極為敏銳。”
　　女人內心頗為疑惑。
　　按常理來講，鷹犬這種靈獸壹般是高級冥衛出現才持有，以黎千戶目前的配置，是沒資格擁有的。
　　難道……又有高級冥衛出現在了青玉縣？
　　“還有這玩意？”
　　陳牧瞇起眼睛仔細觀察，果然隱隱辨認出是壹只只帶有翅膀的狗犬在天上飛行。
　　他呲了呲牙：“麻蛋，這簡直是無人偵察機啊。”
　　“什麽雞？”
　　雲芷月沒聽明白，壹頭霧水。
　　“沒什麽。”陳牧搖了搖頭，“現在怎麽辦，它們不會聞到我們吧。”
　　“暫時不會，幸好現在是下雨天，對鷹犬的嗅覺會有阻礙，我們得小心壹點，我懷疑周圍有大量冥衛。”
　　雲芷月也顧不上男女避嫌，直接抓住陳牧的手，拉著他小心強行。
　　感受著女人滑嫩溫涼的玉手，陳牧倒是沒什麽旖旎心態，內心有些暖意，輕聲問道：“會不會連累妳。”
　　雲芷月回眸壹笑：“沒事，我才不在乎。”
　　兩人沿著舊區偏僻之徑壹路潛行，又特意從亂墳崗南側環繞了半圈，將近壹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寒霧山邊界處。
　　望著面前朦朧的蒼山，陳牧松了口氣：“總算到了，我們從後山上去。”
　　“好。”
　　雲芷月緊繃的神經也松懈下來。
　　正要上山時，她身子猛地壹僵，目光斜斜掠去——
　　便看到不遠處壹顆樹木上爬伏著壹只鷹犬，銳利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仿佛是地獄來的使者，陰冷、讓頭皮發麻。
　　“它壹直在跟蹤我們！”
　　雲芷月俏臉大變，壹把抓起陳牧的手臂朝著山上掠去。
　　“吼——”
　　獸吼之聲穿透雨幕。
　　那如彎刀的利爪騰空躍起，閃著淩厲的寒芒，朝著二人俯撲而來，帶著驚人氣勢。
　　雲芷月推開陳牧，雙手快速變幻手印，捏出壹道璀璨的小型蓮花劍陣。
　　“斬！”
　　隨著嬌咤之聲，數道無形的劍氣攜裹著冰冷殺意斬向鷹犬，後者發出嗚咽慘叫之聲，墜落在地。
　　雲芷月扭頭帶著陳牧繼續朝山上疾奔。
　　此時聽到同伴吼聲的其他鷹犬紛紛急掠而來，於陳牧二人的頭頂上空盤旋翺翔，鳴吼聲不斷。
　　雲芷月不斷打出手印劍陣，芳心壹片急切。
　　唰！唰！唰！
　　忽然，壹道道黑色箭矢如暴風狂雨般從天空撲來。
　　不過這些箭雨並沒有射向陳牧他們，而是齊刷刷的刺在地上，阻斷了他們的前進之路。
　　“走不了了。”
　　望著面前釘在地上的壹排密集的箭矢，雲芷月只能停下身子，面露苦色。
　　剛才那只鷹犬竟然悄無聲息的跟蹤他們那麽久，早已通知了冥衛。
　　陣陣轟隆聲由遠而近，仿佛是將天地割裂開來的壹條黑線，如潮水般湧來。在朦朧的雨幕中，足有上千人的軍隊出現在兩人眼前。
　　陳牧皺眉：“這麽大的陣勢，不像是黎千戶他們。”
　　“冥衛正統軍！”
　　雲芷月給出了答案。
　　隨著軍隊迫近，天地氣息湍流，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
　　戴有銀色盔甲的黑色駿馬行於隊伍前列，坐在馬背上的同樣是壹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面具如龜蛇，分外詭異。
　　他遙遙凝望著陳牧，就像是在俯視壹件有趣的玩偶。
　　“玄武使！”
　　看到男子，雲芷月臉色難看至極。
　　冥衛有四大地獄使者：青龍、朱雀、白虎、玄武。
　　這四人無不令人聞風喪膽，而眼前的玄武排行老四，實力高深莫測，位列玄天高手榜第十七。
　　“可惜老娘之前把功力廢了，要不然也能拼壹拼。”
　　雲芷月內心頗為無奈。
　　陳牧很無語：“為了抓我，有必要這麽大的陣勢嗎？”
　　“不，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是有別的任務，只不過碰巧來青玉縣，順便抓妳。”
　　雲芷月淡淡道。
　　兩人說話間，遠處匆匆跑來壹些人，卻是高元淳等壹幹縣衙官員，以及衙役張阿偉他們。
　　“下官高元淳參見玄武使。”
　　高元淳也沒去看陳牧二人，倉促跑到玄武使面前跪在，跟來的人紛紛跪下。
　　但玄武使的目光卻始終盯著陳牧。
　　冷漠如冰。
　　壹桿銀色長槍緩緩出現在他的手中，柔韌的槍尖不住嗡嗡輕鳴，殺氣縈繞。
　　看這樣子，分明是要取陳牧性命。
　　這讓陳牧莫名其妙：“難道是皇帝暗中下令要殺我了？”
　　“玄武使！”
　　在氣氛凝滯關頭，又是壹隊冥衛疾奔而來。
　　領頭的是壹個身形頗為魁梧的女人，臉上布著壹道深深刀疤，頗為英姿颯爽。
　　高元淳小心瞥了眼，渾身壹個哆嗦。
　　黑菱！
　　朱雀使身邊的親衛之壹。
　　相比於玄武使，那位有著羅剎稱號的朱雀使才是最讓人恐懼的，無論是朝中百官或是江湖之人。
　　甚至有了‘寧下十八層地獄，不入朱雀生死門’的說法。
　　“什麽情況，我這小小的縣地怎麽來了兩位祖宗。”
　　高元淳內心苦的壹逼。
　　“玄武使，此人不能殺！”
　　黑菱拱手冷聲道。
　　望著前來阻撓他的女人，玄武使緩緩開口：“給我壹個理由。”
　　女人猶豫了壹下，說道：“殺了此人，便找不到蛇妖，只靠您手下黎千戶，似乎……”
　　“哼，他就能找到蛇妖？”
　　玄武使冷笑。
　　“我能！”
　　陳牧很合時宜大聲說道。“而且就是現在！只要再給我壹個時辰，我就能找出蛇妖！”
　　聽到陳牧語氣如此篤定，黑菱眸子壹亮：“既然如此，玄武使不妨給他壹個時辰。”
　　玄武使目光陰沈無比。
　　他手指輕輕敲打著冰冷槍桿，沈默片刻後淡淡道：“半個時辰。”
　　“可以！”
　　陳牧咧嘴壹笑，指向後山寒霧寺，“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隨我壹同去寒霧寺，到時候我壹定給妳們驚喜。”
　　“哼，希望如此。”
　　玄武使收起長槍，語調輕蔑，“如果妳找不出蛇妖，到時候就拿頭來見我！”
　　“壹定！”
　　見危機暫時化解，陳牧松了口氣。
　　……
　　鐘聲清幽，曠遠回響。
　　被雨沖刷後的寺院多了幾分禪靜的氛圍。
　　當寺門口的僧人看到無數冥衛、捕快沖入寺院之中，壹個個嚇得臉色發白，不知出了什麽大事，連忙跑去通知住持和長老。
　　還未等住持與長老從會客大廳匆忙出來，陳牧幾人已經來到了廳前。
　　“陳……陳捕頭，妳們這是……”
　　望著眼前的縣太爺、以及氣勢肅殺的冥衛，護法長老心下壹沈，大腦嗡嗡作響。
　　他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園雨壹案。
　　難不成陳牧這家夥拿了賄賂之後，出爾反爾？
　　倒是無慧住持保持壹貫的冷靜。
　　“不好意思，又跑來驚擾各位，實在對不住了。”陳牧拱手道歉，“今天來是辦壹件案子。”
　　果然是為了園雨壹案！
　　聽到這話，護法長老臉色鐵青，剛要開口怒斥對方無恥，陳牧卻率先道：“是另壹件案子。”
　　長老壹噎，驚疑不定：“另壹件案子？”
　　陳牧徑直進入大廳，環視壹圈後看到了同樣驚訝的阮先生，抱拳拱手道：“阮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陳捕頭，妳們……”
　　阮先生正要開口詢問，忽然看到了跟在陳牧後面——面帶銀色龜蛇面具之人。
　　他臉色唰的壹下慘白，楞了數秒後撲通跪在地上。
　　“拜見玄武使！”
　　現在的阮先生還未進入都察院，只是壹介平民，見了冥衛大官自然得下跪。
　　而且就算入了都察院，也得行禮。
　　冥衛如閻王！
　　誰對他們不敬，就等著生死簿上劃上壹筆。
　　玄武使沒理會他，坐在上首檀木椅子上，對陳牧冷冷道：“行了，別墨跡了，告訴我蛇妖在哪兒？”
　　蛇妖？
　　無慧住持和護法長老幾人面面相覷，不明情況。
　　“不急，待我將鞠春樓壹案給諸位剖析解開，再告訴妳們蛇妖在哪兒。”陳牧示意眾人落座。
　　這時，他看到薛采青跟在衙役的後面，目光空漠。
　　也不知對方是什麽時候跟來的。
　　陳牧皺了皺眉，並未理她。
　　待眾人落座，其他無關之人離開大廳之後，陳牧才緩緩開口：“在說鞠春樓壹案之前，我先說另壹件案子……柳香君壹案！”
　　香君！
　　自看到冥衛後，神情壹直不安的阮先生頓然楞住了，下意識攥緊拳頭。
　　陳牧瞥了他壹眼，說道：“我就簡單說壹下，去年詩詞大會那天，柳香君意外落水身亡。但據我調查，她是被袁杏兒、於何佳、王蘭蘭……這十壹個人聯手殺害的！”
　　此言壹出，除了薛采青幾人外，其他人全都面露震驚。
　　“至於袁杏兒這十壹人為何要殺柳香君，是出於內部的壹些恩怨，這我之後再細說。”
　　陳牧自顧自的倒了壹杯涼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
　　“而鞠春樓壹案中，這十壹人被蛇妖殺害，她們死後的姿態竟然與柳香君平日裏睡覺的姿態壹模壹樣，即可斷定，是有人為柳香君復仇！
　　而這個人……就是她的情郎！
　　也就是說，這位情郎找到了蛇妖，並且做了交易，讓蛇妖幫自己復仇成功！”
　　“這妳之前已經說過了……”高元淳此刻已經確信陳牧有所發現，“而且我們也挖了柳香君的棺材，可畫上的人是妳。”
　　“沒錯，畫上的人的確是我，而且那副畫也是柳香君畫的。”
　　陳牧大方承認。
　　玄武使譏諷：“這麽說來，鞠春樓的幕後兇手是妳了，難怪妳知道蛇妖在哪兒。”
　　“錯了，畫中的人是我，但柳香君的情郎卻是別人。”
　　陳牧微微壹笑，看向薛采青，“柳香君之所以畫那副畫，就是為了欺騙別人，欺騙自己的好姐妹，讓他們都誤以為那個情郎是我。”
　　“那以妳之言，會是誰。”高元淳皺眉。
　　陳牧深呼吸了壹口氣，語氣復雜：“柳香君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那位情郎，不想讓世人知道，不想讓情郎受到世人的唾棄……不想毀了情郎的前程與人生！
　　我曾經有過幾個人選，但沒有壹個符合邏輯的，直到我想到了壹個人。
　　壹個……擁有特殊身份的人，那就是——”
　　陳牧突然指向角落裏，始終沈默不言的壹位男人，壹位很俊朗的和尚：“——寒霧寺下壹任住持，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