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天生武曲，命犯太歲！

　　【秦厲虎】
　　【命格：武曲】
　　【命數：二紫壹金壹紅壹白四灰】
　　【天生武曲（淡紫）、獨翅金鵬（淡紫）（灰）、百竅皆通（深金）。
　　流年不利（深紅）、孑然壹身（白）、壹生坎坷（灰）、不得善終（灰）、命犯小人（灰）】
　　【生平概括：山河界，大明王朝，西北道、兗州生人，未生父已死，遺腹子，幼時多病，少時響馬劫掠，失其母、兄……
　　十二從軍，弱冠娶妻，因得罪……妻女亡於壹日……
　　……西北道亂，他募集流民起兵，四處征討，七戰全勝，得封兗州大將軍，慶功宴上，見得當年仇家，怒起欲殺，為西北王張玄壹辣手鎮壓……】
　　【……暮年之時，得脫牢獄，眼見故土上四處戰火，刀兵起，憤而募兵，於定安道，再戰沙場……
　　定安道，平十二路反王，攻克定安道城，轉來西北，平兗州、定興、離二州，兵鋒所向，十蕩十決，攻克西北道城……
　　壹人之力，平二州戰亂，拒天狼異族於龍淵，兵鋒正盛時，力排眾議，迎帝入城……
　　後，死……】
　　【狀態：重傷】
　　【壽元：75/145】
　　幽光自眼底流過，通幽與冥書殘頁，實是極配，搭配之下，合以天眼，甚至可在壹定程度上，看到細微的命運走向。
　　眼前之人，自命數、命運走向，實可道壹聲世之名將，可惜，其命過於不好了些……
　　當啷～
　　楊獄擡手，真罡如刀，斬落束縛其人的鎖鏈。
　　石床上，秦厲虎冷眼以對：
　　“叛逆之賊，妳待如何？”
　　冷漠、戒備、敵意……
　　楊獄知其脾性，自也不在意，只是拋去壹瓶傷藥：
　　“張玄壹，已死。”
　　“又如何？”
　　秦厲虎冷眼掃過身前的藥瓶，眼底盡是戒備與凝重。
　　他的直覺極度敏銳，如何感知不到眼前之人的危險？
　　不要說此時他身受重傷，縱然全盛之時，也絕非眼前之人的對手。
　　“不如何。”
　　楊獄話不多說，拍了拍周壹的肩膀，吩咐了壹聲後，轉身離去：
　　“大將軍本也無罪，此刻張玄壹已死，自要官復原職，妳的兵刃、甲胄都在府中，可自取，上任……”
　　“哈哈哈！”
　　秦厲虎放聲大笑：
　　“秦某大好男兒，豈能侍賊？！”
　　大笑聲中，楊獄離去，本來壹片死寂的監獄，就又自沸騰了起來，各種嘈雜。
　　“閉嘴！”
　　被吵的厲害，秦厲虎壹聲怒吼，氣浪翻湧，幾乎將周壹吹出了巷道，後者駭然不已。
　　好半晌，周壹晃著腦袋起身，大獄裏，又是壹片死寂。
　　他小心翼翼的舉著燈籠去看，只見那病老虎，又自躺倒在石床上，胡亂蓋了些茅草在身上。
　　“大將軍，您，您不走嗎？”
　　周壹輕聲詢問。
　　“楊獄，犯上之賊也！秦某何許人，焉能侍賊？！小東西，今日起，什麽酒肉，再不必拿來了！”
　　此刻，秦厲虎無手腳鐐銬，眼前又有傷藥，更得允諾，出獄暢通無阻，可他倒頭就睡，不時已鼾聲大起。
　　周壹等了好壹會，見沒動靜，只得搖搖頭離去。
　　臨近天亮，他沒有回家，而是自掏腰包，去買了些酒肉回來，到得大獄深處，其他獄卒送來的酒肉果然沒有動過壹口。
　　“滾！”
　　嗅到酒肉香氣，秦厲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惡聲惡氣的趕人。
　　“回大將軍，這些酒肉，是小的自掏腰包買來的……”
　　周壹唾面自幹，將酒肉放下，躬身等候。
　　秦厲虎翻身而起，取來酒肉大快朵頤，他飯量奇大，無肉不歡，連肉帶著骨頭都嚼碎咽了下去。
　　“瞧上老夫的武功了？還是，兵法？”
　　周壹面色壹紅，卻也不隱藏心思：
　　“武功！”
　　“這世上，到底沒有白吃的酒肉，可惜，妳要學老夫的武功，這算盤，卻是打錯了地方……”
　　秦厲虎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脂，淡淡道：
　　“妳可知，老夫出身？”
　　周壹知道，但卻搖頭。
　　“奸猾的小子。”
　　秦厲虎冷哼壹聲：
　　“秦某還沒生，爹就死了，還沒多大，家人就死光了，本也沒幾兩的家底，也被壹掃而空。
　　這武功，自然不是什麽高級貨……黑虎拳，妳聽說過沒有？”
　　“黑，黑虎拳……”
　　周壹心頭‘咯噔’壹聲，神色微變：“哪個，哪個黑虎拳？”
　　秦厲虎‘嘿’笑壹聲，帶著嘲弄：
　　“就是隨處可見，誰都能學那個……”
　　“不可能！”
　　周壹猛然搖頭，復又苦笑：“您老便是不教我，卻又何必消遣小的？您老怎麽可能學這樣的武功……”
　　“妳不信，其實，很多人都不信。”
　　秦厲虎從身上抓了只虱子，輕輕捏死：
　　“老夫出身不好，人緣也差，除了軍中大路貨的黑虎拳，也著實學不到什麽……”
　　“老夫不吃這酒肉，拳法，妳要學嗎？”
　　面對詢問，周壹咬牙應了，然而……
　　“真的是黑虎拳……”
　　周壹有些呆滯，質疑。
　　“妳算個什麽，值得老夫去騙？”
　　秦厲虎冷笑壹聲，壹抖手將其甩出了巷道，方才揉著肚子躺下。
　　“肚子啊肚子，跟著老夫，妳可真是受苦嘍！”
　　明明剛吃了十數斤肉食，卻又饑腸轆轆了，秦厲虎咬了根幹草咀嚼著，閉上眼：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
　　……
　　“楊大人，大人……”
　　滿身肥油，高不過五尺的胖子，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滿臉堆笑，本就小的眼睛都看不到半點了。
　　“那老東西向來如此，您老別和他壹般見識……”
　　楊獄駐足，胖子也立馬停下，壹個不穩，跌了個大馬趴。
　　“楊廷尉，要說什麽？”
　　楊獄掃了他壹眼。
　　這貌不驚人的胖子，名喚楊牢，祖輩都是執掌大獄的廷尉，武功稀松平常，但大獄脫逃率，極低。
　　以秦厲虎的脾性與惡劣人緣，之所以在牢獄裏活的還算滋潤，自然是因為這胖子暗中照料。
　　否則……
　　被楊獄掃了壹眼，這胖子頓時汗流浹背，有些腿軟，還是硬著頭皮，堆起笑來：
　　“下官的意思是，想請您萬不要怪罪那老家夥，他脾性如此，可人是頂好的……”
　　“所以呢？”
　　這壹問，把胖子嚇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道：
　　“您，您能不能放他離開西北道城，他，他……”
　　“不願侍賊？”
　　噗通！
　　聽得楊獄接話，楊牢頓時腿壹軟，又跌在地上，好不容易爬起來，楊獄已然擺著手離開：
　　“除了離開西北道城，他樂意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也都隨他去……”
　　胖子苦笑著搖頭，回去牢房。
　　秦厲虎，在西北道名聲極大，不止是他多年鎮壓燕東君為首的亂軍，其人的出身於武功，也不乏人津津樂道。
　　各種關於他的傳言，楊獄聽了不少，但多數都是誇大的，唯有誇耀其人武道天賦的，是嚴重低估了的。
　　旁人不知，但他手握冥書殘頁，如何不知？
　　“壹本下乘武學黑虎拳，能練至上乘第九品……”
　　感應著牢獄裏的氣息，楊獄心中亦有漣漪。
　　秦厲虎的脾性乖張，人緣極差，加之命數不好，其能活到如今，自然是因為此人的武道天賦，堪稱絕頂。
　　而其用兵，也是極強，以自募的萬余人，生生與燕東君為首的，十多路亂軍周旋多年，七次大勝，就可見壹斑了。
　　張玄壹也知曉這壹點，故而，哪怕其人當著他的面，幾乎打死他兒子，他也還是沒舍得殺秦厲虎。
　　張玄壹都不會，他自然更不會了……
　　自城中轉了壹圈，買了大批的玄石、各類鐵珠，楊獄方才回王府，還未等他回房。
　　大老板已然匆匆而至，少見的神色凝重。
　　“黑山老妖，就在西北道！”
　　“嗯？！”
　　楊獄心頭壹震，大老板掏出了卷宗：
　　“我在離州的探子剛才傳來的，黑山老妖與數日之前現身離州立華山，疑似與壹大妖交手……”
　　說到此處，大老板的聲音都有些壓抑：
　　“他，受傷了……”
　　……
　　……
　　六日前。
　　西北道、離州。
　　呼呼～
　　夏日的風，多是燥熱的，立於山頭的李二壹，卻覺渾身冰冷，徹骨寒冷。
　　這些日子裏，他不止壹次的想要逃走，甚至其中壹次都乘飛鷹飛出百裏之地，可最終，還是沒能逃走。
　　到此，他也終於認命，心知自己遇到了大高手，而且，是異族的大高手……
　　“生於中原，何其之幸運？”
　　點燃的篝火之上，是壹只滴落油脂的烤兔，自號老七的少年看著，不由的感嘆。
　　李二壹瞥了他壹眼，沒有說話。
　　“妳是不是以為我們天狼人，家家有牛羊，每日不是喝奶，就是吃肉？”
　　老七的雙眼，似乎能洞徹人心。
　　李二壹已然不怕他了，冷哼道：“時不時，還能南下打草谷，劫掠邊民，好不快活！”
　　“這世上，自然不乏野心家，為爭權奪利而掀起戰爭，可這世上，也沒有人人好戰嗜血的族群……”
　　老七聞言，嘆了口氣：
　　“南下，是因為，真個活不下去了……大風雪、旱災、蝗災、瘟疫、疾病……
　　塞外苦寒，到底是什麽模樣，妳們，是想象不到的……”
　　李二壹幾乎被氣笑了：
　　“妳們活不下去，就來搶我們？！”
　　“生而為人，誰又規定，這中原，只屬於妳們？”
　　望著燃燒的篝火，老七神色平淡：
　　“三千年了，輪，也該輪到我們了……”
　　“癡心妄想！”
　　李二壹扯了扯領口，他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也不是很怕死，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是錯覺。
　　那壹雙深沈若海的眸光之中，似有最為可怖的暴風雪，讓他望之就幾乎被凍僵。
　　“以妳的年歲、武功、出身，雖然僥幸得了道果，但也止步於此了，若妳願意，我來助妳完成儀式，如何？”
　　老七認真的看著李二壹。
　　“我……”
　　李二壹有些心動。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他這儀式十分之離譜，居然是要他主動為人布施黴運……
　　因此，他後來就沒有想過去找楊獄，知曉他在攔山關後，離開的也很果斷。
　　因為他的儀式，早已開始，黴運，無時無刻都在傳播。
　　見李二壹不答，老七又道：
　　“妳的命，其實並不好。甚至，還有著幹系到生死的劫數，妳之所以匆匆要去麟龍道，是受到高人指點，欲要避劫吧？”
　　“胡，胡言亂語！”
　　李二壹心頭有些發慌，類似的話，他曾在楊獄的口中也聽到過。
　　說什麽自己‘命犯太歲’……
　　“咦？”
　　突然，篝火熄滅，少年人慢慢的放下烤兔，擡眉望去。
　　李二壹撓撓頭，也循著望去。
　　只見極遠處，雲霧繚繞的群山之中，不知何時，竟有著赤色如火的光華散逸，如瀑如掛。
　　乍壹看，那山竟似是瑪瑙堆砌而出，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壹時不由呆住了。
　　“肉芝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具有……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
　　望著那鼓蕩雲霧，緩緩靠近的龐然大物，少年的眸光不由的亮了起來：
　　“此物，好似是叫做太歲？據說，這東西，口感如肉，切之不完，食用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