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八體功

　　卵卵相累。
　　形如山丘。
　　深處，卵內開始出現鐘乳，並且越向下，鐘乳越多。
　　壹處人為開辟出的洞口。
　　盧通收起臨摹的地圖，露出笑意。
　　“大憨，到了。”
　　大憨拱了下豬拱鼻，道：“頭兒，好濃的靈氣，比山上還濃。”
　　“越濃越好，靈氣濃說明攢了不少神女淚。”
　　床上的喬家先人，生前喝了很多神女淚，而且很可能喝得壹幹二凈。
　　本來有些擔心，沒有多少神女淚。
　　從靈氣看，這些年又攢下了不少。
　　跨入洞內。
　　濃郁靈氣鋪面而來，涼絲絲的，像淋了壹層蒙蒙春雨。
　　他祭出小烈陽，看向前方。
　　壹個長百丈、寬高近十丈的石窟。
　　頂上，壹根根鐘乳晶瑩剔透，金光照射下如同萬根玉筍。
　　左右，巖壁上刻著浮雕，上面許多人影。
　　盡頭，半尊巨大神像。
　　高九丈九。
　　像壹個女巨人，正從地下鉆出來，僅露出半個身子。
　　兩條手臂撐地，手掌之間有壹個方池，正好位於頭顱下方。
　　盧通飛身過去。
　　長壹丈、寬壹丈的池子中，已經攢了壹層乳白色靈液。
　　神女淚。
　　濃郁的草木清香鉆入鼻內。
　　他不禁心頭壹蕩，揮手取出壹堆提前備好的玉瓶、玉葫蘆。
　　“大憨，過來盛靈液。”
　　大憨站在浮雕下，大步走過去，道：“頭兒，墻上有道法門。”
　　“嗯？”
　　盧通動作壹頓，轉頭看向巖壁。
　　兩側巖壁上刻滿了的人像，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像在遊泳。
　　“什麽法門？”
　　大憨指向壹個蹲著的人，道：“八體功，壹共八招，那個是第壹招。”
　　他走過去認真打量。
　　壹丈高、凸出巖壁兩寸、黑褐色，和其他人像沒有區別。
　　“妳怎麽知道的，這裏有幾百個人像。”
　　“上面寫了。”
　　盧通眼神疑惑。
　　大憨騰空過去，在壹個人像的手臂下劃過，又從另壹個人像的雙腳下走過。
　　“這是八。”
　　然後換了幾個地方，依次道：
　　“這是體。”
　　“這是功。”
　　“這三個人連在壹起像山，上面凹凸是河，是壹。”
　　“這壹行五個人，是三個人夾了兩條河，是二。”
　　“這裏……”
　　他聽到眉頭緊皺。
　　人和人之間的鏤空，也可以是筆畫。只是大憨比劃的字，明顯和他認識的不壹樣。
　　“誰教妳的？”
　　“我娘。頭兒，我娘教的字和我們的字不壹樣。我娘說白蠱妖不是普通妖獸，必須會山底水文。”
　　盧通咽了咽口水，問道：“什麽是山底水文？”
　　“就是……”
　　大憨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開始比劃。
　　“這是山、這是水，加在壹起就是山底水文。我娘說，很早以前人和妖都這麽寫字。”
　　他再次看向巖壁。
　　什麽也看不出，盯了壹會兒，連剛才大憨比劃的幾個字也搞不清了。
　　盧通搖了搖頭，取出紙、筆。
　　“我裝神女淚，妳去把那個《八體功》抄下來。”
　　“哦。”
　　大憨拿著紙筆，去抄功法。
　　“對了。”
　　盧通又喊住道：“除了八體功，還有其他法門嗎？”
　　“沒了。”
　　……
　　洞窟內。
　　神女淚已經收斂壹空。
　　連石像臉頰上沾的淚痕，也擦得幹幹凈凈。
　　石像下，壹堆篝火。
　　火上吊了壹口鐵鍋，正在燉煮肉幹、蘑菇等。
　　盧通坐在旁邊，手裏拿著八張紙，每張紙上都畫了壹個小人。
　　蹲著、單腳起跳、雙臂舒展、打滾、手腳並用、倒立、雙腿連踢、飛撲。
　　“這就是《八體功》？”
　　大憨盯著鍋內。
　　“對，壹、二、三……壹共八個。”
　　他又重頭看了壹遍，皺起眉頭道：“沒有運起法力、氣血的口訣？”
　　“沒有。”
　　盧通記下八個動作。
　　走到壹旁蹲下，然後猛得跳出去，壹腳點在地上，再次跳起。
　　學了兩個後，突然停下。
　　《八體功》太過簡略，中間沒有任何銜接，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回想幾遍，看向大憨，道：“大憨，妳來。”
　　“哦。”
　　大憨蹲下，用力跳起。
　　然後單腳點地再次跳起，在半空張開雙臂，落下後趁勢打了個滾，繼續手腳並用地爬行。
　　爬出幾丈後，雙手用力壹撐，倒立而起，雙腿指著天上瘋狂撲騰。
　　踢了好半天之後，重新趴在地上用力撲出去，穩穩地蹲在遠處。
　　壹遍打完，又是壹遍。
　　大憨蹲下後輕輕壹跳，單腳落地又輕輕壹跳，落地後展開手臂……
　　“停！”
　　盧通開口喊住，道：“怎麽和剛才不壹樣？”
　　“頭兒，上面沒說，我就隨便打。”
　　他嘴角抽了抽，擺了下手道：“行了，去燉肉吧。”
　　……
　　“嘣！”
　　腳下壹陣晃動。
　　盧通揮出鐵棍，砸開剛落下的石卵。
　　石卵上方，幾條裂痕正在緩緩滲入泥沙。
　　黝黑泥沙極為綿密，很快便堵住縫隙。
　　他輕輕吐了口氣，道：“大憨，能憋多久？”
　　大憨張口吸氣。
　　數十息後，身上肥肉似乎鼓了壹些，停下道：“頭兒，壹柱香。”
　　“好，試壹下。”
　　尾巴上散出壹道黃光，很快覆蓋全身上下。
　　大憨也祭出壹捧細沙，壹粒粒沙散在周圍，十分細微地急速抖動。
　　“準備好了？”
　　大憨點了下頭。
　　盧通念頭微動，尾巴探出去卷住大憨，用力刺出鐵棍。
　　壹記猛烈撞擊，剛剛堵住裂痕開始迅速蔓延。
　　幾息後，綿密泥沙傾瀉而下。
　　二人壹前壹後，鉆入泥沙中，壹點點地朝上方遁去。
　　……
　　半柱香後。
　　“轟隆！”
　　大日金龍壹頭撞開石卵，盧通、大憨被泥沙沖入卵內。
　　連逃三個石卵，後方終於沒了泥沙。
　　盧通心頭壹松，收回大日金龍，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短短半柱香，差點憋死。
　　黝黑泥沙寒冷如冰，進入孔竅內，幾乎把半張臉凍住，吸不到壹頂點空氣。
　　大憨拍掉身上的泥沙，道：“頭兒，妳沒事吧？”
　　他擺了擺手。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他心中壹沈，略作思索後，咬了牙關，道：“能，壹定能。”
　　……
　　石窟內。
　　盧通盤腿坐在神女石像下，引出紅臉兒娃娃魚的血種。
　　指頭肚兒大小。
　　深紫中帶著幾縷猩紅。
　　他翻手取出壹個玉瓶，捏在手中，輕輕吐了口氣。
　　神女淚，得來不易。
　　本來不打算浪費在鬼臉兒娃娃魚上，可是不用的話，真的要出不去了。
　　揭開瓶口，倒出五滴神女淚。
　　打入法印，片刻後只剩下壹縷縹緲白氣。
　　白氣灌入血種。
　　血種開始十分緩慢的壹收壹縮。
　　壹天天過去。
　　血種從指肚兒大小，變成了核桃大小，幾縷猩紅血絲也變為了艷紅血紋。
　　不遠處。
　　大憨渾身汗水，打完最後壹套《八體功》，停下來喊道：“頭兒，喝了神女淚再打《八體功》，肚子裏會多出壹股熱氣。”
　　“什麽熱氣？”
　　盧通繼續煉化神女淚，灌入血種。
　　大憨摸了摸肚子。
　　“不知道，不過很厲害，我好像變得有勁兒了。”
　　他瞥了壹眼，扔出壹葫蘆神女淚，道：“再練練憋氣，壹炷香太短了，起碼得半個時辰。”
　　“哦。”
　　又引入壹縷縹緲白氣。
　　盧通盯著血種，心中有些憧憬。
　　血種演化，小變大、弱變強、無變有……
　　紅臉兒娃娃魚，繼續孕養下去，不知道會演化出什麽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