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太後老婆YYDS！

　　季瑉腦中嗡嗡作響。
　　這壹記耳光抽的極為突兀。
　　在印象裏，似乎這女人從未真正帶著怒氣打過他，更多時候是以冷眼警告，劃開距離。
　　尤其在他開始成長後，更是疏遠。
　　此時感受著面頰上火辣辣的痛楚，以及鼻腔內緩緩流下的溫熱，可以看出那壹耳光凝聚了女人多少怒火。
　　望著少年瘀腫的臉頰和鼻腔內流下的血液，太後扔過去手巾，冷冷道：“說妳幼稚呢，還是說妳愚蠢！那幫人慫恿，妳就像個人偶似的過來撐腰。”
　　季瑉擦了擦鼻血，面無表情。
　　盡管他的內心被熊熊烈火灼燒，如火爐壹般，但情緒的表露上始終做到了壓制。
　　“兒臣知罪。”
　　皇帝季瑉垂下眼簾。“看到母後安康，兒臣也就放心了。”
　　太後水潤的唇角微揚，笑容似譏似諷：“妳那點心思哀家還不明白？哀家不過是休息了幾天，妳便按捺不住性子開始試探？是不是看到哀家沒病死，讓妳很失望？”
　　季瑉黯然苦笑：“在母後眼裏，兒臣就這般冷血嗎？”
　　太後瞥了眼書案上不多的折子，語氣冷漠：“這些天妳倒是幫哀家處理了不少公務，怎麽樣，當壹個真正的皇帝感覺如何？是不是很高興。”
　　“很累。”
　　季瑉輕聲說道。“兒臣也終於體會到母後平日裏的勞累，朝廷內外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進行仔細斟酌，稍有差池便會引發大麻煩。有些事情其實有更好應對的方案，但考慮到壹些利益關害，只能違背原意去審閱……”
　　季瑉說了很多，每壹句話，每壹個字都顯得很真摯。
　　但越真摯，太後眼裏的譏意越濃。
　　“妳覺得這是哀家對妳的考驗嗎？”太後以含糊不清的詢問方式來幹擾對方的思想判斷。
　　潛意識裏像是在說，哀家這些天之所以沒出面阻止，只是想躲在幕後考驗妳。
　　至於是考驗妳的執政能力，還是考驗妳的野心，妳自己去理解。
　　而這個問題也讓季瑉犯難，不知如何回應。
　　姜終究還是老的辣。
　　學習了帝王之術的小皇帝表現的再如何成熟，可終究在太後面前顯嫩。
　　想了想，他只好報以官方的回答：“無論母後如何安排，兒臣願聽從壹切。”
　　太後淡淡壹笑，剛要說什麽，秀拳抵在唇瓣咳嗽了兩聲，略顯蒼白嬌艷的臉龐上湧起壹抹潮紅，秀眉緊蹙，讓自己看起來確實是生病了。
　　病的不嚴重，但也不輕。
　　季瑉欲要關切詢問，被太後擡手制止。
　　“有些事情妳處理的不錯，雖然看著很收斂，但也展現出了壹定的能力。但在有些事務上，妳的處理稍顯幼稚。”
　　太後接過侍女端來的藥湯，輕抿了壹口，淡淡說道。“比如都察院左僉都禦史的人事安排上，妳就犯了大忌，冒然調用頜江天府同知章佑過來，難道妳忘了當初章佑的恩師徐凱為何被貶到廊珂壹代嗎？
　　還有東陽小王爺在詩會上冒出反炎詩壹事，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妳都不該以大事化小的態度去維護皇親，該敲打的必須重重敲打，該處理的絕不姑息。
　　朝堂之上被牽連的官員可都在試探妳的態度，妳的維護只會起到反作用。此外通幽貪銀壹案妳處理也不妥當……”
　　太後將這些天小皇帝處理的事務依次進行剖析講解，指出了種種不足，聽得季瑉額首冒出細密的汗珠。
　　難不成這幾天太後真的在暗中觀察？
　　當躬親力行之後，他才發現那些自以為很完美的處理，在太後眼裏幼稚的可笑。
　　人站的越高，看的便越遠。
　　這壹刻他忽然有所感悟，盡管他和太後都站在權力高峰，但相比於高度，他始終難以仰望對方。
　　記得曾經於鐵頭說過壹段‘大逆不道’的話。
　　昔日輝煌的大炎在腐朽萬般後本該倒了，卻被壹個女人給扛了起來，於風雨飄搖中苦苦支撐。
　　當時這些話被其他壹些官員笑話是阿諛奉承。
　　但只有那些頭腦清醒的官員才清楚，若沒有太後，如今的大炎很難想象會成什麽樣子。
　　無論如何，她是大炎的救世主，是這個世界上權勢最高的女人。
　　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
　　沒有任何壹個男人有資格擁有她，更沒有資格指染她。
　　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
　　小皇帝暗暗握緊了拳頭，唯有同樣站在權力的巔峰，才有資格得到對方的重視。
　　而他是這個世界上唯壹有條件有資格做到的男人。
　　這壹切或許就是老天的註定。
　　天命從來都是眷顧他的。
　　“聽說妳派人監視了孟言卿的家？還撤去了張阿偉的職務，包括陳牧的其他官職也都下旨撤銷？”
　　太後忽然問道。
　　季瑉壹怔，眼底劃過陰霾之色，點了點頭道：“母後也應該知道陳牧在風華城做了什麽。”
　　“知道，他救了風華城的百姓。”
　　太後自然明白季瑉所說的是陳牧在軍營內，當著那麽多的面殺了榮公公，但她假裝沒聽懂，反而說起了陳牧的功績。“陳牧沒讓東州慘案重演，此番功勞極大，陛下考慮如何獎賞他？”
　　獎賞！！？
　　季瑉渾身顫抖，差點沒氣的吐血。
　　在朕面前殺人，讓朕顏面掃地，現在還想著讓朕獎賞？
　　這陳牧難道是朕的爹不成？
　　雖然憤怒，但季瑉還是強壓住情緒，淡淡道：“風華壹事陳牧功勞確實很大，但最大的功勞還是鄧文生。甚至為了救百姓，犧牲了自己，這些都是百姓們有目共睹的，朕也看到的……”
　　說到這裏，皇帝腦海中又浮現出當時鄧文生被屍人撕咬成碎片的那壹幕，胃裏又開始翻騰起來。
　　對方臨死前的眼神，他至今都難忘，睡覺時都會被驚醒。
　　堂堂皇帝被算計，無疑是恥辱。
　　更恥辱的是，他必須捏著鼻子公開誇獎對方，回京後被迫又立了壹道旨意，追封了鄧文生。
　　如今的鄧文生是大炎英雄人物，被無數讀書人為之敬仰。
　　真是諷刺。
　　可對比陳牧，他的恨意完全壓過了對鄧文生的厭惡。
　　兩個在他心裏都是惡心人物，但他寧願選擇最臭的那個，也不願承認陳牧的半點優秀。
　　聽到‘鄧文生’這三個字，太後神情復雜，內心也是無比懊惱當初沒聽取陳牧的勸解。
　　如今木已成舟，說什麽也晚了。
　　但無論怎樣，她必須對陳牧做出補償，方能安心壹些。
　　“鄧文生就不提了，妳我都清楚是怎麽回事。”
　　太後美眸盯著季瑉。“如今既然妳已經下旨撤去了陳牧的壹切職務，想必妳心裏已經打算對他進行更高的獎賞。”
　　我獎賞個吉爾！
　　季瑉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冷聲道：“母後，陳牧在軍營內當著朕，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殺了榮公公，還說什麽榮公公是諂媚小人，要清君側……”
　　“這件事哀家知道。”
　　雖然對陳牧的大膽很震驚，但太後還是無條件選擇維護自家男人，淡淡道。“榮公公罪行滔天，對陛下進行蠱惑，暗地裏更是勾結外人制造風華城混亂，理應處死。
　　陳牧雖然做的過激了壹些，但也能理解他的情緒。陛下應該感謝他盡早為您除去了這個禍患。
　　這樣吧，等陳牧回京後招他上早朝，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感謝他，順便給予封賞，如何？”
　　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