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壹樁二十二年前的命案。
　　人證、物證俱在，當事人也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就這還想翻案？
　　陳牧覺得這女人壹定是瘋了：“這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妳覺得還有必要調查嗎？更何況獨孤神遊又沒有死，這麽多年他自己都沒喊冤。”
　　“他喊不喊冤那是他的事情。”
　　神女幽淡的眸子裏閃著些許的冷意。“而我要調查那是我的事，就問妳壹句話，查不查？”
　　“就現在這境地，我還有選擇的必要嗎？”
　　陳牧自嘲。
　　‘天外之物’躲著不出來，自殺已經沒了必要，打又打不過，只能乖乖聽話了。
　　先把這女人情緒安撫了，到時候偷偷離開對方也拿他沒辦法。
　　神女唇角微翹：“那我就當妳同意了。”
　　語畢，女人忽然伸出瑩白的玉指輕輕點在陳牧的眉心處，壹圈奧妙神秘的圓形符文緩緩擴散。
　　隨著符文不斷擴散，房間內的彼岸花散發出淡淡紅色幽光。
　　無數紅絲纏繞在了陳牧的身上……
　　瞬息之間，陳牧感覺自己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抽離出去。
　　待男人緩過神來，卻看到女人手掌之上托著壹個類似於水晶球的物體，而水晶球內漂浮著壹個與他相似的小人兒，身體微乎透明。
　　“這是什麽？”
　　陳牧壹臉疑惑。
　　神女面無表情道：“妳不需要知道是什麽，妳只需明白，七天之內倘若查不出真相，妳就別想見到妳家娘子和妳的那些紅顏。”
　　“七天？”陳牧瞪大了眼睛。
　　“對，只給妳七天。”
　　女人看著他，平靜的語調中起伏著幾分霸道。
　　“妳當我是神仙啊，二十多年前的案子給我七天時間去查，妳咋不讓我上天？”
　　“沒事，我給妳時間慢慢考慮。”
　　神女飄然轉身，準備離去。
　　“好，七天就七天！”陳牧連忙叫住她。
　　看著女人微微揚起些許秀眉，壹副勝利者似的驕傲神態，陳牧苦笑著妥協：
　　“不過妳得給我些線索吧，具體講述壹下當時發生了什麽，如何鑒定屍體為自殺，詳細場景是什麽，所謂的人證物證又是什麽？”
　　“我沒辦法給妳講當時詳細的情況。”
　　“為什麽？”
　　“因為當時我剛出生不久。”女人壹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額……”
　　陳牧幹笑了兩下，小聲嘀咕道：“原來才二十二歲啊，還以為三十多歲了。”
　　聽到男人這話，女人豎起柳眉。
　　身為女人最忌諱的就是被對方說年齡大，神女也不例外，俏臉覆上了淡淡的寒霜。
　　陳牧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連忙擠出笑容：
　　“我的意思是妳看著很成熟，沒想到這麽年輕……額，不是，是看氣質很成熟……那個物證呢？”
　　“物證也沒了。”
　　神女也懶得聽對方解釋，淡淡道。
　　陳牧不解：“被毀了？”
　　“根據壹些人的說法，當時從屍體……”
　　神女猶豫了壹下，似有什麽難言，最終還是檀口輕啟。“從屍體那裏取出的那種東西，經過當時長老鑒定後，確認是孤獨神遊的。”
　　那種東西……
　　看著女人俏顏上壹抹淺淺的粉暈，身為老司機的陳牧瞬間秒懂。
　　也就是說，在死去女人屍體的隱私區域裏，提取到了男人的精華之液，經過鑒定後，確認是孤獨神遊的。
　　陳牧不禁有些感慨。
　　在這玄幻世界裏都有這種鑒定技術了，果然厲害。
　　但這樣壹來，物證確鑿啊。
　　陳牧想了想，忍不住潑冷水：“神女大人，我覺得吧，這個孤獨神遊當時估計是喝醉酒了，然後認錯了人，所以才……才做出這種事情，真要調查也沒啥必要。不能因為妳說他不是那種人，他就沒幹過。”
　　“查，還是不查？”女人盯著對方的眼睛，秀美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
　　“那人證呢？”
　　“妳已經見過她了。”
　　“見過？我什麽時候——”陳牧皺起蠶眉，話語到壹半忽然想起什麽，臉上神情出現幾分怪異。“是被囚禁在院內的那個瘋女人？”
　　見對方默認，陳牧恍然明白了什麽：“原來我能碰到那瘋女人，是因為妳。”
　　神女雙手背負，側過身子，些許扯開的衣襟下露出玉雕般的壹抹無瑕鎖骨：“他們在妳來之前，便用壹葉障目之術遮蔽了那座小院，是我故意破壞了符文。”
　　“聽妍兒姑娘說，那女人以前是天命谷的壹位護法長老。”
　　陳牧問道。
　　神女輕輕點頭：“她叫曲香茹，曾經是天命谷的三大護法之壹，修為不俗。但因為喜歡上壹位觀山院的弟子，便離開了門派，只是最終還是被拋棄了。
　　後來她因為中毒，且懷著身孕回來求救。
　　原本幾位長老是不願理會的，但當時的掌門孤獨神遊卻念及對方可憐，便破例收留了她。
　　為了祛除她身上的毒素，獨孤神遊和他師弟韓東江冒險動用秘術，將她救治好。”
　　陳牧道：“妍兒姑娘並沒有提及孤獨神遊，只是說當時她師父救了曲護法，卻沒能保下孩子。”
　　“哼，她的眼裏只有自己的師父，自然不會提及其他人。”
　　神女眼中含著冷蔑。
　　陳牧問道：“妍兒姑娘說，當時曲護法得知孩子未能保住便瘋了，又怎麽做證人。”
　　“那時的她還沒瘋。”
　　神女淡淡道。“為了穩住她的情緒，孤獨神遊和韓東江選擇了隱瞞，只是說嬰兒受到毒素侵染，需要放在法陣中祛毒。
　　在安撫期間，韓東江還讓自己的妻子前去照顧曲護法，結果便發生了命案。”
　　“所以曲護法是親眼看到孤獨神遊汙辱了韓夫人？”
　　陳牧看著女人。
　　神女點頭：“按照其他長老的口述，當時曲護法正在沈睡，聽到隔壁屋內傳來女人的喝罵聲。等她過去，便看到韓夫人已經自盡，半身露出，而孤獨神遊衣衫不整，神色慌張，屋內還有迷香的味道。”
　　在女人的講述中，陳牧於腦海中演練出壹幕場景。
　　沈思半響，他淡淡道：“當時的曲護法對於孤獨神遊應該是很感激的，所以不太可能會汙蔑他，她的證詞確實值得相信。”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感恩。”
　　神女水潤微翹的淡紅薄唇勾起了壹絲弧度。
　　陳牧嘆了口氣：“所以現在就只有曲護法這壹個突破口了，可惜她已經瘋了。”
　　陳牧很是頭疼。
　　這應該是他接過最棘手的壹個案子了。
　　案情久遠、受害者已死、施暴者承認自己罪行、物證確鑿、人證已瘋……
　　奶奶的熊，這還查個毛啊。
　　不過現在陳牧可不會說出喪氣的話，不然這女人鐵定將他壹直囚禁。
　　“無論如何，也只能從曲護法那裏尋找突破口了。”
　　陳牧深吸壹口氣，努力表現出振奮的模樣，目光灼灼的盯著女人絕美的五官。“安排我跟曲護法見面。”
　　“妳自己去找她，我現在不能出面，已經打草驚蛇了。”
　　神女口吻平淡，壹副妳自己去查案別牽扯我的態度。
　　陳牧氣急而笑：“那妳為什麽要打草驚蛇？找個時間直接給我說不就行了？現在天機老人肯定在調查是誰破壞了符篆放瘋女人出來，讓我怎麽去查。”
　　“那是妳的事，如果妳查不了——”
　　“能查！”
　　見女人要轉身離去，陳牧咬牙切齒。“至少先解開我身上的鐵鏈吧。”
　　嘩啦！
　　鐵鏈隨聲掉落在地上。
　　因為毫無準備，再加上傷勢本來就重，陳牧壹個踉蹌重重栽在了地上。
　　神女只是冷淡看著，並沒有去攙扶的動作。
　　“我有個問題想知道。”
　　陳牧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站起來，“妳到底有沒有懷孕啊。”
　　神女眼底浮起幾絲陰霾。
　　陳牧揉著酸痛的大腿，自顧自地說道：“我覺得吧，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壹個男人配得上妳。”
　　男人自戀的話語讓女人嗤然。
　　她揮手打開旁邊的壹道暗門：“跟著我。”
　　走到門口時，她蓮足壹頓，回頭看向男人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厭惡與輕蔑，宛若在看壹只癩蛤蟆，像是嘲諷似的清冷聲音緩緩道：
　　“放心，我便是懷誰的也不可能懷妳的，就妳……呵～～”
　　女人沒有繼續說下去，扭頭進入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