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真·打不死
末日樂園 by 須尾俱全
2024-2-24 19:00
林三酒傻眼了。
門離她很近,只要壹擡手臂就能碰上,只可惜在這壹臂之距裏,卻滿滿當當地站著兩個警衛;而她身後另二人,也各自往兩旁邁了壹步,將她攔在正中央。
門牢牢地阻隔了房間內的聲息,她聽不見裏頭的動靜,也沒法喊波西米亞給她開門——少了來自房間裏的配合,她只能自己想辦法突破這四個警衛的包圍圈。
“妳是什麽人?”糖果的效用仍在,警衛們還沒有把她看成入侵者,這算是此刻唯壹的好消息了:“妳是從哪兒來的?”
她垂著頭,活像害羞不敢看人似的,小聲說:“我……我路過的。”
大概這個借口太過荒謬,以至於壹時間連警衛們也啞了殼。
“路過的?”頓了兩秒,壹個警衛擡高了嗓門:“妳到底是什麽人?”
林三酒沒回答,只在腦海中迅速衡量了壹下眾人的站位,以及警衛們可能朝她襲來的攻擊。對方只剩四人了,她有把握試試黑澤忌的辦法了,只是在真正動手之前,她必須要仔細計算——
腳下轟然壹聲悶響,地板劇烈地顫抖了壹下,天花板上已經被她打破了的燈管裏簇簇灑下了無數細小碎片。在壹驚之下,地面隨即恢復了平靜;幾人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壹波震顫顛簸又猛地襲來了,這壹次再沒中斷過。除了林三酒之外,幾個警衛都沒能及時站穩身體,被突如其來的搖晃給震得東倒西歪,其中壹個人手臂在半空中壹抓,恰好刮過了她的後背,當即叫她也跟著壹起栽向了地面。
“怎麽回事?”幾個人再顧不上林三酒了,在不斷的震顫中高聲問道。
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除了壹點之外:震源似乎處於房間內部。所有聲音都被房門阻隔了,激烈的震感卻壹陣強過壹陣,波浪壹般從門下大地裏卷上來,連連將門外幾個警衛掀得站也站不住;在他們的掙紮搖晃裏,林三酒躲避不及,壹次又壹次地被他們的肢體掃過,又被接連不斷的無力感給牢牢按在了地上。
這可真他媽要了命了——她在心中罵了壹句,知道她沒有猶豫的余地了。現在連警衛們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這股地震給晃到什麽位置上去,黑澤忌的戰術就徹底沒了作用;唯壹壹個她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卡片庫底下那壹件特殊物品拿出來了。
她在遊湖副本中壹口氣拿到的七件特殊物品裏,現在只剩下兩樣還沒有拿出來用過了,其中壹個,正是【破繭為蛾】。
【破繭為蛾】
本物品能為您提供壹個脫胎換骨、重新做蛾的機會。在本物品壹層層將您纏繞包裹起來的時候,您將會從紛紛擾擾的世界中,獲得片刻的絕對平靜與安寧。在雪白的絲繭中,只剩下壹件真正重要的事,那就是您自己的突破與蛻變。以您為目標的打擾、威脅,基本上都將被絲繭給阻攔在外。只有當您自己決定從絲繭中出來的時候,您才會出來;除此之外,任何外力都無法將絲繭打破,迫使您出現。
註意:絲繭可以使用的時長壹共為十分鐘,使用次數不計。使用者可以在壹分鐘之內多次進出絲繭,也可以壹口氣待滿十分鐘。在十分鐘過後,絲繭依然不會消失。不過壹旦超過十分鐘,使用者再出來的時候,就會變成壹只蛾子。
PS:不是真正的蛾子。請想象壹個與蛾子基因混雜了的人類吧。
這玩意兒壹旦生效、變成了絲繭,就不會再挪動地方了,除非有人推著它往前走。林三酒緊緊攥住卡片,好不容易抓住壹個重獲力量的空隙,甚至來不及爬起身,只是就地壹滾,朝咫尺之遙的門口滾了過去。地面顛簸起伏,像暴風雨中的海面壹樣,將感知、方向都攪得亂了;她只能祈禱自己滾到了正確的地方,隨即掌心裏卡片輕輕壹動,她的視野裏很快就被覆蓋上了壹片雪白。
……現在,她完全就是壹只被裹在繭裏的毛毛蟲了。觸目所及,盡是絲絲縷縷、厚厚密密的白色絲繭,在震顫中不斷微微搖晃;但是至少,警衛們碰不著她了——她能感覺到,有人正“乒乒乓乓”地撞在絲繭外殼上,又被立即剝了下去。
林三酒勉強穩住自己,順著記憶中門口的方向伸出了手。
白繭迅速在她的意誌下融化出了壹個出入口。出入口迅速張大,她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探出去,果然模糊地看見了壹個門把手;還不等她松上壹口氣,正好在這個時候,從門後傳來的壹股震顫感猛地像海潮壹樣推了出來,比剛才的力道猛烈得多了——整只絲繭都被掀了起來,從門口被高高拋進了半空;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拋遠了,林三酒情急之下及時壹伸手,死死地拽住了門把手。
就像是蚌殼吐沙壹樣,她從越張越大的出口裏掉了出來,絲繭卻被腳下震顫的大地給甩到了身後。她來不及回頭看,喘息著爬起身,在門被拉開的同壹時間,將自己扔進了門後。
地面轟隆隆壹震,就像是有人從她身下把她的雙腳抽走了似的,林三酒急忙又是就地壹滾,總算沒有被甩出門去。在壹片搖晃、顫動、明暗不定的色塊與光影裏,好像所有的物質構造都被沖擊得失去了形狀,在化作齏粉與保持原狀之間搖搖欲墜地抵抗著;她壹時間什麽也看不清楚,只能靠在墻上維持平衡,直到壹個陰影忽然從斜刺裏撲出來,在她急忙壹收拳頭沒有打出去的時候,壹頭撞進她懷裏,將她撞出去了好幾步遠。
“躲開點啊,”波西米亞壹副恨兒不成器的口氣,“這樣了還不知道躲開點!”
哪樣了?
多虧她動態視力極佳,林三酒此時也迅速適應了不斷震動、不斷變形的畫面。她回頭壹看,恰好看見了自己剛才落腳之處:壹條裂口像是壹張試探著張開的大嘴,從地板蔓延開裂到了墻上,恰好能掉進去壹個人。二人此時跌出去了好幾步,眼看著自己夠不著她們了,那張大嘴般的裂口才頓了頓,迅速收攏、消失——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壹樣。
“怎麽回事?”她壹翻身跳了起來,順便撈起了波西米亞:“發生了什麽?”
“那個胖子說副本入侵導致醫院發了瘋,”波西米亞聲氣匆忙,還不忘責備她:“妳跑去哪兒了!妳怎麽這個時候還瞎跑!”
想必是糖果藥效過了——林三酒摸了摸臉,苦笑不得地問道:“NPC人呢?”壹切構成了醫院的物質都像是要坍塌崩壞了壹樣,甚至連目光都投不出去多遠——“其他幾個人怎麽樣了?”
“都活著呢,就是黑澤忌不大方便,他動不了。胖子在白樹附近,我本來正要過去的,”波西米亞匆匆答道,“既然妳來了,正好,妳把他給胖子拿過去吧!”
什麽?
誰?
林三酒的疑問還困在喉嚨裏來不及發,波西米亞就壹指不遠處:“他!”
她順著手指壹望,只見壹個瑟瑟發抖的影子正趴在壹張桌子底下,正好沖林三酒揚起了臉——前任警衛。