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真實身份！

　　我去！
　　看到鬼新娘的舉動，陳牧著實嚇了壹大跳，如受驚的兔子般從椅子上蹦起。
　　隨著紅色的裙帶緩緩落地，大紅嫁袍敞開些許……
　　即便是在暗沈的燭火光照下，也依然能看清女人被紅色軟緞抹胸包裹著的起伏曲線。
　　精致鎖骨宛若兩枚珊瑚杈子。
　　陳牧驚愕少許，於是也默默脫起了自己的衣服。
　　他這人沒別的優點，讓女人放產假還是沒問題的，無論對方是妖還是鬼……
　　只要漂亮，咱們床上單挑！
　　待陳牧脫掉衣服，卻發現剛剛引誘他的鬼新娘此時裙衫完整的坐在書桌前。
　　宛若壹副靜美的畫，說不出的冶艷動人。
　　“妳這就沒意思了。”陳牧攤手。“友好的交流在於坦誠相見，妳這麽戲耍我，良心過得去嗎？”
　　“連鬼妳都敢上，還真是不知恥。”
　　鬼新娘纖細幼嫩的玉指隨意翻著桌上的筆錄，毫不客氣的進行嘲諷。
　　陳牧想了想，幹脆將身上所有衣服褪去，就這麽以最坦誠的方式坐在鬼新娘面前：“在我眼裏，妳是壹個女人，僅此而已。”
　　“妳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妳？”
　　“來，要麽妳用力吞我，要麽我使勁捅妳，看看誰的本事大。”
　　鬼新娘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陳牧的無恥嘴臉了。
　　這家夥以前還很怕她，現在卻沒有任何畏懼之心，顯然是因為太過熟悉的緣故。
　　“想不想知道，這些天我在做什麽？”
　　鬼新娘饒有興致的問道。
　　陳牧很幹脆的搖頭：“不想知道，妳去做任何事情都和我沒關系，而且我也不太想見到妳。”
　　“還真是無情呢。”
　　女人咯咯壹笑，取下了頭上的紅蓋頭。“好歹妾身也是妳娘子，就這麽不待見？”
　　隨著紅蓋頭的取下，那張和白纖羽壹模壹樣的臉蛋呈現在了陳牧的眼前，只不過少了娘子的溫婉，多了幾分陰森詭魅。
　　“警告壹次，不要再偽裝成我娘子。”
　　陳牧語氣嚴肅。
　　鬼新娘紅唇如微卷的玫瑰花瓣：“我不知道妳是在裝傻還是真傻，不過以妳的聰明程度，這麽久了，應該能猜出我是誰吧，何必裝糊塗呢。”
　　陳牧低下頭將散落的筆錄細致整理好，不發壹語。
　　“二十年前，陳白兩家定下婚約，後來白家遭遇滅門之禍，只有白纖羽活了下來，並且那份婚書也被保留。”
　　鬼新娘隨意將自己的壹縷長發卷在指尖，慢斯條理地說道。
　　“白纖羽因為天命女壹事，為了賭氣拿著婚書找到了妳。可沒曾想成親當晚，妳就淹死了，後來妳又莫名復活，這才過上了悠閑日子……”
　　陳牧繼續沈默，整理好筆錄便將衣服重新穿上。
　　他想要伸手覆滅蠟燭，卻被女人擡手擋住。
　　灼熱的燭火直接烘烤在女人掌心，後者卻沒有露出壹絲壹毫的痛楚表情，只是笑盈盈的盯著男人。
　　書房內的光照仿佛只籠聚在兩人的身上。
　　陳牧無奈，坐在對方面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妳糾結也沒用。”
　　“所以妳知道我是誰？對嗎？”
　　鬼新娘修長如白雪的雙腿從大紅嫁袍裙下微微露出壹些，交疊在壹起，端莊中散發著冶艷。“那麽敢不敢說出，我的名字叫什麽？”
　　陳牧苦笑：“那我問壹個問題，如果我跟妳上床，妳有感覺嗎？妳會懷上孩子嗎？”
　　“沒有，也不會。”女人回答。
　　“為什麽？”
　　陳牧明知故問。
　　鬼新娘細長如羽的睫毛輕輕覆下，以自嘲的口吻說道：“因為我是怨靈之體，而非人。”
　　“那麽妳以後能變成人嗎？”
　　“不能。”
　　“這不就得了？”陳牧聳了聳肩。“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我不甘心。”女人冷笑。
　　陳牧嘆了口氣，雙手搭在女人圓潤冰涼的香肩上，認真說道：
　　“我很同情妳，但幫不了妳。妳這麽糾纏下去，沒有壹點作用。就算殺了我，又能如何？況且，妳還真沒本事殺了我。”
　　“對，我確實沒本事殺了妳。”
　　鬼新娘幽幽直視著陳牧的眼睛，猩紅色的嘴角裂開滲人的笑意。“成親那晚，妳掉進了池塘，我明明感應到妳的魂魄已經消散，可最後卻復活。
　　從那時我便意識到，妳很難被殺死。後來，我又嘗試著殺妳……都失敗了。”
　　面對女人的坦誠之言，男人苦惱的揉了揉眉角。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陳牧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陳牧了，妳也應該明白，既然我能復活，就代表我跟妳終究沒有那道緣分。”
　　“老天爺玩弄命運，不代表我會接受。”
　　鬼新娘再次以犀利的眼神盯著男人。“妳敢不敢說出，我叫什麽名字？”
　　陳牧沈默了良久，吐出三個字：“白纖羽。”
　　沒錯，眼前這個鬼新娘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白纖羽！
　　也是與他結下婚約的那壹位！
　　陳牧曾經猜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同樣震驚不已。
　　在神龜島上，當看到鬼新娘露出的真容竟與娘子壹模壹樣時，陳牧便有了懷疑。
　　後來林天葬的壹番話，徹底進行了驗證。
　　林爺爺告訴他，當年白家夫人腹中懷有雙胞胎，但因為其中壹個是死嬰，無法順利生產。
　　為了讓另壹個孩子安全出生，白家進行了壹場冥姻。
　　將死嬰的靈魄嫁了出去。
　　而與死嬰結親的那個倒黴犧牲品，便是陳牧！
　　因有婚約在身，壹旦陳牧成親，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失去生命，這是命中註定的。
　　可不曾想他竟然活了過來。
　　那年白夫人為了紀念死去的女兒，起名為白纖羽。
　　簡單來說，如今娘子的這名字其實是她雙胞胎姐姐的，為了當做紀念。
　　兩人共用壹個名字。
　　但無論怎樣，真正與陳牧有婚約的是眼前的鬼新娘，而非朱雀使。
　　“他們以為用冥姻就可以消散我的魂魄，卻不知反而讓我鑄就怨靈之體……”
　　鬼新娘玉指輕撫著陳牧俊朗的臉頰，語氣夾雜著恨與嘲諷。“妳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無理取鬧，畢竟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是死嬰。
　　就算不讓妳娘子順利生出，我也依舊無法存活。
　　可事實上，我和她存活的幾率壹樣，只不過他們最終選擇了妳娘子，犧牲了我罷了。
　　白纖羽如今擁有的這壹切，其實都是我的。
　　她的榮華富貴，她的身份地位……這些都應該是我的！”
　　說到最後，鬼新娘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略微扭曲的絕美臉頰在燈火下映照出瘆人的森寒。
　　陳牧反問：“那我們換壹個思路，假如當時犧牲的是我娘子，妳存活了下來。那麽妳所擁有的壹切，就應該是她的。
　　這是壹個相悖的問題，妳和她都可以是受害者，也可以是受益者。
　　況且，這也不是我娘子的選擇，她和妳壹樣只能將命運交給別人去決定。妳嫉恨她，沒有任何依據。”
　　鬼新娘笑了。
　　她冰涼柔膩的玉指摩挲著陳牧嘴唇：“妳這張嘴皮子真是能扯，誠然妳狡辯的沒錯，但與我成親的人是妳，而非她。
　　她已經奪走了我的人生，為何還要奪走我的丈夫？
　　我恨她，不是應該的嗎？”
　　陳牧苦笑：“婚書說明不了什麽，感情是相互的。如果沒有感情，有婚書又如何？”
　　“可正因為有了婚約，妳和她才能相遇，不是嗎？”
　　“……”
　　陳牧無法反駁。
　　鬼新娘望著快要見底熄滅的蠟燭，伸手將燈芯撚了兩下，語氣恍惚：
　　“以前我殺妳，純粹是因為嫉恨，那時的我對妳雖然沒有任何感情，但不允許我丈夫被她給搶奪！
　　可現在不同了，我在她身上附過壹段時間，更為深切的了解妳，明白我夫君有多優秀。漸漸的，我也喜歡上了妳。
　　看著明明屬於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歡愛，妳知道心裏又多難過嗎？
　　陳牧，終有壹天……我會把妳搶過來！”
　　面對鬼新娘的強勢宣言，陳牧大感頭疼。
　　果然太招女人喜歡也不是好事，把鬼都給迷的神魂顛倒，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對妳沒興趣。”陳牧說道。
　　鬼新娘莞爾：
　　“沒關系，剛開始妳和她不也很生疏嗎？但隨著時間，妳們相互有了感情。所以跟我也壹樣，只要能奪妳在身邊，總有壹天妳會愛上我。”
　　女人壹邊說著，壹邊撫摸著自己的臉：“更何況，我與她長得壹模壹樣，妳沒理由不喜歡我。”
　　“感情沒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妳……”
　　看著強勢的女人，陳牧壹時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這個活在嫉恨裏的怨靈。
　　內心糾結半許後，陳牧提出警告：
　　“隨妳怎麽胡來，但有壹點說明，如果妳敢對妳妹妹做出任何傷害之事，我絕饒不了妳。”
　　“放心，我絕不會動白纖羽壹根頭發，因為……”
　　女人笑容神秘莫測，語聲沈落，用自言自語的聲線喃喃道。“因為她對我還有用。”
　　見男人又開始沈默，鬼新娘道：“妳為什麽不把我的身份告訴妳娘子？”
　　陳牧平靜看著她：“妳想聽真話？”
　　“說說看。”女人將快要熄滅的燭芯又稍稍挑亮了壹些，暖黃溫熏的亮光將女人慘白森冷的臉暈染的分外明媚。
　　陳牧道：“我想殺妳，但如果娘子知道她有壹個雙胞胎姐姐，肯定不會讓我動手。”
　　鬼新娘玉手壹頓，眼眸閃動著陰霾之色。
　　忽然，她呵呵冷笑了起來：“陳牧，妳知道女人最擅長什麽嗎？是偽裝。妳不會真覺得，妳那夫人是個心善仁慈的女人吧。”
　　陳牧搖頭：“能被外人稱呼為女閻王，自然不是心善之人，但也並非真的冷血。”
　　鬼新娘嗤笑出聲。
　　她撐開纖細的手臂慵慵舒了壹個懶腰，口吻陰陽怪氣：“果然男人壹旦真正喜歡某個女人，就會選擇無視她的陰暗面。”
　　陳牧皺了皺眉，想為娘子辯解些什麽，鬼新娘卻站起身來。
　　“行了，不打擾妳了。”
　　女人目光盈盈如水，“妳告不告訴她也無所謂，反正最終妳還是會回到我身邊來。”
　　“恐怕讓妳失望了，我……”
　　“噓——”
　　女人玉手輕按住欲要起身的陳牧，纖指抵在唇瓣上止住了對方的話語。
　　她緩緩俯身，玉指靈巧而又嬌柔的撫著男人的胸膛，然後半個嬌軀壓了上去，兩人面頰僅有壹寸距離。
　　盡管女人身體寒冷，卻依舊能感受到軟嫩嬌身。
　　這讓陳牧有些小困惑。
　　明明只是壹具靈體，為何還具有人體的感觸，莫不是自己的心祟在作怪？
　　鬼新娘玉舌輕輕拭過男人的嘴唇，嫵媚壹笑：“夫君，妾身永遠不會對妳失望，因為妾身已經在準備壹個大驚喜給夫君了。”
　　驚喜？
　　望著女人眼眸裏閃爍著的詭異興奮，男人內心卻有著壹絲不安。
　　呼——
　　桌上燃盡最後壹點蠟油的燭光搖曳了壹下，隨即熄滅，房間裏頓時陷入壹片漆黑。
　　待陳牧重新點燃壹根新蠟燭時，卻發現鬼新娘已經不見了。
　　“這女人……”
　　男人呼了口氣，低聲喃喃。“難纏啊。”
　　寂靜的院子裏，傾灑而下的流水月輝從屋脊上緩緩地淌過，與婆娑樹影交相映襯。
　　鬼新娘註視著書房內的身影，勾起動人詭異的魅笑。
　　她緩緩伸出手……
　　壹枚魚形玉佩在月色下泛著柔柔的光澤，極為美麗。
　　……
　　次日清晨，張阿偉早早便敲響了院門。
　　洗漱結束後的陳牧壹邊擦著手，望著小夥子熬夜出的熊貓眼，笑著說道：“做個筆錄而已，怎麽感覺妳在青樓待了壹宿似的。”
　　“班頭，我昨夜又巡街了壹晚，到現在連口犯都還沒吃呢。”
　　張阿偉很不滿的將剩下的筆錄交給陳牧。
　　正巧小夥看到青蘿端著誘人的早膳魚肉粥進入客廳，不由吞咽了下唾沫，肚子咕咕的叫。
　　“正好壹起吃吧。”
　　陳牧輕拍了下對方的肚子，被逗樂了。
　　張阿偉訕訕壹笑，也不假意客套，跟著陳牧進入了大廳準備混壹頓早餐。
　　不過來到客廳，望著餐桌前鶯鶯燕燕的漂亮幾女，壹時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余，很不自在。
　　也不曉得該坐在哪兒合適。
　　好在剛送完小萱兒上學的孟言卿回來，看到張阿偉後便拉著他坐在自己身旁。
　　“我不是交待了其他人去巡夜嗎？妳瞎湊什麽熱鬧。”
　　陳牧有些奇怪。
　　接過孟言卿遞來的肉粥，張阿偉也不嫌燙吸溜了壹口，苦笑道：“我知道案情緊張，生怕那些家夥不好好巡夜，便親自去監督。”
　　陳牧笑了笑，感慨道：“妳現在倒是上道很多啊。”
　　“沒辦法，總要學著點。”
　　張阿偉憨憨壹笑，隨手準備去夾桌上的壹只嫩香雞腿，可筷子還沒落下，驀然感受到壹股殺氣。
　　不由擡頭，卻是五彩蘿直勾勾的瞪著他。
　　少女的模樣顯然說明，如果敢搶雞腿，壹定錘死他！
　　張阿偉打了個激靈，尷尬笑了笑，下意識轉了個方向，去夾旁邊的素菜蘿蔔。
　　正巧對面的少司命優雅的夾起壹塊蘿蔔。
　　清冷的美眸瞅了眼張阿偉，小夥兒頓感如坐針芒，幹咳了壹聲，只好去夾香菜，卻發現香菜放在白纖羽的面前。
　　回想起這個女閻王的恐怖，小夥兒有點慫了。
　　筷子挪了壹圈，楞是沒夾起壹點菜。
　　無奈，張阿偉只好悶頭繼續喝著粥，砸吧著嘴唇暗暗苦笑：“還不如去集市喝點豆腐腦。”
　　埋怨之際，身邊孟言卿夾了壹塊魚肉給他。
　　張阿偉受傷的心靈瞬間被溫暖滋潤，莫名有點想哭，心中直道：
　　世上只有媽媽好。
　　這時，陳牧也在他碗裏丟了個雞腿。
　　張阿偉再次內牛滿面。
　　世上只有爹……額……只有班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